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与晨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摸了摸自己的眉毛,低头看着杨杨笑了,笑自己在她面前就像个傻瓜,她明知道他猜不中,她就是故意的。
刚从洗手间出来的崔晓恰好看到这个画面,杨杨正仰着头开心地和对面的男人聊天,而背对着崔晓的男人似乎也在笑,手里还拿着杨杨的工牌。
崔晓不知道那人是谁,潜意识里觉得他俩认识,却也解读不出更多了。
但他不想让那两人有任何其他的可能。
崔晓念在他和杨杨是同事,虽近水楼台,却施展不开,害怕自己太过鲁莽会让她感到不安,所以他想慢慢来。
崔晓自认已经在她身边等了两年了,够久了,她已经很信任他了,也习惯自己在她身边了,他最近一直在思考该如何将两人的关系推进到下一个阶段,眼看着时机就要成熟。
因此此时的崔晓一点儿也看不得这样的场景,心里堵得慌,又急又烦,来不及思考就大步走到点心台前。
他虚虚扶上杨杨的腰,关切的目光深深地投在女孩的身上,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三个人都能听到。
“走吗?回家了。”
***
杨杨27岁了,是个能听出冷热话的正常女性,崔晓最近的异常她并不是毫无知觉,只是没想到问与晨的出现竟然一下子就让他乱了阵脚,眼看着就要捅破窗户纸。
当时问与晨手里拿着自己的工牌,崔晓不可能把他当成了一个随意搭讪的人,那就没有是为了给她解围一说。
杨杨一想到这就不爽。
一个男人试图用占有她的事实来打击另外一个男人,这在各种意义上都令人不适。
宣示主权这种事本质上就是崔晓为了满足自己的占有欲而做出的幼稚行为,是越界,更是对她的不尊重。
杨杨更知道,她的不满还来自于她对他没有感觉,以前没有,现在没有,未来也不会有。
于是在一天下班后她叫住了崔晓,告诉他多留一会儿,她有话要说。崔晓问她是一起去咖啡厅还是去连廊走走。
“不用,就工位这,你坐着我站着。”
崔晓的心砰砰直跳,觉得他们俩是该谈谈了。
从远山回来后,他的心绪就仿佛开了闸的洪水再也收不住了,他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她,想着她和自己可能会拥有的未来。
他不再满足于现状,他想表达,想行动,想拉一拉进度条,想真的对她说“回家了”,也想真的搂住她的腰,然后带她走。
崔晓甚至有点庆幸那天之后杨杨什么都没说,他觉得也许她也开始认真思考和自己的可能性了,这需要时间,他理解,他懂,他希望杨杨好好想,想他们俩有多默契,想他们俩有多般配。
这几天崔晓一直在想自己该如何向杨杨表白,眼下似乎是个好机会,他准备一会儿在谈完工作之后,和杨杨说一起吃晚饭,然后——
崔晓的心又砰砰跳起来。
半小时后,这一层的办公室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杨杨觉得差不多了,起身走到对面工位旁边,开门见山,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崔晓,” 杨杨的语气很平静,“那天在远山,你不该那样做的。”
崔晓似是没料到杨杨的第一句话竟是表达不满:”什么意思?“
“我想知道,在你预期中,我会是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吧。” 崔晓知道一段暧昧的开始一定不是杨杨现在的语气,心里有点失落。
“我认真地跟你说,我当时感觉很不舒服,但这和在场的另一个人无关,只跟我们俩有关。” 杨杨不想让他误会。
“为什么?”
“你单方面让人误会我跟你的关系,却没有把我的想法考虑进去,就没想过我不愿意被误会吗?”
“你喜欢那个男生?”
