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瞎说！”宁勐高声附和，他凑近和宴西昼耳语：“宴哥，我有一计，可以帮你测一测绾绾姐的心里有没有你。”
一号死咬着面子不松口：“绾绾心里有没有我，我还不知道吗？”
她叶绾绾只是强撑罢了，这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抵挡得住主角的魅力——陈甸甸不就是个例子吗？只是一场随口提起的婚约，她就这样咬着不放，情根深种……
一号瞄了一眼陈甸甸，又快速收回眼神。
但她讲话太难听了。
“好吧。”宁勐状似遗憾道，“办法是个好办法，那算了吧。”
算了？
就算他不需要这个计策，就这么算了是在故意吊人胃口吧？
一号抬了抬下巴，主动凑近他：“勉强听听。”
“宴哥，你和绾绾姐就是太平淡了，就差这临门一脚。”宁勐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膀，“你们之间需要一点刺激，来激化你们之间深厚的感情。”
“刺激？”一号重复，“怎么样才算刺激？”
宁勐看向陈甸甸的方向，他重重的咳嗽一声，提醒她赶紧摆好姿势。
一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她？”
宁勐斩钉截铁：“关键就在她的身上。”
她难道不仅只是个障碍吗？
“绾绾姐要是知道你有一个家里定下的婚约对象，她会怎么想？”宁勐循循善诱。
一号答：“觉得我是个渣男。”
宁勐翻了个白眼：“她会吃醋！”
“婚约对象怎么了？没有结婚之前都是单身，这是法律意义上的！”他又重重一拍大腿。
在他的手落下之前，一号截住了他：“要拍拍自己，别拍我的腿。”
刚才那一下他到现在还在疼。
宁勐悻悻收回手。
他说：“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答应这场婚约，然后让绾绾姐回来以后，能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情。这样，绾绾姐一吃醋，你一哄，两人话一说开，婚约一解除，你俩这事不就成了？”
一号听得云里雾里：“是这样吗？”
“不是！”孟小乐惊坐起。
陈甸甸眼疾手快地给了他一个手刀，睡梦中被踹了好几脚的孟小乐“咚”地又倒了下去。
宁勐使了个眼色，陈甸甸懒洋洋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靠近坐在沙发上的宴西昼。
她干干巴巴地苦笑：“我不同意。你凭什么让我为你和叶绾绾作嫁衣？”
“嫁衣……”一号琢磨这这个词，他沉声，“还没这么快。”
陈甸甸：“？”
宁勐：“……？”
这是重点吗？
“你不同意？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宁勐跳了起来，指指点点，“你可别忘了，你陈家，可是有重要的项目，要和宴家合作。你就不怕合作黄了？”
一号摸了摸下巴。
既然陈甸甸这么反抗，那就说明她也认为这个方案可行性很强。
虽然他不太懂其中的关联……但是二比一，他们都觉得这主意靠谱，这主意大概率是靠谱的吧？
一号把玩着从孟小乐口袋里掉出来的打火机，“啪嗒”、“啪嗒”地开合。
他决定试试，问：“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要求？
陈甸甸弯下腰，愈发靠近靠在沙发上的宴西昼。
“你……”
“五千万。”陈甸甸笑语盈盈地看着宴西昼，她再凑近了点，在他的耳边轻声道，“五千万，买我们这场婚约。”
话音落下，包厢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侧边吹过来的空调风带来了一丝陌生的苹果的青涩脆甜，陈甸甸和他之间的空气变得黏稠可感。
耳侧脸颊的绒毛稍稍立起。
一号一时间有些愣怔。
宁勐表情迷茫：“……啊？”
他俩刚才对戏的时候，也没这一趴啊……怎么还擅自给自己加通告费呢？
一号回神，他拉开一段距离，冷冷道：“原来处心积虑，不过是为了这点钱。”
这点钱，听上去还有些不自知的不满意。
拆二代宁勐大惊，原来在他们豪门之间，五千万只是一点小钱吗？
“钱可以给你。”一号转着手里的酒杯，冰块敲击在杯壁上，泥煤风味的威士忌被冰块稀释出了封层，又在晃动下融合。
