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急转直下,李宝霜停了与齐鸢的打斗,蹙起柳眉道:“是谁进去了?”
她身边的女弟子道:“刚才那人喊着要帮齐师兄,扔了几个符箓就把阵法炸开了。”
不知为何,齐鸢脑中突然便想起那个姗姗来迟的外门弟子。
脑中各种杂念缠绕,齐鸢却难得找到了头绪——迟霜里!
果然,立即有外门弟子指认道:“我记得他,在山脚集合的时候就他来得最晚,让我们等了好一会。”
齐鸢还不待李宝霜开口,便声疾厉色道:“你们这么多人,为何没看住他,就叫他跑了进去?若是掌门怪罪下来,将你们统统都逐出斩月谷!”
外门弟子纷纷变了脸色。
“师兄,不能怪我们,实在是他身形太快了。”
“外门没有人境界如此之深……会不会是混进来的魔修?”
“都给我安静,”李宝霜冷冷开口,看向齐鸢,“你责怪他们干什么,有人擅闯秘境,难道你我作为领队,就没有责任了吗?尤其是你,齐鸢,如果不是你跟我缠斗起来,这人怎么会趁乱得逞?”
她因为是凡人出身,很看不惯平日里外门弟子被欺压的事情。
“师姐,”齐鸢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那人捉到,阻止他在秘境中为非作歹。”
李宝霜想了想,道:“此人能破开阵法,修为便在你我之上。今夜是师父当值,我这就传音入密给他。”
……
澄心真人来得很快。
他原本正在医馆里头配药,听见徒弟的传音入密,便放下手中东西过来了。
听李宝霜说完事情的前因后果,澄心真人反倒第一时间看向齐鸢,神色探究道:“……你听见里面有人叫你?怎么叫的?”
齐鸢立即道:“不错,师叔,弟子绝没有说谎。”
至于怎么叫的……齐鸢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但澄心真人却是一直在等待着他的答案。
“他唤我小名,”齐鸢低着头道,“鸢鸢二字。”
澄心真人看向自家徒弟:“你听到了吗?”
李宝霜道:“不曾听见只言片语。”
捉拿贼人,事不宜迟,澄心真人不再多说,只道:“你们其余人都在外头守着,齐鸢跟我一起进去
吧。”
齐鸢眼睛一亮,笑道:“多谢师叔。”
“师父,”李宝霜见齐鸢欢喜的样子,似觉得不妥,“为何不让弟子跟您一起进去?”
澄心真人心道天机不可泄露,摆了摆手:“你听我的便是了,走吧,齐鸢。”
……
秘境中与外面不同。
因这几日连续守夜,外头都点上了以灵石为源的灯笼。而秘境里面却是黑黢黢的,只能以月光来照明。
齐鸢来过好几次秘境,但没熟悉到在夜里也能清楚地分辨出道路。他只跟着澄心真人,有点晕头转向,不知道那面是东南西北。
澄心真人道:“秘境中有许多天雷砸出的大坑,小心些。你现在还能听见有人在叫你名字吗?”
他疑心莫非师祖真是在叫齐鸢。修真界中也不乏这样的事情,修士在陨落前寻一根骨上佳的弟子亲传……只是为何要叫得如此亲热呢?
因事情还未完全确定,澄心真人并没有在齐鸢面前乱说。
齐鸢静下心来,仔细聆听,道:“奇怪,怎么一进秘境便听不到了。师叔,我们现在是去哪儿?”
他抬头看向茫茫夜色中挂着的月亮,不知闻人无焉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心中感到焦急。
可他也说不出,抛下师叔,独自去找闻人无焉这种话。
澄心真人道:“阵眼。你们刚才说,进去的是一个人?”
齐鸢不好意思道:“我当时正和师姐过招,并未看见。是他们说,看见一人闪进了秘境入口。”
澄心真人音色平静:“我能感受到两股修士气息,就在阵眼处。而且,他们并非魔修。”
提起阵眼,齐鸢的脸苍白了些许,他不再说话,只跟着澄心真人一路前行,很快便到了他曾经噩梦开始的地方。
澄心真人所言不虚,阵眼处的确有两个修士,一个便是那假扮的外门弟子,另一个是……陆岐舟?
陆岐舟手中的万重剑剑气纵横,而那假扮之人却是赤手空拳,然而,剑气丝毫不能将他所伤,足以看出,此人的修为要比陆岐舟高。
澄心真人低声道:“先看看。”
“你是何方人士,”陆岐舟声音冷峻,“说,你擅闯秘境,是不是要栽赃齐鸢?”