“我说了这跟旁边站的是谁无关。” 杨杨对崔晓有点失望,他并不理解她在讲什么。
崔晓似乎是懂了,索性决定说得直白些:“可是杨杨,我想和你更进一步,我总得做点什么。”
“你……明白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吗?” 杨杨的语气变软了许多,似是安慰,又有拜托。
崔晓没说话,他下意识地将今天穿的衬衫外搭往胸前抻了抻,觉得公司的空调开得有点低。
“咱们俩是很默契的工作伙伴,如果我们的关系处理得不好,于你于我都是很大的损失。”
“我是想锦上添花的。我也考虑过所有的可能性,所以才等了这么久。” 崔晓看着杨杨,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喜欢她的一切,甚至包括她现在说的每一句让人扎心的话。
“崔晓,你得努力和我以同事的身份继续相处,这是唯一的可能性。”
“好。”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这并不是一句谎话。
杨杨想了想,还是张口为自己解释了两句:“问与晨和我是一个初中的,但那时就不认识,最多算面熟而已,初中毕业之后更是十几年没有任何联系,上周末我们偶然碰见了,留了联系方式,给他看工牌就是因为他连我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我太喜欢你了才会那样。”
崔晓变得很平静,他发现当一个人不求回应时,把喜欢说出口也没有很难。此时的他只是想表达出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杨杨观察着他的表情,知道他已经全然接受了,他会调整好的。
“我很荣幸。” 杨杨转身从工位上拿起包包:“回家了,拜拜~”
***
载着周醒回老校区的路上问与晨又想起了前几天在远山开完会遇到的那个男人,心里堵堵的,跟此时的高架一样堵。
知道那人是杨杨的同事,但说话间都是跟杨杨的亲密。问与晨发现自己之前竟理所当然地就认为杨杨是单身——她一个人赴约,还计划一个人坐地铁回家,林超和吴晶晶也没有提到过她男朋友……但现在问与晨却不敢确定了。
前车半天都不动,问与晨看了眼副驾驶一直在低头发微信的周醒,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个坐在副驾驶不玩手机的女孩。这下心里不仅是堵了,而是有点烦躁,问与晨想开口跟周醒聊聊天,分散一下注意力。
“周醒,你谈恋爱了?” 问与晨没想到自己怎么一张口起了个恋爱话题。
“没有啊。”
“我看你一直在低头打字。”
“我在骂人,薛老师扔了2个本科毕设让我给人辅导,我辅导得快高血压了。”
问与晨知道那种感觉,但还是提醒道:“骂20分钟了,别把小孩骂自闭了。”
“我感觉我在放牛,我推一下人家动一下,推一下动一下。”
“都是这样过来的,理论知识学得多,做起课题来都是新手,不教就是不会。”
周醒觉得头疼: “我已经尽力在克制了,比我谈恋爱的时候还耐心。”
“你为什么单身?” 问与晨问他,周醒博二了,比自己小一岁。
“一直没遇到合适的,研一的时候谈过,分手了。” 周醒反问他:“你又为什么单身?”
问与晨沉默,他想说女朋友一直没出现怎么谈恋爱,跟谁谈。
情绪不鲜明的人就是这样,对喜欢的感觉很模糊,而长大后的问与晨更是十分清楚,他从来没有对任何女生产生过那种称为“喜欢”的情愫。
周醒见他不说话,以为有什么难言之隐:“受过情伤啊?”
问与晨笑了:“没有。”
周醒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在西安有单身的朋友吗?”
“想让我介绍?”
“是啊,就当是交个朋友。我一直都呆在咱们学校,这么多年了,圈子来来去去就那几个人,女生本身就少,再不拓展一下社交,女朋友该等急了。”
“我也是刚回西安,老同学倒是有,但对近况都不太了解。” 对近况比较了解的倒是有一个,跟周醒同岁,还很漂亮,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单身。
不是单身的话…… 问与晨不愿思考这个可能性,是单身的话,介绍给周醒?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问与晨踩了一脚油门,像是忍无可忍一般从蠕动的队伍里钻了出来,迅速插到右侧车道,下了高架桥,远离了令人胸闷气短的下班高峰。
“不回学校了,找地方吃泡馍。”
“好嘞!”
***
眼看着就要儿童节了,杨杨搬家在即,西安竟然下起了大雨,一连下了3天。
而搬家的这天西安果然超常发挥,超越90%的降雨概率,100%地下了一整天大雨。
杨杨提前找好的搬家公司早上10点准时将金杯车停在了她家楼下,她这活儿不大,就只配了2个工人。
她家在一楼,两个师傅甚至都没用上小推车,一人一次就能搬两个纸箱,杨杨还在旁边帮点儿倒忙,没几趟他们就把十个大纸箱和两个28寸的行李箱全数挪了车厢里,杨杨给两位搬家工人一人送了一瓶茉莉清茶,感谢师傅天气不好还能这么准时。
“雨太大了,今天一整天就你一个单子。” 两位师傅接过饮料也对她说谢谢。
“……”
杨杨在金苑蓝湾新租的房子在9楼,电梯才上下了两趟就全搬完了,前后不过15分钟,不到半小时连停车费都不用掏,两位师傅一人叼一支烟,开车走了。
……怎么感觉360块钱花亏了,杨小姐撇撇嘴。
她租的房子是一居室,但面积却不算小,有85平米,户型就跟那种大平层似的,各个房间都十分宽敞。
客厅尤其大,和开放式厨房合二为一更显得开阔。卧室里放着一张一米八的大床和一个足够她塞下所有衣服的衣柜,卫生间就在卧室门口,还有个大大的浴缸。
房子的装修偏日系,有很多木质家具,算是无印良品风,杨杨听说房主是对照着小某书上的网红案例装修的,她第一次看房的时候就定下来了。
李知莲来过这里一次,待她又确认了一下洗衣机和烘干机的位置,对女儿的找房能力再次表达了肯定。
“丫头,我一会儿先帮你把床铺好,晚上就能睡了。你休息一下就赶紧起来,自己收拾一下浴室和厨房的东西,这些都是一住进来就要用到的,剩下的你慢慢拆慢慢归置,知道吗?”
李知莲看着瘫在沙发上的女儿,心想你也没干啥活儿啊。
“知道了妈妈,不过我还想着晚上回家跟你一起睡呢,今天周六啊。”
“我跟你大姨小姨约好了明天一起逛街,今天晚上我们三个都住你姥姥家。”
“……” 杨杨觉得李知莲女士好像很开心终于甩开了她这个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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