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倚着窗睡的，怎么醒来的时候枕在人家肩膀上，杨杨觉得自己人设不保，打开前置摄像头检查起自己的仪容仪表来。
“我打呼噜了吗？”
问与晨笑着看她：“没有。”
“说梦话了吗？”
“也没有。”
“流口水了吗？”
问与晨当真看了看自己的肩膀，”没有。“
“哇，你这个人，你还真看啊！”
“你睡得很熟，我都不忍心叫你。”
“所以幸好旁边坐的是你，否则我这会儿正趴在大哥身上跟着一起去洛阳。”连续两晚上和胥可欣喝到凌晨，杨杨是真的很困很困。
“……”
问与晨一如既往地预判错了杨杨的反应，这女孩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害羞，这反应到底是好还是坏？他在心里偷偷地琢磨。
下车的时候杨杨瞄了旁边人一眼，觉得情况有点尴尬，他俩的目的地都是金苑蓝湾，搞不好又要一路同行，这普通朋友当得比追她的时候见面次数还多。
两人并排走在人流中，问与晨自觉换到了外侧，又问女孩渴不渴、饿不饿，杨杨敷衍了两句，说准备回家后再随便吃点东西。
眼看着就要过闸机出站了，问与晨仍是没说自己接下来要去哪儿、怎么走，杨杨扒拉身份证的同时，手机响了。
“杨杨，你怎么还没回来啊！” 吴晶晶埋怨的声音穿过听筒而来，又急又气。
杨杨拍了拍问与晨，示意自己要接个电话，让他先走：“我正出站呢宝贝，怎么了？”
“我刚跟林超吵架了，我真是气死了！然后就从家里出来找你了，结果到你们小区门口了才想起来你还没从成都回来呢！”
“你别急啊，金苑蓝湾还是中钢？”
“金苑蓝湾，”吴晶晶声音突然变小，“这边离我家近点儿……”
“我从北站打车回去要40多分钟，你先在门口的Costa坐一会儿好不好？”
吴晶晶语气委屈极了：“好，那你快一点儿！”
“晶晶，你吃饭了吗？”
“吃了的，你别操心我，注意安全快点回来嘛。”
杨杨这才稍稍放心，出了闸机之后径直向出租车通道的方向走，幸好今天穿的是运动鞋，她正要快跑两步，手腕就被人拉住了。
问与晨刚才就在出口等着没走，然后就看到她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去哪儿？”
“回家，晶晶在等我。”
“这么急？”
“她跟林超吵架了心情不好，我得赶紧回去。——先走了啊！” 杨杨哪还有时间管他，话没说完就转身要跑。
问与晨也不吭声，又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人往自己跟前带了带，“我车就在停车场，跟我走最快。”
“那走走走走走，快快快快快。”
杨杨这会儿心里只惦记着受了委屈的闺蜜，刚安慰完一个又来一个，我就说吧，不爱就不会受伤，杨老师生活质量大师课，好好看好好学。
问与晨发现女孩没有反抗，便一路牵着杨杨走到了地下停车场，直到把车子发动起来他还在想，她太瘦了，白白细细的手腕握着握着就跟没有了一样。
杨杨低头给吴晶晶发微信，问她找到地方坐下了没有，她已经在车上了，一会儿就到了。
问与晨看她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傻子。
“小心晕车。”
“没事，能坚持一会儿。”
“发语音吧，别打字了。”
“算了，她这会儿没回我。”
嘴上说着算了，但杨杨仍是在噼里啪啦地打字，问与晨皱着眉头，却又不好说什么。
杨杨是在跟林超发微信，她想听听他怎么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一发不要紧，林超十几条微信叮叮当当地彪了过来，有语音有文字有截图，杨杨看得很快，但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感觉到自己的胃开始隐隐有点不舒服，她又打了几个字，然后放下了手机，想缓一缓。
“前面有巧克力，自己拿，你没吃中午饭，这样很容易晕车。”
一个红灯，问与晨转过来面向杨杨，人往前倾，伸手从后座上够了瓶水过来，把瓶盖拧开之后递给了她。
“喝水。”
杨杨听话地喝了水吃了巧克力，问与晨又帮她把窗户打开了一点，想通通风。
“难受吗？”
“有一点。” 杨杨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晕车了，稍微侥幸了一下多打了个几个字，竟然立竿见影地不舒服。
问与晨看她脸色都有点发白，心疼得不行，可又不忍心责怪她，只好一直跟她说话，权当转移注意力。
“他俩为什么吵架？”
“一辆奥迪A3引发的血案。” 杨杨支着一条胳膊，揉了揉太阳穴。
问与晨记得那是吴晶晶的车，却想不来两人为什么会为一辆车吵架。
“嗯？”
杨杨自己也有点辨不清这件事，她当然是无条件站晶晶，可是她也能理解林超的想法。
“问与晨，我问你啊。”
“你说。”
“就是……夫妻之间，一方送给另一方的礼物，另一方可以随意处置吗？” 杨杨想尽量把这件事表达得客观一些。
“车是林超送给晶晶的？”
“嗯嗯，算是林超他们家送的吧。”
问与晨大概理解了，张口回答杨杨的问题：“如果是我的话，只要你跟我说一声，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我不介意的。”
