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万籁寂静。
竹影摇曳,吹起竹叶随风摩挲的沙沙声。
一队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手握利剑,尾随着一名玄衣男子在竹林里穿梭。
领头黑衣人一挥手,众人便齐齐朝前方男子杀去,利剑出鞘,少年飞速转身,有条不紊的接下四面八方袭来的杀招。
利刃相撞,剑身轻颤,尖锐的剑鸣声在夜深人静的竹林格外刺耳。
领头的黑衣人发现一击未中,已经预料到此次暗杀任务会失败,咬咬牙,准备转身撤退。
少年手腕一翻,手中的剑柄脱手而出,剑光一闪,领头的黑衣人躲闪不及,身体飞出,直至撞到粗壮的竹身上。
利刃已经直直插在领头男子的胸口,暗红色鲜血飞溅在竹子上,血珠顺着竹节滚落。
剩下的众人见领头的一死,踌躇不前,想要撤退,可少年却不放过他们。
他足尖点地,飞空而起,看准机会就是向黑衣人一拳,虽赤手空拳,气势也丝毫不减。
黑衣人见逃不走,一个个也便咬牙冲上前去,势要与他拼个你死我活。
少年游刃有余的游走在他们之间,他出拳迅速,疾如闪电,打出一道道残影,月光照亮下,黑衣人们还没看清动作,便被打得嗷嗷叫。
其中一个黑衣人见势不妙,眸中的狠辣一闪而过。
一把无色无味的药粉洒向玄衣少年,黑衣人的同伙们也纷纷掏出药粉洒向他。
霎时间,药粉在空气中弥漫,少年察觉不对,立马捂住口鼻,可他没想到,这药粉是使人短暂致盲的,他感到不妙,黑衣人们见他中招,又握起剑想趁其不备杀了他。
少年甩甩头,双眸猩红,努力保持清醒。
黑衣人们趁其不备,一拥而上。
即使不可视物,男人也能靠听声辨位接下他们的招式。
没过多久,药效发作,眼前越来越模糊不清。
时间渐渐流逝,最终寡不敌众,身上也受了大大小小的剑伤,黑衣人们也没好到哪去,一个个被打得浑身上下疼痛不止。
敌众我寡的局面没有维持多久就被打破了。
树叶被踩的沙沙作响,有人来了。
黑衣人伤的伤,死的死,剩下的便一个个便踏着月色狼狈逃去。
少年双眼渐渐模糊,身上的剑伤带来的疼痛使他昏厥,迷迷糊糊之间,好像隐约瞧见有人来到了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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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拂絮,树影摇曳,小院内的枝头花瓣纷纷飘落,老旧的墙上攀满了地锦。
屋里一位戴着面纱的医女面前,正坐着位膀大腰圆的女人满脸高兴的坐在楚楚面前,大手还揽着孩子。
“楚姑娘,您真的神了!这药吃完后,我家昱儿啊,现在胃口好多了,一餐能吃两碗头呢!”
“昱儿,还不赶紧谢谢楚姑娘”,昱儿怯生生道:“谢谢楚姐姐。”
楚楚放下手中的配药方子,笑着看向昱儿:“昱儿往后可得好好吃饭,不可挑食。”
郑大娘乐开了花,嘴里说个不停,“哎呀真好啊,这往后又可以去学堂了,哎呦我家昱儿啊,真有福气,遇见这么个大善人。”
“还得多谢郑大娘愿将这院子租给我,这是药方,配三天的药量,一日两次即可。”
“现下还有病人要照顾,就先去熬药了,”楚楚含笑起身,将手中写好的药方递给她。
郑大娘面色一凝,“诶,好,瞧我这高兴的,我也这就回家去做午饭去了”。
说着松开小昱,放他玩去了。
郑大娘看着少女窈窕的背影,跟着走出了门,欲言又止,“不过,楚姑娘你来也有好些天了,大娘也是为你着想,你一个逃婚出来的小姑娘,
不是大娘说啊,这世道乱,外面也危险,也就别跟家里怄气了,凭你这条件,想来家里物色的也不会差到哪去。”
“姑娘,大娘劝你啊,屋里头那瞎子赶快偷摸丢了吧,姑娘家的名声最为要紧,这要是传出去啊,可是要跟着你一辈子的。”
郑大娘住在大院子旁的小院,将这么大院子舍出来出租也是为了多挣点食粮。
十日前三人来想要租下她这院子,她见少女瑰姿艳逸,丰盈窈窕,以珠纱遮面,举手投足之间,不难看出气度不凡。
何况身边还带两名侍从,想来也是个不谙世事的富家小姐,便不动声色的将价格抬高了五两银子,对方干脆利落应下后才发觉加少了。
好好的荣华富贵不享,非要跑到外面来吃苦,可你这吃苦归吃苦,便要一副菩萨心肠,要真是在我这院子弄出个死人,以后我这院子还怎么租啊!
