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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17章 义庄验尸

小说:

大唐奇闻录

作者:

百里虽

分类:

穿越架空

一路无话,马车迍迍而行,在京兆府外缓缓停下。

达奚盈盈先一步下车,候在道旁,见李适之脚踩矮凳推门而出,有意献起了殷勤,高举双臂,就要迎他下车。

“郡王答应我的,今日务必要见到韦素的尸身。”她上前在他耳侧低语。

李适之不予理会,避开她的触碰,竟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达奚盈盈两手落空,望着李适之离去的背影,恨恨跺脚,无奈跟了过去。

因事先有过提点,京兆府众人接到消息便赶了过来。

孙少尹三步并作两步,身后跟着同样闻讯而来的差吏,诸位大臣绯一串绿一串,个个脸上挤成了芙蓉花。

“郡王万福。”

“臣等来迟。”

“失礼失礼。”

李适之仅有的耐心耗在同这群官吏的虚与委蛇上,彼此之间官腔打完,他便肃起面容,言简意赅直奔主题。

“速呈这半月以来,凡涉及京中百姓无故毙命的结案卷宗,本王要亲自过目。”

孙少尹捧着肥肥的肚腩,一步三抖,被李适之当头一喝,吓得脸色煞白,后膝一弯,恨不得立刻扑通拜倒。

“臣立即着人安排。”

“别他人了。”李适之微微一笑,“就你吧。”

小祖宗诶,这是闹的哪一出?

孙少尹苦着一张老脸,正欲出声询问,被李适之凛冽的眼风一扫,嘴巴张了又闭,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年长的官吏最会识人看相,调转脚步,忙不迭地领着两人往卷宗室去了。

达奚盈盈跟在李适之身后,同他一道,入得内去。

京兆府,卷宗室。

一个极不惹眼的僻静角落,孙少尹先两人一步上前,打开锁钥,扑面而来一股尘封的气息。

里头整齐有序地林立着二十余座巨型书架,宽五尺,高一丈,朝北一字排开。

书架上头,是按地理方位和时间顺序罗列堆放的各类公文卷宗。

年代有些久了,墨香混着木朽,散发着醇厚的气息。

达奚盈盈自告奋勇,搬来长梯,把道袍下摆往腿心一绑,打算亲身上阵。

一路跟着却插不上手的孙少尹,无奈只能巴巴地往李适之跟前凑,见他神色淡淡,并无异议。

他抄起双手,乐得清闲,默默退至一旁,望着自己脚下的两尺叁寸地。

达奚盈盈来回奔走,穿梭在林立排列的书架前,先按地域名称,找到长安县的位置,再登上长梯,顺着年号,一卷一卷往前翻。

先天二年六月,七月,八月……

在一架靠墙陈列的书架上方,终于瞧见,写有“韦素”之名的那卷案宗。

达奚盈盈扭头,朝下方的李适之挥了挥手。

“殿下,找到了。”

李适之颔首:“取下来。”

达奚盈盈取出卷宗,小心捧在怀里,颠颠地跑过来,先呈给李适之览阅,等他看完,郑重接过,趺坐在他的身侧,低头有模有样地翻阅起来。

长安人口数十万之多,巅峰时期,更是达到百万之众,京兆府领长安、万年、蓝田、盩厔等二十二县,统管整个京畿的民生与治安,每日堆积的案子就有近百余件。

韦素这般毫无征兆且突然横死的命案,整个长安城,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京兆府从接手到受理,程序繁多,根本无暇细审。见他既无亲故,又无背景,只随意糊弄一下,判为“暴毙”,算作结案,草草了事。

卷宗之上寥寥数语,只记载了韦素死亡的时间、地点、身份和缘由,百十来字,极尽敷衍,连经手此案的刑狱官的落笔都没有。

达奚盈盈端详良久,才从字里行间发现一句模糊难辨且似是而非的口供:

“裸无寸缕。”

原来僧人发现韦素时,他正披发躺于榻上,赤身露体,未着寸缕。

而作为本案唯一的突破口,京兆府法曹却只以“畏热贪凉,解衣就寝”八字誊写于卷宗,便匆匆入籍存档了。

但事实,当真如此么?

