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是一个,很“邪门”的城市。
也不知道西安人什么时候才能长长记性,不要在公共场合轻易提起别人的名字,因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吃火锅坐在隔壁桌的两人,和你刚才聊天内容里提到的那人是什么关系。
正如杨杨和吴晶晶两人聊到李铭川那满分的情书时,隔壁桌坐着的正是李铭川的两个发小。
“你瞎说什么呢,什么情书?”
“装!”
“犯病了是不是,我挂了啊。”
猥琐男乙看不下去,抢过手机把事情给说清楚了,然后开了免提。
李铭川的记忆很模糊,又问他们还听到什么其他信息没有,他有点想不起来了。
“哦,她俩提到中考了,说你考第一那事儿呢。”
初中——李铭川记得自己是二班的数学课代表,从初二起当了整整2年都没换。
二班……
他想起来了,隔壁一班的女生,隔壁一班那个眼睛大大的还很爱笑的漂亮女生。
初三的时候他的确在父母的鼓励下写了一封情书,但他已经不记得具体是什么时候送出去的了,也不记得自己都写了什么。
“你们遇到那个女生了?”
“哟,这会儿承认了?”
“她现在是什么样子的?”
虽然他已经忘记了很多细节,但女孩的笑脸却是愈发清晰,回忆一点点地渗了出来,他又想起了女孩的文笔很好,最初就是听到语文老师经常朗读她的作文后他才对她产生兴趣的,后来发现她竟然就是隔壁班那个扎着高高的马尾、笑起来有一颗小虎牙的女生,在意识到这两个形象竟重合在了一个人身上后,15岁的李铭川就这样心动了。
猥琐男,哦不,发小甲对着手机说:“大美女,别的不说,你眼光还行。”
李铭川闻言笑了一下:“她初中的时候就很好看。”
“我去,臊不臊啊!”
发小乙又想起了什么,随口说了句:“她好像刚和男朋友分手。”
发小甲:“你可真行,我怎么没听到?”
“前面无意间听见了点关键词,给机会、心理阴影什么的。”
李铭川:“你俩这听着可太猥琐了……”
发小甲一听就来劲了:“我俩刚才哈哈哈哈哈哈,她走的时候我俩忍不住都盯着人家看,她拉着闺蜜赶紧跑了。”
李铭川被逗乐了,想着那个小虎牙是怎么样皱着眉头溜之大吉的,可他却构思不来她现在的样子,觉得有点遗憾。
“不说了,我还有点事儿要忙,你俩快回去吧,说不定人家已经报警来抓了。”
“挂了挂了!”
直到李铭川重新坐回到电脑前,他都没想起来女孩的名字。
明明是他喜欢过的女孩,明明是他写过情书的女孩,怎么把人家的名字都给忘了呢,但他也没再多想,喝了口水,继续干活了。
***
问与晨的家当确实不多,问培义和陈秋又帮着收拾了一下,周六一天下来就全都安顿好了。
晚上他开车载着父母回了曲江港湾,今晚三人都住那里,问与晨提前就把父母的那间卧室收拾好了。
刚一进门手机响了,是薛教授的电话,他赶紧接起。
“今天没来实验室?”
问与晨以为老师白天查岗了,于是解释了一下自己今天搬家,父母也来了西安。
“好好陪陪父母,明天也别来实验室。” 薛教授语重心长。
问与晨有点迷糊,薛老师难不成是来和他聊家常的?
“本来前天我就要给你带话的,今天没见到你人,怕我周一又给忘了!”
问与晨不明所以:“什么事,老师?”
薛教授语气不满地碎碎念道:“教学部那群人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应该直接联系你的事情,竟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我是你领导,又不是经纪人!”
“那我周一给他们回个电话。”
“那她既然打给我了,我就让她说完了。你那门《Python语言与地理分析》,院里想做成网络公开课,说要问我的意愿和你的意愿,我就反问她,我能有什么意愿,问老师自己的课问我做什么!莫名其妙。”
问与晨没想到自己这门课还真的做出了点效果,连网络教育中心的人都注意到了。
“课是您定的题,教学部想问问您的意见也正常,我都行,听院里的安排。”
“教学部的计划是下学期给你在学科基础课之上再开一门选修,只上半个学期,1.5个学分,在小报告厅上,同步就把课录了。”
“我会抓抓紧,一定不耽误科研的,院里的任务我也会完成。”
“我不说你也明白哪些东西重要,哪些不那么重要,就不跟你强调了。手上的师资博士后把课上出了成果,这对我来说也是好事,是应该表扬你的。”
“谢谢老师,这门课反响还不错,帮我的那几个学弟学妹也功不可没。”
“你那几个小客服啊!从学生的角度出发,很不错。”
问与晨想到这全都要归功于杨杨的那通电话:“这是我从一个朋友那里听来的办法,厦门大学经济学院的研究生就是这样上专业课的,效果很好。”
“博采众长,值得学习,多和不同高校的朋友交流交流,这很好,做科研的一定要有这个意识。” 薛教授言语间都是对问与晨的满意。
“多嘴给您说一句,这个朋友就是我在追的那女孩……”
“……” 薛教授对问与晨的满意立刻烟消云散,他至今都还在被骚扰,动不动就有人来打听他这个博士后。
“我听说网络公开课的报酬很不错,能把你的小金库充实充实——早点还我一个清净!”
