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离回过头，看到一个红裙明艳的女生快步走到司辰面前，一脸惊喜地看着她。
女生栗色的卷发披在肩上，只从侧脸也能看出是个美人。
好像还有点眼熟。
司辰叫出来人的名字：“陈朵，你回国了。”
陈朵。
阮离有些恍然，原来是她，也对，除了她还能有谁。
一道高大的身影推着购物车慢悠悠靠近，声音吊儿郎当还带着股懒劲儿：“我说是看见谁了让咱们陈大小姐跟蝴蝶看见花蜜似的就扑过去了，原来是司少爷您啊。”
“哟，怎么身边还有个小美人儿啊？”
男人站的角度巧妙，一眼就看到冷柜旁边的阮离，饶有兴致地走过去打量：“这是谁啊？女朋友？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
男人凑得有点近，阮离不自在地后退，可是身后是冷柜退无可退，只能卡在那里任人打量。
司辰冷下脸，越过陈朵，一把拉开男人，声音冷漠：“程添，你怎么也在这？”
这个名字唤醒了阮离的记忆，她仔细地看了看男人的脸，果然，在上面找到了曾经那个阳光俊朗少年的影子。
司辰的脸色越发难看。
陈朵走过来，上下打量着阮离，神情有些惊讶：“你是……阮离？”
程添扬起眉毛，目光再度回到阮离身上：“原来是你啊，怪不得眼熟。”他语气越发意味深长，“这么多年，你变漂亮了。”
陈朵确定她的身份之后神情却并不友好，眼角眉梢挂着一股“你怎么阴魂不散”的情绪。
阮离对她不友好的态度并不吃惊，毕竟高中的时候，她就光明正大地警告过她，不要靠近司辰。
那个时候，阮离因为两万块的债务成为了司辰的跟班，日子就在司辰的压榨下一天一天过去。
阮离课前课后忙着伺候司小少爷，空闲的时间都用来学习，没有注意到班里同学看她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复杂。
直到那天，陈朵突然找到了她。
“你和司辰是什么关系？”附中男生心目中的校园女神，总是高高在上抬着精致下巴的班长大人，抱着胳膊质问她。
那宛如看垃圾一般的轻蔑眼神，让阮离感到不安。
“我们，没关系。”
陈朵蹙起眉：“那为什么你天天跟在他身边，像你这样的人，凭什么敢靠近他？”
凭什么？凭两万块钱呗。
阮离失去了耐心，她还要回去做数学题，有一道大题，她研究了一节课也没研究明白，她得回去继续研究，没时间陪大小姐在这里干耗。
她转身要走，陈朵大声喊住她：“阮离，我警告你，你给我离司辰远一点，要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难得见到她如此失态，阮离有些惊讶地顿住了脚步。
虽然阮离与她素无交集，但也在进入班级的第一天就注意到了她。
她和司辰一样，是在人群中一眼就会被注意到的耀眼存在。
偶尔有那么几个瞬间，她不得不承认，她很羡慕他们，甚至是嫉妒。他们的人生，仿佛永远不会为钱发愁，无论走到哪里，总有一群人关注着他们，那些人的眼神，不是她经常见到的轻蔑和嘲讽，而是透着谄媚和讨好。
这样一出生就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大小姐，居然会为了什么东西如此失态。
阮离回过头问：“为什么？”
陈朵：“什么为什么？”
阮离：“你为什么不让我靠近司辰？”
陈朵盛气凌人的表情淡下去，精致的眉眼间染上少女的羞涩：“因为我喜欢他，喜欢了很多年。”
“我们从小就认识，两家父母关系也很好，如果没有意外，我以后会嫁给他。”陈朵畅想着未来，眼睛亮晶晶的。
阮离静静欣赏着少女怀春的戏码，陈朵对上她的眼神，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好意思，“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总之，你给我离他远一点。”
时过境迁。
面前的女孩在岁月的打磨下变得越发亭亭玉立，楚楚动人，但眉眼间依旧带着少年时期的盛气凌人，看向司辰的目光依然充满着爱慕和眷恋。
阮离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
想要离开，陈朵却先一步挽住了她的胳膊：“好久不见，阮离，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阮离没出声，倒是司辰开口回答道：“她和我一起来的。”
陈朵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冷下去。
阮离本来想开口解释她只是在司辰家做保姆，但是程添唯恐天下不乱地走过来，笑嘻嘻地开口：“阮离，司辰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可别被他骗了。”
司辰怒了：“程添，你是不是想死！”
趁司辰注意力在程添身上，陈朵把阮离拉到一边，抱胸质问：“你和司辰是什么关系？”
阮离平静地注视着她：“我们很熟吗？”
陈朵怔了一下，随即蹙起眉：“谁跟你很熟。”
阮离：“那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陈朵大小姐当惯了，很少有人这么不给她面子。不过阮离从来就是这样，不知道装出一副清高的模样给谁看，这就是陈朵一直很讨厌她的原因。
陈朵撩了撩头发，手腕上的玉镯发出莹润的光芒。
她语气轻蔑：“阮离，我实话告诉你，司辰和我是有婚约的。司伯伯很喜欢我，我早晚是要嫁给司辰的，劝你不要痴心妄想，到最后受伤的还是你自己。”
阮离默不作声地捏紧手指，刻意忽略胸腔内闷闷的感觉。
她不发一语地绕开陈朵，她身上的女士香水味儿熏得她脑子发晕，像沉入深海中喘不过气。
司辰似乎和程添也聊得并不愉快，冷着一张脸，眉眼间很不耐烦的模样。
说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司辰似乎一直都很讨厌程添。
不过程添倒是一如往常，脸上带着笑意，仿佛看到他们是件很令人开心的事情。
不过阮离并不这样想，她很讨厌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遇见认识的人，更何况，是他们这种根本和阮离不在一个世界的少爷小姐们。
阮离顺手拿起之前她看好的那盒牛肉，丢进司辰身前的购物车里。
司辰神色微动，冷漠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些。
“选完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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