达奚盈盈抿唇,一语不发,暗中却戳了戳李适之的后腰,附耳过去,悄声提醒道:

“殿下,该验尸了。”

……

城南,义庄。

韦素的尸骨安安静静躺在一方并不“合身”的破落棺椁内。

虽有些狼狈,但好在衣饰齐整,算是全了一份身前的体面。

昔日那张朝气的面庞,此时气数已尽,气脉全无,他的年华,永远定格在了先天二年的初秋。

达奚盈盈沉默着,俯身去探韦素的襟口。

她并非专业的仵作,也没有趁手可用的刀具。

只一双还算有经验的眼睛,硬着头皮不上也得上。

儒家忌讳男女大防,但眼下这般情况,她对着一个亡人,很难分开心思再去顾及其他。

轻轻揭开韦素身上的中衣,达奚盈盈俯身查看尸体的七窍,又擒住他的下颌,迫使其张口,低头观察起唇舌和牙齿。

还好,不似任何中毒迹象。

只是五官略显扭曲,应是生前有过短暂的挣扎。

人在濒死之际,出于求生的本能,会不自觉地嘶吼、瞪眼、抽搐、流泪,都是身体正常的反应,本也不足为奇。

达奚盈盈两手并用,由上及下,一寸一寸往韦素身下探去。

整个过程漫长又煎熬,达奚盈盈绷紧心弦,不敢有片刻分神。

“咦?”

她直起腰,用麻布揾了揾手。

看着韦素的尸体,眉心微不可见地拧了起来。

韦素肌肤匀称,皮肉完整,浑身上下,竟无一处明显的伤痕。

没有外伤,无法推测死因,手边没有工具,也无法剖尸检验。

达奚盈盈并指探向他的颈侧。

肌肉狰狞,经脉凸起。

的确符合卷宗所言,气绝身亡,暴毙而死。

达奚盈盈倾身俯瞰韦素的面庞,许久,实在瞧不出什么门道,正要离去,脚步倏地一顿,想起开棺时曾闻到过一股异香,剪下他一绺耳发,放在鼻间轻轻一嗅。

这味道,让她心里有了底。

……

回程的路上,达奚盈盈坐在马车中,依旧捧着她的白釉渣斗,脑袋随着马车的律动一摇叁晃,将在义庄忍住没有吐的秽物一股脑儿地全呕了出来。

她吐了倒是舒服了,倒是害惨了李适之,肃着一张脸,与她这个小邋遢同乘一车。

“不好意思啊殿下,您的马车太颠了,我坐着实在有些不舒服。”

达奚盈盈觉得有些丢脸,忍不住看他,几番试探,欲言又止。

李适之掌背青筋突起,忍着滔天的怒意才没有把达奚盈盈这个累赘给扔下车去。

“卷宗你也看了,尸体你也查了,本王陪了你大半日,别告诉我一点收获都没有。”

“有是有的,但你好好说话,别对我发脾气了。”达奚盈盈放下渣斗,仍是面色惨白,目眩不止。

李适之抿唇不言,眸光从她脸上一瞥而过,突然抬手,在车厢内壁叩了三响。

疾驰的马车随即慢了下来。

达奚盈盈接过李适之递来的水袋,小口酌饮,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浅笑:“我怀疑,韦素的死因,可能只是一个意外。”

李适之不说话,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殿下你闻闻。”她不知从哪儿翻出来一团麻布,黑乎乎的,脏兮兮的,就要往李适之怀里塞。

李适之瞪大眼眸,豁然转头,盯着她的目光怒气难抑:“死人身上的东西,你偷带出来,还要我闻!”

“这不让你见识一下嘛,小气吧啦的。”达奚盈盈小小声嘀咕,“以后好东西不给你看。”

李适之乜她一眼,嘴角几不可见地微微抽搐了一下。

“你当本王稀罕!”

达奚盈盈收回视线,不敢打量李适之的神色,默默在心里将其腹诽一通,再清了清嗓,缓缓道出正事。

“我小的时候,曾跟着师父去长安县里一户显贵人家做法事。那家人月初喜获麟儿,本是阖府欢庆之时,却不知为何,麻烦总是接踵而来。先是娘子得了沴戾,一病不起,后来孩子又染了风寒,迟迟不见好转。

她糯糯的嗓音带着抑扬顿挫的节奏,满脸神秘,像是在讲述某种诡谲的密辛:“家里人唯恐惹上什么邪祟,担忧母亲和孩子都会因此丧命,没办法,只能请我师父出山,前去筑坛打醮。”

高潮到了,重点来了。

达奚盈盈双脚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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