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热的夏夜被一句“男女有别”熔化,腾起藏于黑色天幕中的滚滚焰火,这把火顺着祝千秋的舌头,砸向郎瑛的面门,轰得她外焦里嫩。
郎瑛伸出的双手停滞在半空,下一瞬,调笑道:“千秋兄,莫不是被这酷夏熏晕了头脑,怎唤我郎小姐。”
“福顺公公行走内廷三十载,遴选天下淑丽不知几何,自诩有摘花折叶的慧眼。”祝千秋依旧垂眸,语调低沉,话至末尾,挑起眼帘看她,坚定道,“今日,福顺公公言之凿凿,你乃是女儿身。”
“那你看,我是吗?”郎瑛伸手按上祝千秋的手腕,弯着眼,笑意冷了三分。
祝千秋的手腕上传来一阵温热,一层薄手茧烫着他的皮肤,他停下呼吸,感受着它的纹路。
若是闺阁娇女子,怎会有如此粗粝的手掌,又怎敢擅闯后湖。
见祝千秋犹豫不定,郎瑛趁机说道:“小妹与我一母同胞,自小深锁绣楼,双耳不闻外事,兄长获罪、侍郎退婚,再与素不相识之人定亲,三重重压下,至今昏迷不醒,福顺公公又诋毁小妹的名声,是想让小妹以死明志吗?
“再者,我平日进出瓮堂多日,若身份有异,为何无人揭发?福顺公公醉后胡言,竟引得千秋兄对我疑心至此,未免让我过于寒心。”
祝千秋沉默不语,视线从郎瑛的手掌,顺着手臂,滑落在珍珠似的耳垂,紧致的皮肤饱满莹润,耳尖因情绪的起伏而微微泛红。
没有女儿家的耳洞。
郎瑛潜意识觉得祝千秋所知之事不止于此,捏紧了祝千秋的手腕,逼得他回神。
“他又胁迫你什么了?否则怎会生出此等谣言?”
祝千秋慌忙将眼睛从耳垂瞥向自己的鞋尖,沉默。
郎瑛向前逼近两步,将他抵在墙壁上:“与其沦为鱼肉,不如成为刀俎,你甘愿受他牵制,将自尊踩于脚下,这我不管,因为你曾是狗儿。可我现在认识的祝千秋,该是血性男儿,敢以自身入局,反手相抗。”
祝千秋似是回想点滴,最终露齿僵笑道:“无畏的挣扎而已,我又被他要挟、凌辱,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
郎瑛凝视他,缓缓摇头:“不一样,虎兕出于柙,野兽毫无拘束,自是嗜血啃骨。而你,已经将他赶回笼中,困兽之斗,又有何惧。”
双手缚住祝千秋的双腕,郎瑛道:“我不在意你有何短处在他手中,我只问你,他要你如何?”
汗水汁液淌进祝千秋的眼中蜇得刺痛,仿若是当年他被一群人追赶至海边,纵身跃下,抱着浮木漂流百里后,一只只水母刺痛他的肌肤。
她的话,麻痹着他的神经,又令他清醒,对方额头上的结痂的伤疤,刺入心扉,他也有那样的伤口,被人欺凌、惨遭背刺。
“福顺公公让我手捧告状栽赃你,再当众佯装自裁,做实你女扮男装的罪责。”祝千秋说道。
郎瑛听此,捏住他的手腕,牵引至自己的胸口前,等待祝千秋的动作:“你会这样做吗?”
“你若不信我是男儿身,请你自便,亲验一遭,但你我以后必同行陌路。”郎瑛缓缓笑着,“福顺公公这招借刀杀人,若你信了,便真自寻死路。”
祝千秋猛地收回手,惴惴地看向她,眼中泛起水汽。
“福顺公公不欲我活,自是我得罪他甚多,恨不能逼死我。”郎瑛将手指在空中转圈,再作出收紧的动作,“可你,背后反水,他又岂容你苟活,你若诬告,必无善终。况且,你又从何而知他的告状中,有没有其他索命的说辞。”
郎瑛从袖中取出一方帕子,拭去祝千秋眼下的水渍:“在这件事情上,你我有着同样的处境。”
“他想让你死,我也死。”祝千秋的笑意渐渐冷却,最终成为一条抿住的直线。
“先前的风波,你我各自求生。”郎瑛将帕子递向祝千秋,“现在同乘一船,自当同舟共济、互相扶持。”
祝千秋止住了情绪,接过帕子,用力点头。
恰好,此时赵世衡等人从福顺公公房舍中走出,温润的目光四下逡巡。
郎瑛拔步就走的瞬间,似是想到了什么,轻声问道:“你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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