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翕之踹了一脚那马匪,道:“暂时留你一命!若是让我知晓,你敢说谎的话……”
“不不不!”马匪使劲摇头:“小人不敢说谎!小人的性命都握在您的手里,怎么敢说谎呢?”
刘非眯着眼睛正在思考,微微有些出神,突听身边传来一声惊呼,众人登时杂乱起来。
“陛下?”刘非定神一看,是梁错昏迷了过去。
梁错方才还拔身而立,一点子不落下风,哪知其实伤口崩裂,流血过多,一口气没提上来,眼前发黑,直接昏厥了过去,倒在沙土地上,血迹慢慢阴湿出来,流了一地都是。
“陛下!”刘非扶住梁错,但梁错毫无意识,面色惨白的厉害。
祁湛道:“快,前方便是临时大营,带梁主过去。”
祁湛将梁错背起来,伏在马背上,安排了兵马押解马匪,便先带着伤患赶往临时大营。
众人冲进营地,祁湛立刻道:“叫医士过来,快!”
梁错躺在软榻上,软榻很快沾满了血迹,整个人苍白无力,哪里还有往日里的暴君模样,仿佛一个小可怜儿,虚弱的一只脚已然随时跨入了鬼门关。
刘非双目紧紧盯着梁错,安静的看着医士给梁错包扎止血。
“怎么样了!?”梁翕之掌心搓来搓去,手心里全是冷汗:“如何了?!到底怎么样了,说话啊,你们的医士都是哑巴么?”
晁青云安慰道:“侯爷不要太过担心。”
梁翕之反驳道:“谁担心他了?我只是……”
“醒了醒了!”医士爆发出一阵欣喜的惊呼。
众人立刻凑过去,梁错果然醒了,双眼慢慢睁开,无力的扫视着众人,最后把眼目定在刘非身上,见到刘非安然无恙,似乎狠狠松出了一口气。
梁错沙哑的道:“马匪……都抓起来了么?”
刘非道:“回陛下,都扣押起来了。”
梁错微微颔首,道:“那便好。”
梁翕之道:“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养伤,其他事情无须担心,流了这么血,还要逞英雄?你若是再多流点血,都能泡一坛子酒了!”
“你……嘶……”梁错倒抽一口冷气。
刘非道:“让陛下歇息罢。”
梁翕之哼了一声
,转身率先离开营帐,甩给梁错一个后脑勺。
晁青云拱手之后退了出去,祁湛还需要去安排那些马匪,便暂时离开,一时间营帐中只剩下刘非和梁错二人。
刘非走过来,道:“陛下也不要怪曲陵侯,陛下有所不知,方才在陛下昏迷之时,曲陵侯担心的险些哭出来。
梁错笑起来,道:“哭出来?朕可是许久都未见过梁翕之那小子哭了,还记得在学宫习学的那时候,梁翕之便是个哭包,挨了讲师的责骂,都要哭一哭鼻子。
他说到此处,微微叹了口气,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自从长兄长嫂殒命,自己坐上了大梁天子之位,一切都变了。
所有人都疏离梁错,惧怕梁错,没有人会在梁错面前笑,更没有人会在梁错面前哭……
梁错慢慢伸手,握住了刘非的手掌,道:“刘卿,在这里陪一陪朕。
刘非在榻前坐下来,不知为甚么,一瞬间觉得梁错很脆弱,这个传说中的顶级残暴反派,看起来像是个脆弱的小可怜儿,关键还很俊美,胸肌呼之欲出,便更是令人我见犹怜。
刘非道:“陛下歇息罢,臣在这里守着陛下。
梁错莫名感觉很安心,慢慢闭上眼目,但还是握着刘非的手掌,好似抱着玩具睡觉的小孩子,只有抱着自己心爱的玩具,才会感觉到安全,才能安然的坠入睡梦之中。
梁错的吐息慢慢绵长,面容也变得安详起来,很快陷入了沉沉的梦乡,刘非坐在榻边一动不动,静静的观察着梁错的睡颜。
嗯,睫毛很长,虽然不卷翘,但仿佛羽扇,在眼皮下投影出一片阴影;鼻梁高挺,是标准的驼峰鼻,给人一种冷酷不近人情的感觉;嘴唇总是微微下压的板着,时时刻刻端出帝王的威仪,而此时此刻唇角完全放松下来,显得……
刘非眨了眨眼睛,道:“显得很好亲?
要不要趁人之危,趁着梁错昏睡养伤之际,偷偷亲一下?
虽不是正人君子所为,刘非心想,但自己本就不是正人君子,自己是一个奸臣。
于是刘非稍微欠起身来,在梁错的唇上蜻蜓点水的一吻,梁错果然没有醒过来,睡得很沉,刘非挑了挑眉,又倾身过去,这次不只是蜻蜓点水,还轻轻咬了一口梁错的嘴唇,好弹好软,和看起来
的冷酷完全不一样,令刘非有点爱不释手。
哗啦——
帐帘子突然被打起来,祁湛从外面走入,正好看到刘非偷袭梁错的场面。
他进来的动作稍微有些迟疑,倒是刘非这个趁人之危的奸臣,一点子也没有不好意思。
祁湛走进来,低声道:“马匪已经押解妥当。”
刘非点点头。
祁湛目光一动,道:“太宰你的手受伤了?”