他抿了一口威士忌，错觉般在其中嗅到了苹果的气味。
他把酒杯塞进宁勐手里：“可以——但你得在婚约解除后，消失在这个城市。”
陈甸甸越过宴西昼，从宁勐的手里抢过那杯为威士忌，一饮而尽：“本以为、咳咳咳、得不到你的、咳咳、心，得到你的钱也行……但你这要求，未免太过分了。”
好好好好好冲好辣好难喝！
陈甸甸吐了吐舌头，转过头扇风来驱散这股焦苦气。
“五千万，你也不亏。”一号翘起腿，“往常里，这价格只有五百万。”
陈甸甸酝酿好的表情一僵。
他怎么知道狗血文里面一般甩出来的支票只有五百万？巧合吧？
陈甸甸咬牙：“我不答应。”
一号原本对这场发展奇怪的交易还有些犹豫。
钱对他来说虽然只是个无用的数字，但动用太多的资金，免不了被啰嗦的老头一顿痛骂。
可面前的人现在连五千万都不肯松口。
他不清楚五千万在这里的购买力，但他知道，买卖双方如果死咬着一个价不肯放开，那说明这个价格已经接近低价来。
一号：“这钱可是你提出来的，我答应了你，你没有反悔和加价的余地。”
就算是宴西昼也不会随身带着支票，一号没有在西装内袋找到支票夹，他转而打开转账的界面，是立马要给陈甸甸转钱，来敲定这笔“划算”的交易。
陈甸甸余光一瞥，那一长串的零——她只在成都见过。
心潮澎湃。
但在一号即将要准备输入转账卡号的时候，他忽然删除了那串数字。
“条件我们可以再谈一谈。”他扯了扯嘴角试图牵出一个和善一点的商量的笑容，“当然，在还有合作项目的情况下，你当然不能消失，这对我们宴家来说，也会有一些小小的损失。”
小小的——至少不会比这五千万更大的损失。
所以这其实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一号这样想。
他说：“五百万怎么样？在我和绾绾在一起后，你主动提出接触婚约。”
“……勉勉强强吧。”陈甸甸拍拍衣服的灰尘，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崭新的银行卡，坐到了宴西昼的边上，“那你打到这张卡里。”
刚办好的工资卡，这不就用上了？
一号接过银行卡，艰难地在暗光下分辨银行卡上这串数字。实在看不清的时候，他甚至只能用手摸来判断这究竟是哪个数。
5，000，000。
【交易失败】
4，000，000。
【交易失败】
1，000，000。
【交易失败】
5000，000。
【是否确认交易？】
“五十万。”一号艰涩道，“你配合我演一场戏，给你五十万。”
价格一路从五千万到五百万，现在宴西昼只肯给出五十万。
宁勐嘴角的笑越扬越高。
他就说嘛，天上怎么可能掉这么大的馅饼呢？就算掉馅饼，也应该先砸到他宁勐的头上，毕竟他可以远近闻名的拆二代，买哪拆哪，运道好得很。
“五、五十？”陈甸甸按了按太阳穴。
五十万倒也是比巨款，但比起之前她狮子大开口提出的五千万，只能说是喝口肉汤。
先前和宁勐商量走位和戏份的时候，她问：“宴西昼是个怎样的人，你了解吗？”
宁勐想了想：“其实我和宴哥玩在一起也就是最近的事情。他虽然有时候脾气不太好、讲话有点难听、不太善解人意、*事特别多、很容易转头不认人、记性有点差——”
“等等等等！”听下来完全是个集各家缺点于一身的大烂人啊！陈甸甸打断他：“有但是吗？”
宁勐：“但是他人还不错。”
一般在说不出优点的时候，就会用“人还不错”来作为总结。就像闺蜜展示男友照片时候得到“他长得不怎么样”的评价时，对方总会用一句“唉呀，他不上相”来找补。
看来想要找到宴西昼的突破点，还是有点困难。
陈甸甸：“真是棘手。”
“不，我说宴哥人还不错，是因为他真的人还不错。”
宁勐边在酒单上打勾边说，“他虽然脾气一点就炸，但是他其实是个很讲义气的人。”
“他还有点单纯，甚至到了让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的地步。”他回忆，“你碰到过学校对面商场假装聋哑人，在路上让人爱心捐款的骗局吗？”
陈甸甸点头。
她遇到过，甚至她差一点成为被骗的那个人。
只是并不是在A大对面的商场。
圆滚滚康复期间，因为抵抗力低下，它发过一次小范围的猫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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