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错来不及仔细体会被推开的失落感,连忙抓起挂在地屏上的衣衫,道:“去何处?先穿上衣袍!”
刘非刚要夺门而出,一把被梁错抓住,他可不能叫刘非如此跑出去,岂不是要被旁人看光?
梁错眼疾手快,将衣袍披在他身上,刘非来不及解释,急忙跑出营帐,朝着营地正中,梁翕之之前下榻的营帐跑去。
梁错不知发生了甚么,一路跟在后面,看到刘非来到此处,还有些不解,道:“刘卿,你来此处做何?这里又没……”
没人。
不等梁错说完,他耳聪目明,秉性又机警,立时听到了营帐之中的动静,道:“有人?”
哗啦——
二人进入营帐,一眼便看到了滚在榻上,舒舒服服翘着二郎腿的梁翕之。
梁错瞪眼道:“梁翕之?你在这里做甚么?”
梁翕之吓了一跳,瞪大眼睛道:“你们怎么来了?”
梁错压低声音道:“这句话是朕在问你,你不是在兵库房么?跑回来做甚么?”
梁翕之撇了撇嘴巴,道:“我……我睡不惯那么硬的榻,那哪里是给人睡的,所以我便偷偷溜回来睡一觉,明日一早我便回去,保证神不知鬼不觉,再者说了,这大晚上也没人会来……”
这里。
不等梁翕之说完,现世打脸来的便是这么快。
梁错和梁翕之同时发觉了脚步声,正朝这边而来。
梁错低声道:“有人来了。”
刘非虽不会武艺,但他方才已然在预知之梦中看到了未来的发展,那个朝这边走来之人,正是晁青云。
一旦晁青云看到梁翕之,便会发觉自己被诓骗,到那时候,晁青云绝不会帮助他们针对北宁侯,如今刘非虽已然知晓了屯兵之地,必然在两处之一,但赵河以南地势复杂,没有晁青云带路,恐怕会困难加倍。
绝对不能让晁青云发现梁翕之……
刘非道:“侯爷,快走。”
梁错道:“来不及了,躲起来。”
梁翕之熟悉自己的营帐,连忙道:“柜子柜子!躲进柜子里!”
他拉开柜子,让刘非和梁错也钻进去,“吱呀——”快速关闭柜门。
几乎是与此同时,有人掀开了帐帘子
,果然是晁青云,和预示之梦一模一样。
刘非慢慢吐出一口气,幸好,也算是提前一步,没有叫晁青云与梁翕之碰面。
柜门闭合,露出了一条小小的缝隙,从缝隙里往外看,正好可以看到晁青云的身影。
梁翕之压低了声音,道:“这个狗东西,半夜三更的,来我的营帐做甚么?难不成是偷东西?
“嘘!梁错极轻极轻的道:“噤声。
晁青云会武艺,谁知他能不能听到柜中的动静,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晁青云走入营帐,并没有到处乱转,而是来到案几边展袖坐下来,从怀中掏出一物,平铺在案几上,像是宣纸一类,然后拿起案几上的笔墨,竟是开始在上面书写。
梁翕之看得一头雾水,回头目寻刘非与梁错二人,他不知那宣纸上写的甚么字,或者画的甚么图。
刘非和梁错却瞬间了然,是那张宣纸,绘制着梁翕之画像的宣纸,只不过画作还未完成,没成想晁青云大半夜过来,竟是来完成画作的。
梁翕之看到二人眼中的了然,更是奇怪,心中百爪挠心的,但刘非与梁错默契的谁也没说话。
晁青云静静的绘制,也不点灯,便在寂静的黑夜中运笔,一袭黑衣,仿佛也要融入黑夜,时辰一点一滴的过去,好似不知疲倦。
梁翕之无声的打了一个打哈欠,晁青云不走,他们谁也别想离开,只能这样静静的等着,害得他眼皮打抖,几乎要睡着过去。
梁错黑着脸瞪了一眼想要打瞌睡的梁翕之,都怪梁翕之作妖,若他没有大半夜跑过来,朕也无需被关在柜子里罚站。
也不知刘非怎么样,他那样羸弱的身子,站了这般久,不知有没有被累坏。
梁错侧头去看刘非,梁翕之站在中间,刘非与梁错分别站在他两边,正好将二人隔开。
