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走后,齐鸢独坐在西溪小院中。
一阵清风吹过,吹皱了铜缸里的溪水,恰如他此时纷乱的心绪,怒火烧着五脏六腑。
他几乎是顷刻间就做了个决定——如果掌门他们看在琴夫人的面上,没有严惩迟霜里,那么他自己动手好了。
自己动手,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入了夜,齐鸢去找澄心真人。
他这才得知,师兄不仅受了重伤,眼睛暂时不能视物。
齐鸢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松了口气。
他发着呆,澄心真人却道:“我看着你身上的修为,似乎涨了很多?”
澄心真人前不久还给齐鸢把过脉,对他修为高低可谓是知根知底,这才一眼看了出来。
齐鸢自己感受到丹田内充沛的灵力时,也忍不住目露疑惑。
他因为被师兄一剑穿心而倒退的修为,好像回来了,身体恢复到筑基快圆满的状态。
齐鸢有点想不明白,他虽然和闻人无焉做了双修时才会做的事情,但那纯粹是为了亲近和欢愉。
他从来没学过双修的功法,更不可能在欢好时施行这样的功法,从闻人无焉的元阳中汲取精华。
虽然这是一条很快的捷径,但齐鸢不想这样利用他,不想在做着最亲密的事情时,还要分心去修炼。
那这突然增长的修为是哪儿来的?
澄心真人道:“也许是阵眼内藏玄机,也可能是师祖指点了你一二。好了,你这两天心口还疼过吗?”
齐鸢摇了摇头。
因为齐鸢在秘境中为了他才进阵眼,澄心真人忍不住多叮嘱了几句:“修道修的是心性,你且放宽心。迟霜里的事,不要多过思虑。你放心,如果不严惩他,我第一个不答应。”
澄心真人晃了晃自己手腕上的伤,见齐鸢仍是一副郁结难消的样子,转移话题道:“你师兄伤得很重,你不去看看他吗?”
齐鸢顿了顿,低声道:“是,师叔。我会去看他的。”
从澄心真人那里离开,齐鸢想不明白自己修为的事情,就不再想了。不管怎么说,都不会有人嫌自己的修为多,这样的话,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闭关冲击结丹了。
筑基和金丹虽只跨了一个境界,但二者却有
着天壤之别,他如果能够结丹,那即便和迟霜里正面对上,也有一战之力。
想到这里,齐鸢身上的剑都隐隐地嗡鸣起来,为主人感到激动。
……
闻人无焉和齐鸢分开后,去了山顶。
那里便是斩月谷师祖闭关前所居的地方,修仙之人清心寡欲,住所非常简陋,两间竹屋还没有他在现代的客厅大。
闻人无焉绕着屋走了一圈,盘算着要怎么把这里变得更加漂亮,更加舒适一些,更重要的是,齐鸢喜欢。
不可否认的是,站在山巅,风景确实开阔,身处云山雾绕中极目远眺,闻人无焉突然又有了点不真实的感觉。
他真的来到了齐鸢所在的世界里。
起初,闻人无焉也以为那是普通的更新,只要简单地安装几个更新包,他就可以再次见到齐鸢。
那几个小时对他来说很难忍。他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觉得那个屏幕里的齐鸢是真的,并不是一串虚拟的数据,他一想到齐鸢呆在黑暗里乖乖等他的样子,心里就受不了了。
直到那边的人告诉他,程序出现问题,要紧急回收。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那么大一个老婆不见了。
随后就是陷入了长久的僵持,闻人无焉用了很多种方式和对方沟通,公司法务部都出战了,他的诉求只有一个。
把齐鸢还给他。
电话那头的人很明显觉得他在自欺欺人,于是小心翼翼道:“闻人先生,您应该知道那是虚拟的……”
闻人无焉怒极反笑,深呼了口气道:“你是觉得我分不清什么是真实和虚拟是吗?就算他是虚拟的,我付了钱,我付了钱能听懂吗!为什么这个项目会突然停止?”