问与晨开心地笑了,原本他进了组之后和薛教授一直都只有师生间的学术讨论,两人几乎没有说过任何题外话。而他追杨杨的这件事却潜移默化地打破了他和导师之间那道严肃又生疏的隔阂,老师时不时打趣他两句,两人的相处也随之变得越来越自然,在学术上也愈发默契。
这似乎又是杨杨无意间带给他的,问与晨心里软软的。
想她了。
他看了眼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父母,突然想和他们聊聊天,就像在课题组里他们和薛教授聊天那样。
陈秋看儿子既没去书房,也不回卧室,倒是在她和问培义中间坐了下来,有点不习惯,这臭小子从小到大都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做这做那,三个人睡前凑到一起看电视的画面几乎没有。
问与晨主动开口:“爸,妈,我给你们讲讲我在西安认识的几个新朋友吧。”
***
星期天早上10点半,杨杨坐在沙发上,本想看一会儿LPL夏季赛,但是目光时不时地就飘向笔记本电脑。
杨杨不是咸鱼,也绝不是工作狂,但她心里一旦装了事儿就压不住事儿。
周二见了周醒之后杨杨就捕捉到了远山的无人机遥感项目存在运行过载的问题,这周末之前她把可行性报告已经写了个四分之三,周五下班时正好卡在重大项目运营分析与展望的部分,恰逢周末,杨杨当时准备调整一下,周一再继续。
可她这会儿却有点坐不住了,她一直在思考有没有一个一举万得的办法,既能帮助远山有效缓解当前的项目强度,又能从根本上提升项目质量,最后还要能让TE下场之后坐着数钱。
因此这个办法既要立竿见影,又要有可持续性。
杨杨感觉自己这几天连睡觉的时候都在思考这个问题,虽然在这场注定失败的竞争中没有人会记得她这个第二名,但她如果比得足够漂亮,这场陪跑就不是毫无意义的。
她的全面、细致自然不必多说,可行性报告之所以能交到她手上就是因为老王和李璐知道她完全有能力“不出错”地完成这项工作。
但对杨杨来说,“不出错”是不够的,她要给自己的可行性报告增加一个亮点,一个会让读过报告的人忍不住再次去确认报告负责人的亮点,她想做一个能被人记住的第二名。
杨杨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关掉了电视,坐在了电脑跟前,开始查资料、看Case,想从国内外同类型公司的所有公开信息里做功课,头脑风暴了整整一个小时之后,一个全新的想法突然从她脑子里闪过。
杨杨关掉了所有页面,打开领英,打开Indeed,开始按行业、分公司进行检索,不分国内外。
解决问题的办法绝不会凭空出现,也不能靠她生编硬造,她要找到同行业成功的案例里有、而远山没有的东西,从人事信息里兴许就能看出端倪。
杨杨越看越兴奋,预感告诉她答案就在这里面。
终于,有一个对她来说并不陌生的词开始频频出现,杨杨停下动作,在脑子里粗略地过了一遍远山的项目搭建,然后如梦初醒。
她点开Pages,新建了一个文档,快速敲下标题:科技公司引入Scrum Methodology以及Scrum Master的必要性和可行性分析。
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她都在忙活这份文档,微信响了好几次都顾不上看,虽然家里没有项目资料可以用,但她始终需要在报告里将Scrum Methodology(敏捷开发)和Scrum Master(敏捷大师)尽量讲得透彻,要让阅读报告的人认识到它的优越性。
等她把字全部码完,已经过了中午饭时间,杨杨这才感觉到她的肩膀在隐隐作痛,后颈附近的肌肉针扎一般密密麻麻地疼,肚子也饿了,她暗暗提醒自己下不为例,否则这样下去迟早要得职业病。
被冷落了好久的手机终于又被主人捡了起来,杨杨一解锁就看到好多好多条微信消息,最上面的一个是梁博洋发来的,她顺手点开。
梁博洋:【你上次推荐的推拿是哪一家,哥的颈椎感觉快断了 】
杨杨心想这人倒是跟自己有默契。
杨杨杨杨杨:【等我吃个饭,我跟你一块去 】
梁博洋:【我也没吃饭 】
杨杨杨杨杨:【所以想请我吃什么?】
梁博洋:【 ?】
***
等梁博洋不情不愿地把车开到金苑蓝湾的门口时,杨杨已经匆忙洗了澡、化了妆还吃了两口面包垫巴了一下。
她上车后也扔给梁博洋一个熔岩吐司,“吃。”
“……” 梁博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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