梁错从梁翕之背后伸手过去,越过梁翕之,扶住刘非的腰肢,刘非感受到了触碰,侧头看过来,一时间二人四目相对。
梁错虽没有说话,但是手掌用力,托住刘非的后腰,示意刘非可以靠着自己的手掌,这样舒服一些子。
刘非的确站累了,也不敢贸然去靠柜子,唯恐制造出声响,毕竟晁青云可是个心思敏锐的主儿。
他慢慢放松了力
道一点点向后靠去靠近梁错的掌心。
堪堪沐浴的潮湿还未褪去梁错登时觉得掌心中温暖又湿濡还有那被衣袍匆匆包裹的纤细腰肢简直不盈一握令梁错心窍躁动。
梁错的臂力惊人刘非慢慢将自己浑身的力道靠上去梁错竟稳稳接住他不见一丝摇晃十足令人安心。刘非忍不住在昏暗中仔细去分辨梁错的手臂肌肉藏在宽大的袖袍之下夏日的袖袍柔软又垂坠勾勒出肌肉的起伏走势强壮有力却不会过分纠结。
刘非眨了眨眼目因着无聊忍不住轻轻捏了捏梁错的肌肉。梁错眼目一眯剑眉深深压着狼目仿佛捕猎的凶兽死死盯着刘非同时掌心用力将刘非微微拉向自己。
二人中间站着浑然不知正自打瞌睡的梁翕之
梁错无声的轻笑一声突然倾身过去亲在刘非唇边。刘非眨了眨眼目竟然没有拒绝甚至侧过身来方便梁错加深亲吻于是二人便在昏暗中无声的纠缠起来。
梁翕之浑然不觉只觉得站得腿酸心中催促着晁青云赶紧离开。
哒!
一声轻响晁青云终于将毛笔放下。
他珍重的托起宣纸轻轻的吹干上面的墨痕反复的端详了片刻终于将宣纸放下起身离开。
营帐又恢复了寂静无声。
梁翕之眼眸发亮走了!
连忙站起身来欣喜的道:“晁青云走……哎呦!”
他一站起身来咚的一声好像磕到了甚么但柜子显然不会变矮梁翕之回头一看便见梁错在自己眼皮底下竟拥着刘非亲吻他方才突然站起来梁错没有准备正好被撞到了下巴。
“嘶……”梁错用手背蹭了一记下巴还瞪了一眼梁翕之那意思是怪梁翕之破坏了气氛。
梁翕之气得跺脚道:“你……你不要脸!”
梁错将梁翕之一把推出柜子握住刘非的手道:“刘卿累坏了罢朕扶你。”
梁翕之翻了一个大白眼走出柜子来到案几边随手抄起宣纸道:“孤倒要看看这深更半夜的晁青
云那狗东西到底在画……甚么……”
梁翕之打了一个磕巴惊讶的看着已然完工的画作那画作之上年轻男子一袭白衣看起来怎么那般像……自己?
“他……画的是孤?”梁翕之怔愣着。
刘非和梁错并没有半分惊讶梁错道:“曲陵侯你擅自行动险些酿成大祸还不赶紧回兵库房去。”
梁翕之呆愣的托着那幅画作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呆呆的点了点头丢了魂儿一般离开了营帐乖乖往兵库房而去。
梁错见梁翕之走了狠狠松了一口气无奈的摇头道:“便梁翕之这个模样还整日里想着跟朕争天下刘卿你说说看朕如何能将天下交给他?”
刘非一笑还真是不能梁翕之根本不是做天子的那块料子。
梁错似乎想起了甚么道:“刘卿是如何得知梁翕之会半夜回到营帐的?”
咯噔!
刘非心窍一震面色却十足的镇定道:“臣并不知。”
“哦?”梁错奇怪的道:“那刘卿为何急急忙忙连沐浴都只到一半便匆匆跑出来?”
刘非道:“臣的确并不知但正如陛下所说
梁错眯了眯眼目不知是信了刘非的话还是没信刘非的话但他并没有再追问而是道:“这个梁翕之等此事之后朕定要重重罚他。”
刘非垂下头来总觉得梁错的反应有些奇怪按照梁错多疑的秉性合该再追问自己两句才对为何这般轻松的便揭了过去?
但梁错没问刘非自也不会在这个事情上多费口舌干脆也揭了过去。
晁青云并没有像预示之梦中那般发现梁翕之第二日一大早按照约定晁青云前来点兵准备出发去找第一处可能屯兵之地。
梁错看着他选出的兵马道:“晁青云你只要二十人?”
“回陛下”晁青云拱手道:“正是。”
梁错道:“调动二十兵马尚且无需虎符你当真只需要这二十兵马?不会显得太过……自不量力了么?”
