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褪淡,像打翻的墨水桶低沉沉地盘旋在小屋的上方。
虽不似暴雨前的阴霾天气闷得人头疼,但也让融溪提不起兴趣。
和一般无趣的晚餐。
“孟祺山呢?”桌子那边有人开口问。
融溪闻言抬头,伸手夹了一筷子土豆丝。
平时就算孟祺山来得再晚也会借着夹菜的理由换到她身边。
“孟哥他刚说有事出去了,看起来挺着急的。”刚才主动请缨要一组的男生回答。
说着往她这递来一个眼神。在同样对上她视线的刹那换上笑容。
她低头撇开眼神。
“恩恩,和我们一组的那个新男生叫什么?”融溪只面熟但记不清名字。
“还没记全名字吗?”
罗芸恩在她耳边低声开玩笑,“李宾恒,你哥舍友。”
自融溪向她坦白过小时候和孟祺山的事之后,罗芸恩一提起他都会用这个称呼代替。
融溪藏在桌下轻拍她的大腿:“别这么叫。”
要是被其他人听去她还要解释……没准越解释越不清楚。
结束晚餐融溪拉上罗芸恩一起回房间收拾行李。
“你说我们这么多东西放在小屋里,真的没关系吗?”边收拾罗芸恩边喃喃自语。
“应该还会有人来?”融溪正收拾床头,靠近枕头的那侧摆着见底的香薰,
“毕竟我们放假了,没准才是他们最忙的时候。”
她找出那天带回来的布袋重新装了回去。
“可以进吗?”门轻响三下。
融溪从打开的门缝往外面看,依稀拼接的身形中猜中了来人。
“可以。”罗芸恩先替她反应,拉她起身往门外走,“聊得开心。”
然后啪嗒一声关紧了门。
过道里霎时陷入昏暗。适应房间亮堂的灯光后融溪的视觉在微弱灯光里露出星星点点,耳旁隔壁的行李碰撞声接踵像是拉开了一场激烈的追逐战。
“出去聊聊?”她不稳想扶住墙面,孟祺山眼疾先伸出手,“还好吗?”
融溪摇头:“没事,蹲久了。”又点头,“嗯,走吧。”
熟稔得像认识很久的朋友一般。
晚餐过去不到两小时又没到录制时间,院子里几乎没有人声,两人一前一后蜿蜒进石子小道,直到撇开所有身后的谈笑声。
今晚大家都在忙碌地准备旅行和为期两周的休假,鲜少有人关心脱离群体的这两个人。
融溪缓过来坐到摇篮上,给孟祺山让出位置。“怎么了?”
勉强的几句犬吠从围栏外传来,寥寥几句后消失得毫无踪迹。
摇篮随他坐下的动作轻轻呜咽过两声。
“什么时候要不要来家里吃饭?”
灯光微弱下融溪看见他微微挑眉,学着她的姿势像坐椅子一般坐在一半的摇篮上,
“我妈她一定要喊你去。”
“哦,”融溪学着孟祺山挑眉的动作轻声,“看来今晚聊的是镜头外的天。”
她开完笑顿顿又开口:
“只是林阿姨想我去吗?”
说出口却自己也分不清是不是假心话。
他往后摇篮背靠了靠,偷偷挪动眼神落在融溪身上。
“都想。”认真得并不似玩笑。
她耸耸肩,挪动脚腕轻轻晃起这半边的摇篮。
“林阿姨说想我们见一面一起吃饭这件事我那天吃饭的时候就答应过她了,所以我不会食言的,”
院子里的风吹起来冷飕飕的,“倒是孟先生什么时候有空才是最重要的。”
融溪顿顿才接着说:“不会像今天晚上一样一声不吭就没影子了吧?”
说罢后脑勺上传来轻轻一阵力,融溪转头对上孟祺山弯弯开玩笑的眼睛。
“不开心这个?”
才后知后觉感受到他刚才亲昵的举动。
“才没有。”
她分神顺势靠到椅背上,同孟祺山并肩坐着,“你家小跟班丢了你不着急?”
孟祺山闻声意有所指地对上她的视线:“那确实着急。”
“说谁呢。”融溪举起手快速落下又在将要接触到他肩膀的时候收力,娇嗔似地表达她生气的情绪。
他微微侧身,握住了那只落在肩上的手。
“之前不是的你吗?难道我记错了。”
转过半圈轻轻地握在手心。
像捧起宝物般小心翼翼。
才不可能是她记错了。
“以前我那才不是小跟班,”
融溪辩解,“要不是为了保护你不被那些家伙欺负,我才不会黏着你呢。”
他忙完事情回来没换衣服,穿的还是下午那件西服。
“嗯,嗯。”他坏笑出声,“就光记得这些了?不记得我做的事了,小没良心的。”
孟祺山轻轻一句勾起她的思绪,重重地勾起她的呼吸。
比两个她还高出很多的暗黄色墙块围成困住融溪的迷宫,她蜷缩在巷子的角落抱住书包哭得力竭。泪光模糊的视线里突然闯入满头大汗的男生揽过她,将她背在肩上却语气很凶:
“还到处跑吗?”
融溪手指微颤,在为她留下选择的空间里反手回扣住了他的指尖,泛红的指尾传来他大腿的温度。
远处的房檐上落了一只不起眼的小鸟,她回神慢吞慢吐:“那时候,你明明很讨厌我的……”
低声到最后自己都听不清呜咽的最后几个字。
“嗯?”孟祺山的情绪也不算太好。
两个各揣心事的人并排,唯一相连的掌心传递着他们的心跳。
“融溪,”
他突然喊她的名字,融溪应声转头,“明天不能和你们一起出发了,临时有些事情要处理。”
她愣了愣神,很快回答:“没事啊,你有事就去忙吧。”
“而且也不一定能赶上明天的活动。”孟祺山尾音微扬似带着询问的语气。
融溪看着他点点头。
不管来或不来或者有或没有和她说在不在,这些其实都没关系。她知道一定有些他必须要解决的事情,在日程之外他推辞不开的那些。
每个人都会又这样的时候。
融溪手指微颤,在为她留下选择的空间里反手回扣住了他的指尖,泛红的指尾传来他大腿的温度。
但孟祺山望向她有一瞬说不清的情绪。
也就这样任由夜色暗沉过一阵,融溪才迷迷糊糊地又听见孟祺山说了什么。
直到他的瞳色明亮下藏着异常的坚定:
“你能不能对我自私一点,哪怕就是一句不想我去。”
听得融溪愣神。
紧贴他的那只手冰凉地涔涔出汗。
“对不起。”她机械地起身,几乎是同时毫无意识地朝屋子跑去寻找最安全的庇护所。
狂妄的风声在耳边嘶吼,刚才残存在掌心的余温也随着风声席卷殆尽。
“融溪。”拦住她的是他的肩膀。
融溪微微抬头。孟祺山震颤的睫毛下眼眶猩红,比他道歉声先来的是他眼角不起眼滑落的泪水。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同样地落在融溪的脸上。
她别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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