大道唯我并没有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闻人无焉开始做噩梦,他梦见齐鸢在哭,还在病中似的,满脸苍白,眼尾被浸出种半透明的感觉。
他从梦中惊醒,坐在客厅的大屏幕前整夜整夜地发呆,公司的事也耽搁了,周围的人渐渐觉得他是真的疯了,玩游戏玩得脑子出了问题,公司有好事的股东找心理医生敲他的家门。
闻人无焉没有酗酒的习惯,也不想用安眠镇定药物帮助自己入眠,他更怕看不到齐鸢。
那几天
漫长得像是一辈子,闻人无焉现在回想起来都感觉心悸难安。
直到事情出现了转机。
按照大道唯我公司所说的,这里还有不少像他一样的人,甚至在斩月谷中,就有穿越者,他们进来的原因,目的都各不相同,其中有人会接应闻人无焉。
但,方才见过的那个掌门,肯定不是来和他接头的人。
闻人无焉思考了片刻。
因为齐鸢的关系,他对斩月谷门里有名有姓的人物都记得还算清楚,他数了一圈,心中很快有了一个猜测。
不过他并不纠结于此事,左右都是那人来找他接头,若真想来找他,自然能找上门来。
这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
顾流从齐鸢那里离开后,就上山告知了掌门,齐鸢对于迟霜里一事的态度。
原本掌门的确存着这样的心思,如果齐鸢心软,愿意放同门一命,那就将迟霜里囚禁在地牢中,如此也算是给了琴夫人面子。
但现在,齐鸢的态度很明朗,这使得掌门不得不改变原来的想法。
师祖和琴夫人,孰轻孰重?
掌门道:“既如此,那便三日后再在戒律堂中会审迟霜里,给他定罪吧。”
安排完此事,他又道:“师祖出关一事,想必瞒不过其他门派的眼睛,到时候也许会上门来拜访,现在魔修又蠢蠢欲动。斩月谷要不安宁了。”
顾流笑道:“世上的事情,原本就是福祸相依,等着看就是了。”
……
迟霜里要在戒律堂中会审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斩月谷。
众人原本以为这件事已经到了尾声,没想到转眼间又来了个反转,原来并非是齐鸢故意加害迟霜里,而是反过来的。
就有人马后炮道:“齐鸢都敢搜魂,我当时就觉得他没做坏事……”
无论如何,这件事都能称之为斩月谷今年的头台大戏,当日有事值守或是出任务的弟子,纷纷花钱找人替自己,想前去戒律堂围观。
外面闹成这样,齐鸢择了个时间,去看陆岐舟。
——而且是和闻人无焉一起去的。
那日齐鸢从澄心真人处回来,就看见西溪小院门口,有一只通体雪白的大犬正蹲在地上,见
他回来了,绕到他身旁轻轻叫了几声。
齐鸢环顾四周,不知道这条狗是从何而来,它看起来这么干净矜贵,一定是被主人精心爱护的灵兽,开了智也不一定。
这条狗还不住地蹭齐鸢的腿,像是撒娇一般,齐鸢忍不住摸了摸它的脑袋,手感极为舒服。
齐鸢道:“你主人不见了吗?”
狗不知能不能听懂他说话,只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神澄澈。
齐鸢又用手指轻搔了搔它头顶上的白毛,道:“那你先来我院里呆一会儿吧。不要在斩月谷中乱跑了。”
如果有人以为它没认主,将它杀了取灵核就不好了。
齐鸢本意是叫它在院中呆一会儿,等主人寻过来。没想到这条白色大狗径自用脑袋顶开了他的屋门,轻盈地跳上了齐鸢平时睡觉打坐用的石床,在上头滚来滚去不说,还贴着床面嗅个不停。
齐鸢好洁,见状呵斥道:“下来!”
他上前去,想将它赶下来,孰料这大狗竟一下将他扑倒了。
这白狗是真的很大,估计站起来比齐鸢还要高,它并没有伤害齐鸢的意思,只是用爪子按住了齐鸢,像是再和他嬉戏。
齐鸢被它按得身上发痒,想推开它,手触到的却已经是男人的胸膛。
白色大狗顷刻间变成了闻人无焉。
齐鸢被吓了一跳,然后才反应过来,道:“是你?”
闻人无焉顺着他的力道,躺倒在他身边,有点委屈地道:“变条狗来找你,总行了吧?”
齐鸢想起他变成一只狗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闻人无焉支着手臂看他,眸色渐深道:“想做鸢鸢的狗。”
可惜齐鸢没有听懂这句骚/话,不解道:“为什么要做狗呢?”
他总不能和一只狗结为道侣吧。
“因为……”闻人无焉解释不了,忽然抬起齐鸢的下巴,倾身吻了上去。
齐鸢喉咙中发出一声闷喘,齿关已经被打开,闻人无焉的舌尖灵巧地划过他的嘴唇,探了进来,和他的勾缠在一起。
两个人的味道彼此剧烈交缠。
齐鸢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是属于比较敏感的体质,具体表现为,接个吻腰就软了,但他在努力配合,紧紧攀着闻人无焉的身体,不也
将他的舌头往自己嘴里带。
明明分别都没有多久,但触碰却很急切,两人的唇舌每磨擦一下,就带来令人战栗的舒爽感。
等齐鸢被亲得喘不过来气时,闻人无焉才放开他,给他擦干净唇角溢出来的银丝。
齐鸢还懵着,就听见闻人无焉问他:“刚才去哪儿了?”