刘非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背,手背上稍微有一点擦伤,破了点皮,但是已然不流血了,方才梁错昏迷,情况过于紧急,因此他根本没有察觉。
刘非怕吵醒了梁错,低声道:“无妨。”
祁湛道:“这里风沙太大,伤口容易恶化,还是要及时清理包扎才是,我来替太宰包扎罢。”
刘非干脆点点头,万一伤口感染也是麻烦。
祁湛取来了药囊,这都是军中常备的物件儿,一般的小伤小痛,大家都会自行处理,不必去寻医士。
刘非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掌从梁错的手心中抽出来,梁错微微蹙眉,但并没有醒过来。
祁湛将药囊打开,取了伤药,托着刘非的手掌,亲自为刘非涂药。
“太宰,可疼?”
“若是疼痛,太宰无需忍耐。”
梁错歇息的迷迷糊糊,好似听到了祁湛的声音,还一口一个“太宰”的唤着,起初以为是做梦,但很快梁错便醒了过来,睁开眼目一看,果然是祁湛。
祁湛与刘非站在榻边不远的地方,祁湛托着刘非的手掌,动作小心翼翼,借着上药为名,在刘非的手上摸啊摸,这面摸完了,那面摸!
梁错心里登时冒起了酸泡泡,这个祁湛,对刘非果然太过殷勤了,怎么看都不是好人,别有用心!
梁错眼眸微动,立时发出“嘶……”一声浮夸的抽气声。
刘非果然听到了梁错痛苦无比的“呻#吟”,惊讶道:“陛下?”
“嘶!”梁错又狠狠的抽了一口气,挤眉弄眼的,装作很是疼痛的模样。
刘非赶紧走过来,道:“陛下,可是伤口又疼了?”
“不知为甚么,”梁错柔弱万千,靠在刘非怀中,可怜兮兮的道:“朕的伤口突然很疼,嘶……刘卿,朕的伤口是
否又撕裂了?”
刘非哪知梁错是在“争风吃醋”,毕竟他的伤口真的十足狰狞,在预知之梦中,梁错甚至已然死过一次,这些日子赶路,也找不到医术高超的医士给梁错医治,这么深的伤口,若是喊疼,也在情理之中。
刘非道:“燕司马,劳烦再请医士过来,给陛下看看伤口。”
梁错道:“是啊燕司马,劳烦你了。”
祁湛板着一张脸,道:“不劳烦。”
他说着,转身出去叫医士,医士很快风风火火的赶来,给梁错重新上药包扎伤口,伤口并没有崩裂,已然止血了,但这么重的伤势,若是说疼,也在情理之中,完全没毛病。
梁错闭了闭眼目,一脸的痛苦,气若悬丝幽幽的道:“刘卿,不知是不是营帐中人太多,朕感觉有些憋闷。”
刘非点点头,道:“多谢燕司马,若是没有旁的事情,还是请燕司马先回去,等陛下养精蓄锐之后,明日再行商议马匪之事。”
祁湛本想和刘非多相处一会子,毕竟自从丹阳一别,很久没见面了,奈何梁错一直装模作样,他又不好说些甚么,便抱拳离开。
祁湛终于离开,梁错心底里嗤笑,一个北燕大司马,还能斗得过朕?朕不过三两句话,便可将你冠冕堂皇的撵走!
便在梁错得意之时,刘非站起身来,道:“陛下静心休养,那臣也告退了。”
“等等。”梁错一把抓住刘非,道:“你去何处?”
刘非奇怪的道:“陛下不是觉得营帐中人多憋闷,喘不过气么?臣自然是告退,请陛下安心休养。”
梁错:“……”朕是要赶祁湛走,不是让你走啊。
梁错眼皮狂跳,找借口道:“你若是走了,朕的伤口撕裂怎生是好?朕如今如此……咳咳……如此虚弱,也无法高声唤人,不如……你留在这里?”
梁错还咳嗽了好几声,好似柔弱不堪一般。
刘非想了想,点头道:“陛下说的在理。”
梁错艰难的往里挪了挪,轻轻的拍了拍软榻,道:“累了么,你上榻来歇一会子。”
刘非拱手道:“臣不敢。”
梁错挑眉道:“这有何不敢?刘卿强迫朕穿女服之时,也没见不敢。”
强迫……
刘非
心窍一动,梁错的大胸配女服,用上强迫这两个字,好似别有一番风韵,听起来怪怪的,令人食指大动。
梁错不知自己说了甚么,刘非的眼神突然……突然很难以形容。
平日里的刘非,清冷如冰雪,而眼下的刘非,眼神闪烁着锐利的华彩,有点……有点像一条正在捕捉猎物的美人蛇,对,正是毒蛇,且是剧毒无比的那种。
刘非道:“那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刘非上了软榻,二人躺在一起,不躺下来的时候也没觉得怎么样,这一躺下来,刘非但觉身子骨要散架了一般,瘫在榻上一动不能动,眼皮也发沉,困倦不已。
梁错见他眼底发青,便知刘非这些日子奔波劳累,实在是难为他了,轻声道:“睡罢。”
梁错的声音很温柔,很低沉,仿佛催眠一般,瞬间将刘非拉入睡梦之中……
【哗啦——哗啦——】
【是微风,吹动牙旗的声音。】
刘非环视四周,这里是……临时大营的营地?幕府大帐之前,竖立着北燕的牙旗。
刘非有些疑惑,自己分明在安歇才是,为何突然来到了牙旗跟前?好生奇怪。
【簌簌……沙沙……】
【轻微的跫音声响起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