晁青云道:“陛下有言在先只是令罪民救出
曲陵侯罪民以为这二十兵马已然足够。”
梁错冷笑一声道:“好那曲陵侯是死是活便在青云先生的一念之间了。”
晁青云没有再说话拱手作礼随即登上小舟带领着二十兵马行水路离开了。
梁错负手而立凝视着飘摇的小舟。
踏踏踏……
跫音从背后而来刘非并着曲陵侯梁翕之走了过来。
梁翕之抱臂道:“这个狗东西调遣五十兵才需要虎符他只调遣二十兵还说要去救我呸孤看他是带着这些兵马去投诚北宁侯罢!”
刘非一笑道:“曲陵侯又何必着急呢?青云先生只有二十兵便算是投降北宁侯咱们的损失也不大暂且静观其变罢。”
梁翕之冷笑一声咂咂嘴似乎并不信任晁青云毕竟他已然被晁青云背刺了一次。
梁错眼看着小舟顺流消失眯起眼目道:“曲陵侯。”
梁翕之虽不情愿但还是拱手道:“臣在。”
梁错的唇角擒起一抹精于谋算的笑容幽幽的道:“还不点上你的精锐悄悄跟上去?”
梁翕之道:“是!”
梁翕之立刻转身离开扬手道:“我曲陵的将士点好兵器随孤登船!”
晁青云的确只带了二十兵马但梁错并没有说不派人暗地里跟着他且跟着他的那个人正是“被俘虏”的曲陵侯梁翕之。
晁青云在南赵生活过一段时日
遥遥的便见岸边树立着哨塔一般的建筑。
晁青云眯了眯眼目轻声道:“是了。”
身边的曲陵军大为震惊道:“真的叫晁谋主说对了?赵人的屯兵之地竟就在此处!”
两处可能的屯兵之地晁青云也并非盲选二选一也是根据北宁侯一贯以来的秉性猜测果不其然便是让晁青云猜中了。
“嗖——!!”
破空之音冷箭从哨塔上射出哆的一声打在船头。
箭矢锋利弓弩强劲小船被打得飘摇了一记晁青云便站在船头并未躲闪似乎并不畏惧。
“来者何人!?”
“如是再向前
便放箭了!”
哨塔之上有赵人士兵高声示警。
晁青云抬起手来示意士兵停船挥了挥手立刻有士兵捧上一张小羊皮和一杆毛笔。
晁青云拿起毛笔
他画好之后双手擎起小羊皮在咧咧的水风之中将小羊皮上的暗符展示给哨塔上的赵人士兵。
哨塔之上的士兵看了暗符瞬间没了声息随即有士兵快速下塔一路飞奔进入营地片刻的安宁之后那士兵又快速飞奔而出朗声道:“打开辕门是青云先生!”
曲陵军面面相觑便这样?如此轻而易举的赵人便打开了辕门?
晁青云面色平静道:“尔等在此静候。”
“可是……”曲陵军想要说些甚么。
晁青云已然道:“陛下令晁某前来营救曲陵侯便一切按照晁某所说的去做。”
曲陵军没有法子只好道:“是。”
晁青云下了船只只身进入屯兵大营很快消失了踪影。
赵人士兵引导着晁青云入内一路来到营地的幕府大帐打起帐帘子道:“青云先生请!”
晁青云步入营帐帐帘子哗啦一声放了下来。
只见幕府中只有一人那人负手而立另一手搭着户牖听到晁青云走进来的跫音微微回头道:“青云先生许久不见。”
晁青云跪在地上拱手道:“臣拜见北宁侯。”
眼前那拔身而立的男子便是传说中的南赵仁义之侯——北宁侯赵舒行。
北宁侯的年岁看起来与晁青云相当虽过三十面容之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沧桑反而温柔儒雅透露着一股文士之风。
北宁侯亲自将晁青云扶起道:“先生许久未有音讯孤担心不已如今见先生完好这才放下心来。”
晁青云在北疆被擒获自然一直以来都没能和北宁侯通信。
北宁侯道:“先生可安好?”
晁青云眯了眯眼目似乎下定了决心又是跪下拜了两次道:“臣斗胆请侯爷恩典放曲陵侯一马。”
“曲陵侯?”北宁侯面色闪过一丝惊讶道:“曲陵侯可是北梁
的宗室子弟梁翕之?
晁青云见到北宁侯的反应,微微蹙眉,道:“侯爷没有俘虏曲陵侯?
“俘虏?
“糟了。晁青云眼眸一动,他何其聪敏,之前只是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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