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顺手把灯打开之后闻惜川就知道要遭。果然，一回头就见林黎满脸复杂的看着自己。
闻惜川：“……”
没事，没事。
他很快就要走了，这些都不重要，不重要。
努力在心里安慰自己，闻惜川默默避开林黎看过来的眼神。
林黎也没有非要从闻惜川这里得到什么准确的答案，应该说，闻惜川的行为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去楼上看看吧。”记起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林黎带着闻惜川往上走。
祝景的这栋房子是个三层的小楼，一层是客厅和一些厨房功能间，二层是主卧客卧和书房，三层被特意打通，四周安着整块的透明玻璃，窗外种着一片银杏树，祝景之前用来做琴房。
来到三楼，林黎升起窗帘，整间屋子瞬间亮堂起来，一架连着一架的钢琴印入闻惜川眼帘。
他一眼就认出这些钢琴都是他当祝景时用过的。
闻惜川的眼神下意识落在位于窗边的那架金棕色钢琴上。
金棕里带着黑的流畅琴身，配上那黑白琴键，让人看着就觉得这架钢琴应该出现在金碧辉煌的音乐大厅。
这是祝景第一次独立站上世界音乐大厅表演时用的钢琴。
“你去看过那场表演？”注意到闻惜川的视线，林黎走到那架钢琴边，手指轻抚着琴身。
“没有。”
我没看过，但我弹过。
闻惜川默默在心里接着回道。
“那就是看过视频？或者……他用这架钢琴给你弹过？”林黎没有把闻惜川不算好的态度放在心里，毕竟到了这里之后他自己的心情都沉郁了些。
“为什么这么觉得？”闻惜川没回答问题，只是看着林黎，他刚刚只是多看了这架钢琴一眼，连话都没说一句。
“一般人来这里，最先看的一定是中间的这架。”林黎走到摆在正中间的那架钢琴旁边，这是一架纯黑色的钢琴，除了那白色的琴键，其他的地方都是很纯粹的黑。
这是祝景最常用的钢琴，他大部分表演都是用的这架钢琴。
那架带着金棕色的钢琴祝景只在外面用过一次。
不熟悉祝景的人可能觉得他更喜欢那架纯黑色的，可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祝景最喜欢的是这架金棕色的，他平时在家里练琴都是用的这架。
闻惜川没有回应林黎的话，他走到那架金棕色的钢琴旁，手指刚放上琴键就下意识试了几个音。
闻惜川：“……”
该死的习惯，他明明只打算摸摸琴身的。
“他教过你？”林黎认出那是祝景试音的习惯。
“你好像总把我和他扯在一起。”闻惜川难得没有露出那副温和的模样，带着些锋芒地看着林黎，“你之前说他和你提过我？”
闻惜川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当祝景时不认识他现在这个身份，连和自己本身有些相似的人都不认识，更别说和林黎提起了。
不是自己的问题，那就是林黎的问题了。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林黎有幻想的这个毛病。
“他是和我提过你。”林黎面向闻惜川。
“说的什么？”闻惜川打算听听林黎到底幻想了个什么东西。
“我喜欢过祝景。”林黎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
闻惜川愣了一下：“嗯？”
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关于林黎喜欢过自己的祝景马甲这个事闻惜川倒是记得，毕竟当时自己在林黎最困难，差点不能继续读书的时候出手帮了他，后面还帮林黎的妈妈找了最好的医生治病，加上祝景又外貌出众，性格热情，他会对祝景这个马甲有好感再正常不过。
这其实也是他们白月光部门大部分执行员完成任务的方法。
在小世界主角困难的时候出手帮忙，然后让小世界主角爱上自己，最后再为了救他而死。
瞬间就能达成白月光进度百分百。
不过闻惜川不喜欢用爱情来完成任务。
白月光又不是只有爱情这一种。
尊敬之情，崇拜之情，友情，亲情，也都能达成百分百的白月光任务。
在明知道会离开的情况下假装喜欢主角，和主角谈恋爱，然后让主角后面的一生都在怀念自己，闻惜川感觉自己做不到。
友情和亲情闻惜川能确认自己付出了真心，在自己离开之后主角也能更容易走出来过自己的生活。
这个习惯让闻惜川在做任务时一直在避免小世界主角或者其他人喜欢上自己。
只要发现苗头，就立刻掐灭！
所以在发现林黎可能有点喜欢自己之后，闻惜川当初马上就打消了他的念头。
嗯？等等！
闻惜川猛地反应过来，他当初是用什么理由来打消林黎的念头来着？
嘶——
闻惜川倒吸一口凉气，立刻抬头看向林黎。
“别担心。”林黎好像误会了闻惜川的反应，他笑了下，“他拒绝我了。”
等等，别说！！！
“他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
不等闻惜川阻拦，林黎开口说了出来。
“我们只听祝景说过，都没有见过那个人。”林黎看着脸颊渐渐红起来的闻惜川，友善地笑道：“要不是这次遇见你，我都要以为那是他编出来骗我们的了。”
因为回想起自己曾经的操作而羞愤不已的闻惜川：“……”
够了！别再说了！
只要想想自己当初为了让林黎他们相信而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自导自演的事，闻惜川就感觉脚趾扣地。
太尴尬了，真的太尴尬了。
他感觉自己的脚已经扣出了一栋祝景的房子。
做了尴尬的事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还有人帮你回忆你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你们曾经发生了什么。”林黎认真地看着闻惜川，“可他真的很在意你。”
不仅是拒绝了所有向自己示好的人，还有提起喜欢之人时那瞬间柔和下来的神情。
还有每到一个城市表演就要拍下来寄出去的照片等等。
一切的一切都证明着祝景的心意。
“……”
闻惜川脸上的红已经渐渐蔓延到耳朵上了。
闻惜川本就长得很白，此刻脸上，耳朵上都带着红的模样像一颗新鲜的水蜜桃，一时间让林黎都晃了下眼。
默默移开眼，林黎开口说道：“我说这些不是要让你做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
知道曾经有一个人喜欢了你很久，很久……
闻惜川默然垂眸，对此没有发表什么想法。
他能有什么想法。
他没有想法！
虽然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那么做，但不代表他就不会觉得尴尬了。
尴尬不已的闻惜川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索性林黎要说的话也说完了，在闻惜川表达想要离开的想法之后两人离开了祝景的房子。
“你接下来去哪？我送你。”林黎打开车门看着闻惜川。
“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闻惜川拒绝了林黎的提议，他现在一刻也不想和林黎待在一起。
“好，有事电话联系。”林黎点点头，站在原地目送闻惜川离开。
……
［啊——］
闻惜川感觉自己的内心现在就是那个土拨鼠尖叫的表情包。
［没事没事，反正除了我们两个，不会再有人知道祝景和你是一个人的！］
［……］闻惜川面色镇定地走着，实则内心已经泪流满面。
他当初选择虚构一个喜欢的对象来拒绝别人的时候根本没想过会有现在这么一天。
为了避免真的有人和自己虚构的形象撞上，他甚至是直接照着自己原本的模样说的，这也导致了他现在有口难言的结果。
他能说什么？说现在这个完美符合当初祝景说法的自己是假的？说当初祝景根本没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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