“关你什么
事!识相点就滚!”另一人恶狠狠道。
在二人赶到之前,陆岐舟便与此人缠斗了一段时间,体内灵力已经渐渐地支撑不住了。
他今夜知道齐鸢会来守秘境,担心会出什么乱子,便一直隐藏气息跟在队伍里,无人发现。
见这人破坏阵法,擅闯秘境,陆岐舟来不及多想,直接跟了进来。那些外门弟子修为低下,看不清楚,这才道只有一人进了秘境。
陆岐舟在苦苦地支撑。
他只是本能地觉得,这人早不进来,晚不进来,偏偏要在齐鸢值守的时候入秘境,也许是要对齐鸢不利,他不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否则,他再也不配,齐鸢这十多年来,对他喊过的“师兄”二字。
见陆岐舟已经快要力竭,澄心真人拂袖飞起,灵力灿然精纯,几乎照亮了整个天幕,陆岐舟和那人同时泄劲,落在地上。
迟霜里面容的伪装,也被澄心真人这一下给抹除,恢复了他原本阴柔昳丽的相貌。
陆岐舟蹙额道:“迟霜里?”
迟霜里后退几步,才摇摇晃晃地稳住了身子,目光阴狠地看向来人,见是澄心真人和齐鸢,也并没有被揭穿的惊慌,甚至还有心情阴阳怪气道:“今天,这秘境中可真是热闹。”
三人已成包夹之势,将他围在中间。
“我早先便觉得你不对劲,”澄心真人道,“若你真是如表面一般,为何我送去照顾你的木药童,回来后都郁郁寡欢?”
迟霜里无比讥诮地一笑:“木药童?哈哈哈……就那堆破烂,你也会相信它们有感情吗?”
齐鸢心底感觉很不对劲。
迟霜里从前在人前都装得滴水不漏,为何今天连演都不演了?他这般疯癫的样子,令人心中疑云密布。
陆岐舟道:“师叔明鉴。之前迟霜里亲口向我承认,当日在秘境中并非齐鸢引他去阵眼,我师弟是清白的。”
“好一个你师弟是清白的,我难道不是你的师弟吗?”迟霜里道,“可怜你到了今日,还是不知悔改,当日冤枉齐鸢的不是我,分明是你们每一个人!”
“够了,”澄心真人面色寒冷,道,“迟霜里,你现在束手就擒,跟我去戒律堂受审。”
这情形是如此眼熟,只是当日齐鸢连为自
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鞭打到晕了过去。
迟霜里嘲弄地笑,用那种齐鸢见过的,看蝼蚁一般的眼神看向他们每一个人。
“你们不过是几串数据而已……几百个字就能概括完的人,凭什么来审判我!”
说完,迟霜里周围瞬间金色光芒暴涨,几乎要将他们每一个人都吞噬进去,齐鸢一直在警惕他有什么动作,反应稍快一些,一下持剑冲了上去,可他的剑什么都没砍到,陷入了一片虚无。
澄心真人扭头道:“不好,他在那边!”
只见迟霜里头也不回,径自往树干上的阵眼闯去,澄心真人简直都怔住了,想不到还能有人这样找死。
果然,下一秒,迟霜里就被灵力弹了回来,气血反逆,浑身每一节骨骼几乎都要断了,但这次的情形比上次要轻一些,迟霜里并没有昏迷,趴在地上,稍微一动,嘴角便流出一道鲜血。
他张口说话,眼瞳都是猩红的,牙齿上丝丝血迹,森然可怖,因脏腑受伤,说话时发出“嗬嗬”的声音。
“为什么?”迟霜里满眼都是不甘心,嘴里在愤恨地说着什么。
澄心真人离他最近,并不能完全听清楚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心中瞬间掠过一丝奇异。
他心中存了太多疑惑,怕迟霜里死得太快,欲上前查看。
“你说什么?”澄心真人靠近奄奄一息的他。
但为时已晚,只见迟霜里掌心发出一道红光,随后小指粗细的几根红绳就缠住了澄心真人的双手双脚,如同吊着提线木偶般,要控制住他。
澄心真人脸色剧变,想要摆脱,可他越动,这红线就缠得越死,好像要将他的四肢统统都勒断一般。
意识到这是什么以后,澄心真人不再动了,僵硬着站在原地。
陆岐舟连忙提剑,想要帮师叔砍断,可这红绳如流水般,抽刀断水水更流。
“别白费功夫了,”迟霜里从地上站了起来,“除非我给他解开才行。”
叫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得逞,澄心真人脸色也难看得很:“这东西不易得,你是……放那三十多碗血的时候,养出来的吧?”
迟霜里晃动着手指,将他往阵眼中心拉,笑道:“本来是给齐鸢准备的,没想到用在师叔身上了。”
齐鸢气急,一翻腕剑便出鞘,抵在了迟霜里的咽喉上,道:“放开师叔!”
迟霜里哪里还有重伤虚弱的模样,微微一笑道:“你最好还是小心些,我一死,恐怕师叔也要跟着被五马分尸了。”
说着,便控制那红绳晃动澄心真人的四肢。
一想到迟霜里原本打算把如此阴寒的东西用在齐鸢身上,陆岐舟后背闪过冷意。
他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想要做的事情很简单,”迟霜里道,“我要齐鸢进阵眼,否则,就只能叫师叔和我一起死了。”
陆岐舟怒道:“那你不是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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