楚楚明白她的顾虑,又拿出一钱袋塞到大娘手里:“多谢大娘关心,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这租金我再添些,只是麻烦大娘了。”
“哎呀,还是陈姑娘心善,不麻烦不麻烦,何况有句话不是叫什么医者仁心嘛,都是应该的,哈哈。”
郑大娘乐呵呵的收了钱,见劝不动,有银子堵嘴也不好再说下去。
心里求佛拜神着那人别死在她家院子,一会想着要是那人真死在她家院子也不能被街坊发现,一会又想着该怎么替人遮掩住了。
手里握着钱袋,却越想越胆战心惊,赶忙加快脚步回家找她那口子出主意。
楚楚明白郑大娘的顾虑,那少年也就眼睛伤的重了些,身上中了数道不深不浅的刀伤,失血过多加上吸入过量致盲迷药的缘故,晕厥了。
拖他回来那晚恰巧碰上郑娘子打着灯笼起夜,浑身是血被她瞧见了,差点误会楚楚是在毁尸灭迹,好在也解释清楚了。
夜太黑了,她也是拖回家才发现衣服都被血浸湿透,乍一看确实骇人,显然是经过一场恶战。
吩咐崔洛将人清洗干净,才看清他的样貌。
依稀记得上回他抵达盛京的时候恰好是五月末,还是听端月谈起过才有印象。
此时他应该还未到此处,此离边境约莫两百里,脚程再快也就一半路程,除非他早就离开边境了。
楚楚心不在焉熬着药,还是一旁的兰絮提醒她药好了,她这才回神,端着药去瞧那男人。
推开门,里头弥漫着浓浓的药味,仔细闻还有轻微的血腥气息。
见他乌发披散,衣着素白靠在榻上,眼睛上蒙着条白纱遮光,面容清冷,犹如寒冬初雪,拒人于千里之外,令人望而生畏。
“你醒了,你内息紊乱,给你熬了调理内息的药,趁热喝了吧。”
少年许是久未开口,嗓音低哑:“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楚楚将药碗递到他手旁,少年摸到碗边,“我拿稳了。”
捧着药碗的手被轻轻托住,楚楚才将碗交到他手里。
苦味弥漫在口舌之间,却见少年依旧面不改色,不经意间瞥到他喉结滚动,门扉透进的光线打在他的身上,药匙与瓷碗碰撞发出的清响。
她盯着他仔细打量,满眼心疼的神色一闪而过,好似从未出现。
待他一碗喝尽,楚楚接下空碗,“郎君好生休息。”
楚楚刚转身准备出去,一道低醇的声音兀自响起,“请问这位姑娘,我的眼睛需要多久才能恢复?”
他嗓音低沉温润,话里带着一丝疏离,却又不知是否是因为刚喝了药的缘故,带着一点水汽滋润过似的微哑,分为撩人。
“郎君放心,你只吸入少许有毒药物,我替你调理几日,再加勤敷药,不出几日即可痊愈。”
“那便有劳姑娘,等恢复后,自当重金答谢。”
气氛安静半晌,许是没听见身边人离开的脚步声,谢翊又不紧不慢询问:“此处可是锦州城内?”
楚楚淡然道:“重谢不必,医者本分罢了,此处乃元泷郡隶属漳州,离锦州城还有二三十里。”
谢翊听完愣了两秒,沉吟道:“姑娘可否行个方便?”
恰巧正午,春光明媚。
院子里木架子上晾晒着许多竹编簸箕,大大小小的散布在院子里,中间放着石桌,谢翊慵懒的躺在旁边木椅上晒太阳。
兰絮从马车上下来,与崔洛各背着一个竹篓走进来,“姑娘,你要的草药都采到了。”
楚楚温声道:“辛苦了,去歇会吧。”
“我还不累,我来帮你。”说着就开始挑拣草药,崔洛眼尖的发现昨个还躺着床上昏迷的男人,今天就躺在院子里悠闲的晒太阳了,“姑娘,那郎君这么快便大好了。”
楚楚看了一眼谢翊,淡声道:“重伤在眼,其他都是皮外伤。”
崔洛知道自家主子常往宫内送些医书孤本,这么多年下来,只要用点心,寻常够用的本事不怕没学到。
想起刚刚路过主街边时看见榜上的寻人令,提醒道:“姑娘,您的搜寻令附近方圆二十里的郡县都已贴满了。”
兰絮皱眉道:“估计要不了多久搜寻的金吾卫就会到元泷郡了,姑娘,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楚楚心里有数:“就快了,事情马上就会了结,答应舅父的事不会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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