“哎呀，我也是这样想的，其实就是应该跟对方商量一下。” 杨杨说完才发现他话里的漏洞，“什么你了我了的。”
问与晨却轻轻笑了一下，无视了她的纠正：“不过如果是房、车这样的大件，我觉得你也不会随意处置，一定是有原因的。”
杨杨有点惊讶，她曾经一度以为问与晨就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闷葫芦，没想到现在不仅闷葫芦变异了，而且对于这类话题也并不是一窍不通，甚至还挺有道理。
问与晨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忍不住又找到她的左手手腕捏了捏，没想到这话对陈秋说了一遍之后又要对杨杨说一遍：“我只是话少，不是情商低。”
“捏我手腕干嘛？” 她现在越来越看不懂问老师了，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为都让她预判不到。
“你太瘦了。”
“我常年95斤，不是营养不良的体重。”
问与晨哽了一秒，这好像是他人生中知道的第一个女生的体重，杨杨随口就报给了自己，问与晨又开始偷偷琢磨，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杨杨又开口：“我实心球能扔8米，全班女生第二。”
“……”
“800米3分11。”
“……”
“羽毛球打遍中钢机械无敌手。” 杨杨双手抱臂，哼唧了一声：“就是院队比赛没赢过。”
“好了，知道你身体好了。” 问与晨像哄她似的，特别耐心，然后问道：“还难受吗？”
“……”想到自己堂堂一个金刚芭比竟然会晕车，杨杨认命地回答：“好多了。”
为了避免吴晶晶大惊小怪，把注意力放在不该放的地方，杨杨在小区门口便和问与晨告了别，下车之后直接去Costa找人。
整个车厢都是女孩身上淡淡的香味，问与晨在后视镜里看着杨杨甩着那两条让人无法忽视的长腿逐渐走远的背影，轻咳了一声，然后便开进了金苑蓝湾的地下车库。
***
杨杨在Costa找到了正在百无聊赖地玩开心消消乐的吴晶晶，然后就把人带回了家，她给吴晶晶拆了一双新新的粉粉嫩嫩的拖鞋，然后便把人引进了客厅，让她随便坐随便玩。
杨杨洗了个手，换了睡衣，刚坐到沙发上两人就同时开了口。
“可别告诉我你要回娘家住几天啊。”
“杨杨，我要回家住两天。”
……
杨杨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半个月前她俩吃火锅的那次吴晶晶就提到了家里车坏了的事儿，吴晶晶当时没多想，直接就让吴爸爸把奥迪A3开走了，权当过渡两天，林超自然也是同意的。
可吴爸爸的车直到今天都没修回来，林超好奇问了一句，吴晶晶才告诉他那车得大修，可本来就开了好多年了，再花大价钱去修实在不划算，已经找修车厂回收处理了。
确实不划算，林超表示认同，便问她吴爸爸什么时候置办新车，他俩可以一起跟着去出出主意，帮着跑跑腿。
吴晶晶闻言有点不解：“为什么要买车？”
林超更是不解：“刮风下雨的，爸妈不得开车啊？”
“当然要开啊。”
“那车不是报废了吗？”
“开我的车啊！”
林超这才理解了她的想法，心里却有点不太舒服，“老婆，我这福特可没有你那A3好啊。”
吴晶晶闻言便皱起了眉：“你什么意思啊？”
林超觉得有些话说出来就变了味，所以在措辞上特别小心：“接送你我当然是义不容辞，就是这福特也有年头了，万一哪天也坏在半路了，爸妈再把奥迪给咱俩还回来，他们不就又没车开了。”
“为什么要给咱俩还回来？” 吴晶晶不解，“福特要是坏了咱俩就再买一辆啊。”
“老婆，你意思是把A3送给爸妈？”
“这也不叫送吧，我都让我爸妈开走了，我难道还能再要回来啊？”
为什么不能？
林超理解不能，那车是他爸妈当作彩礼送给吴晶晶的，就算他不介意，要让他父母知道了这事儿也难免会多想，林超把这层考虑也告诉了晶晶。
“林超，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啊？难不成你要我给我爸妈说，爸，妈，A3你们开着太好了，这个福特破，你们换成这个。”
“为什么爸妈要么开你的A3要么开我的福特啊？不能再买一辆吗？”
“咱们本来就有两辆车，一辆闲置，为什么不能给我爸妈开走一辆啊？”
“你要是一开始跟我商量了，我一定把这福特给它洗干净打个蜡加满油给爸妈送过去，可是你没知会我一声就让爸把你的车开走了，行，过渡一下，我没有任何意见，结果现在又是不知会我一声，你直接就把车给你爸妈了，咱俩现在就剩一辆我爸给我淘汰下来的破福特，晶晶，你自己觉得这事儿你做得对吗？”
“林超，我是做女儿的，我替我自己父母着想天经地义。如果我爸一开始就说车报废了，那我也不会直接就把奥迪送过去，但事赶事，现在已经是这样了，我不可能再把车收回来，而且A3本来就是我的车，写的是我的名字，我想怎么处置怎么处置。”
“但那是我爸妈掏的钱，是我爸妈送给你的礼物，那叫彩礼！” 林超觉得今天的吴晶晶简直不可理喻，他以前从来没发现她竟然是这么想的。
“你也知道是送给我的啊？既然是送我的，那我更是想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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