顾曜说过两天就回来,没想到真的是过两天——这真不是柳月阑刻意打听,实在是这人动静太大了。
顾曜倒也不是非常高调的人,但有关于他的一切,在学校里都是公开的秘密,随处可知。
他回来的那天,食堂每个窗口都做了非常丰盛的菜品,而且一整天都免费。
柳月阑到了学校才听说这事,他冲到食堂,都顾不上早自习要迟到了。
他眼花缭乱地看着各种精美的早餐,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免费?一整天?”
食堂师傅笑眯眯地说:“是呀!”
“……”柳月阑很不好意思地又问,“我能打包吗?”
食堂师傅依然笑眯眯:“能呀!”
离开食堂时,柳月阑双手拎满了打包盒。
他把能打包的东西都打包了一份。那几位食堂的师傅还做起了自荐,把拿手好菜多给他打包了几份。
柳月阑费力地拎着这些饭盒走在回教室的路上,心里还挺高兴。
这些菜,够他们吃一周了。
能省掉一周的伙食费。
但很快,他又有了新问题。
虽然说现在已经入冬了,但……这毕竟都是菜,放上一天会不会坏呢?
柳月阑是不会做饭的,他们家做饭一直是他哥来,他说不清在没有冰箱的情况下这些菜品会不会坏掉。
而且……这毕竟是饭菜,总归还是有点味道,要拿着这些东西在教室里过一天,柳月阑觉得多少有些羞耻。
他琢磨了一下,决定翘掉上午的最后一节课,回一趟家。
耀福中学的师资力量很不错,但管理并不怎么严格——也严格不了。
柳月阑很顺利地翘了课,中午11点多顶着大太阳等公交车。
入冬了,虽然顶着大太阳,天气也还是寒冷。
柳月阑穿得薄,才等了几分钟,已经冻得流鼻涕了。
他没在这个时候坐过那趟公交车,不知道这一趟几点才会来,只好跺着脚继续等着。
等着等着,他忽然闻见一股熟悉的香水味。
回头一看——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柳月阑看着身后的人,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了:“少爷,你每天都在学校巡逻是吗?你是这学校的保安吗?”
来人听到这话也笑了:“对啊,我就是这学校的保安。”
又是顾曜。
笑过之后,顾曜看着柳月阑手里那一堆餐盒,说:“你是要回家吗?把这些送回家里?”
他这话问得很直接,话语却没带着什么别的情绪,自然得像是只问了一句“今天天气是不是太冷了”一样。
柳月阑并不会觉得自己打包了一堆免费的食堂饭菜回去和哥哥一起吃这件事有什么不对,但他这个年纪的人多少有些无法用言语简单解释的自尊心和骄傲,再加上,面前这个人正是大方请他们吃饭的人,几层因素这么一叠加,柳月阑心里还是有些别扭。
柳月阑低声应了一句,手里拿着的东西不自觉地往身后藏了藏。
顾曜不知有没有注意到这点小动作,他琢磨了一会儿,说:“我记得你回家要坐挺久的车。”
“最快也要四十分钟。”
“那一来一回,怎么也得一个半小时吧。”
“嗯。”
顾曜又想了一会儿。
期间他掏出手机,好像要打电话,但最终没有。他把手机收起来,又去看柳月阑。
几分钟后,他说:“你是不是怕这些菜坏了?”
柳月阑:“……嗯。”
顾曜竟然还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哦,我还以为你家里有什么大事。你放我宿舍吧,我宿舍有冰箱。”
柳月阑:“……?”
他没钱住校,自然又想象不到耀福高中的住宿条件有多么奢侈。在他的概念里,学生宿舍里就一张床,一个书桌,一个衣柜。冰箱这种东西出现怎么会出现在宿舍,柳月阑不理解。
也是巧,就在这个时候,柳月阑要坐的那辆公交到了。
顾曜用拇指指了指学校里学生宿舍的方向,一歪头:“走不走?”
去宿舍的路上,顾曜还很好心地帮柳月阑提着餐盒。
柳月阑看着他的背影,又问了一遍自己疑惑的问题:“你不上课吗?你怎么每天在学校各个角落游荡。”
顾曜回头无奈地说:“我在帮你的忙,你能不能客气点跟我说话。”
柳月阑可不是会客气的人,他“哦”了一句,说:“那谢谢你。”
到了宿舍之后,顾曜试了很多遍密码,很艰难地打开了门。
“……”他解释道,“我上一次来这儿,还是开学那天。”
柳月阑开始后悔了:“你这冰箱还能用吗?”
顾曜说:“这个不能用还有别的,这么大一个学校,总不至于找不到一个能用的冰箱。”
常年无人光顾的学生宿舍依然被保洁阿姨打扫得一尘不染,无人使用的冰箱和空调也一直开着,柳月阑刚一走进来,周身那股冷气就被房间里的空调暖风吹散了。
那冰箱很大,把所有的餐盒整齐地摆进去之后还有很大的空间。放完东西后,柳月阑沮丧地关上了冰箱门,对旁边默默帮忙的人说:“我有时,特别……”
顾曜特别讨人嫌地接了一句:“想跟我们这些有钱人拼了。”
“对,”柳月阑点点头,又说,“我能问一句吗?你们这学生宿舍,一学期多少钱?”
真给顾曜问住了:“这个我真不知道。”
柳月阑:“好想揍你啊。”
顾曜也不知道是认真的还是纯逗他:“我练过散打,练过拳击,你打不过我。”
他越说柳月阑越来气:“……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人有点欠。”
顾曜说:“那还真没有,他们都——”
顾曜在这里停顿了半秒钟,再开口时带了点不知道是遗憾还是可惜的语气:“怕我。”
柳月阑短暂地怔愣了两秒。
他在这个时候终于回想起来,顾曜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亲切温柔,恰恰相反,他有着极冰冷和暴戾的一面——不管这冰冷和暴戾的起因是什么。
宿舍里忽然安静下来,空气中渐渐弥漫起了尴尬。
几秒钟后顾曜拍了拍手,说:“回去上课吧。”
他又说了一串数字,是宿舍大门的密码,说:“晚上你自己过来拿吧。”
柳月阑应了一声,又生硬地说了一句“谢谢”:“祝你妹妹生日快乐。谢谢你们。真的。”
顾曜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说:“你的谢谢我收下了,但是……”
他颇为无语:“是我姐过生日,我没有妹妹。你这个感谢,一点都不诚恳,一点都不走心。”
“……”柳月阑还真是不记得,顾曜这么一说,他当真心虚起来,“祝你姐姐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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