假装漫不经心地查岗。
“去看了看师叔。”
“嗯……”
齐鸢想了想,道:“我明日要去看陆岐舟。师兄他好像……眼睛看不见了。”
好像陆岐舟是一道过不去的坎似的,齐鸢看见闻人无焉瞬间微微皱起了眉,不过很快又恢复了自然。
闻人无焉道:“那我和你一起去,像刚才那样。”
他的意思是变成狗。
齐鸢犹豫一下,想起闻人无焉刚才还说想做他的狗,小声道:“好吧。”
齐鸢又跟他说自己修为莫名其妙进步的事情,道:“我过段时间可能要闭关结丹。”
闻人无焉握着他的手,点了点头。
“闭关可能要闭很久的。”齐鸢凑近他,解释道。
“……多久?”这回闻人无焉的眉毛是真皱起来了。
“少则一两个月,多则半年?”齐鸢越说声音越小。
“……”闻人无焉消化了一下,他知道齐鸢以前修炼也是很刻苦的,总不能因为他而停止进步。
于是道:“没事,我等你。你在里面闭关修炼,我就在外面等,等你出来之后,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我。”
闻人无焉总是不吝惜对齐鸢说很动听的话。
两个人又亲了起来,因为想要毫无遮掩地碰触对方,急切地扯掉了衣服。
齐鸢大胆了一回,身子低下去,呼吸带出来的热意喷洒在闻人无焉结实的大腿上。
察觉到齐鸢的意图之后,闻人无焉抓着他的胳膊,示意他不用这样。
但齐鸢没有犹豫。
闻人无焉上次就是这么对待他的,对方能做的事情,他也可以。
齐鸢平日里看起来是如隔云端的,是不好接近的。
但他的舌头很软,舔过皮肤只会留下温热的水迹,口腔也是过分炽热的,如同闻人无焉曾品尝过的那样。
因为
齐鸢过于积极,闻人无焉躺在石床上,仰着头看向屋顶,战栗感从身下一直爬上来。
充血膨胀的不仅是脑子,他不敢再看齐鸢,移开视线,但听间的声音却无法隔绝。
摩擦和唇舌吸吮带来的轻微水声,在安静的室内格外明显,齐鸢突然动作重了些,立即引来他的闷哼,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他觉得不应该让齐鸢再继续下去,让齐鸢做这种事情,就好像是一种亵渎。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这样,似乎总是带了点施辱的意味。
然而他不能否认,他现在兴奋得快要爆炸了,甚至忍不住想要不管不顾地按住齐鸢。
他忍着这种过分鲜明的感觉,两条腿都绷紧了。
齐鸢似乎是累了,抬起头来,轻喘着道:“有你的……味道。”
他长发微乱,嘴唇被磨得通红,但眼神是清白的,似乎不知道自己的话到底有多磨人。
闻人无焉感觉脑中好像有一根弦猛地断了。
“鸢鸢,”他声音又发着哑,“再深一些好吗?”
齐鸢于是很努力地张唇。
他嘴巴被磨得有一点痛的时候,终于尝到了比刚才更加浓烈的味道,好像将他整个人都沾染了。
齐鸢忍不住咳嗽了起来,觉得自己太过狼狈,背过身去,不让闻人无焉看到。
闻人无焉起身帮他拍背,揽着他的肩膀道:“鸢鸢……对不起,吐出来吧,吐我手上……”
但是齐鸢已经全咽下去了。
他轻咳嗽了两声,道:“没事。等下次就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角还湿润着,泛着点红,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
闻人无焉正在帮他擦一片狼藉的下巴,闻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轻抬起齐鸢下颌,给他擦掉脸上污秽,几乎要把这一幕刻在心里。
他又想夸赞齐鸢漂亮——是真的好看,嘴唇充着血红彤彤的样子更明艳了。
两人又温存到汗津津,闻人无焉把他抱在怀里,低声道:“好了,睡一会儿吧。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看你师兄。”
齐鸢闭上眼睛,闻人无焉便如同哄孩子般,轻轻地抚摸着他的长发和瘦削的脊背,齐鸢睡得很安心,呼吸也越来越平稳,到最后彻底陷入了梦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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