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黑暗仿佛没有尽头的死水。卡厄斯兰那的意识下沉着,下沉着,记忆与过往就像燃尽后的灰烬,一点点溃散,沉入冰冷的海底。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身处哪里。
只有一种信念,如同烙印在灵魂最深处的残响,一遍遍冲刷着空洞的躯壳——燃烧。
它仿佛从诞生之初就存在,催着他奋力奔跑,向着某个庞大到令人绝望的身影,向着那冰冷刺骨的命运,发起永不回头的冲锋。
每一寸血肉,每一缕意志,都在奔跑而升腾起的火焰中沸腾。
绝不退缩,绝不屈从,只有付之一炬的决然。
像一颗冲向黑洞誓要穿破黑暗的恒星,明知结局是湮灭,也要在最后一刻爆发出足以烧穿一切的耀斑!
那赐予众星具焚的火光,连同承载它的躯壳一同化作柴薪点燃,然后……成为点燃新世界的余烬。
他在无边的黑暗里飘荡,连自我“存在”的这个概念都开始变得稀薄。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属于白厄的那最后一点意识都将要消散干净的下一瞬间。
一道温柔的光将他包裹打捞而起。
似乎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这样温暖地触碰过他。
是谁?
他想不起来了。
他本能地朝那光伸手——
————
时光如驹,转眼天明,宣夜大道不见昨夜的沉寂,再次喧嚣沸腾起来。
就算是星核危机爆发也抵挡不住仙舟人对于生活的热情。
尽管昨晚折腾了一番,苏木依旧一早便打开了店门。
打扫宠舍,给小动物们洗脸梳毛,为小家伙们准备今日份的餐食。
忙完这些,又来到后面的静室,配置草药,调制药膏。
期间还用能量给一直赖在他肩上,显然已经将他当作好用的蛇架子的白矖,来了一发回春术,修补了下她受损的本源。
正当他配好药膏准备去给那只至今仍未苏醒的萨摩耶检查换药时,伴随着一声带着浓浓睡意和困惑的呜咽。
那只他救回来后一直没醒的萨摩耶正好苏醒了过来。
“呜……?”
苏木拿药的动作一顿,霍然转身。
只见那个铺着软垫的竹篮里,浑身缠满绷带的白色萨摩耶正挣扎着试图抬起头,一双湛蓝色的眼睛迷迷糊糊地睁开,里面盛满了刚睡醒的懵懂和对陌生环境的巨大茫然。
白厄醒来后还是懵逼的,他的意识还停留在家乡那金黄的麦田之中,他正躺在其中惬意地畅想着自己的英雄之旅。
结果再度醒来,眼前哪有什么一望无际的金色麦浪。
他此刻正躺在一张柔软的毯子上,不远处脖子上挂着一条白蛇的绿发男人,正静静地打量着他。
白厄不认识这个男人,他穿着自己从未见过的服饰,模样温和清俊,是外邦人吗?
还未出过哀丽秘榭的小伙猜测着,并尝试起身,毕竟就这样躺着与人说话会显得十分没有礼貌。
他尝试动弹,却发现浑身僵硬得像块木头,还以为是自己睡过了头,导致浑身僵硬的白厄剧烈地挣扎了下,牵扯到了伤口,疼得它“嗷”地一声又趴了回去,吐着舌头直喘气。
但随即,意识到自己无意识吐舌动作的白厄,水汪汪的碧眼中迅速爬满震惊与茫然,迅速撤回一只舌头。
看完醒来后的白狗一番精彩表现的苏木终于走了过来,站定在安全范围之外,除了警惕,也是怕再刺激到这只萨摩耶。
“汪!”(你,你好?)一开口就是汪星语,这把咱们纯洁没见过市面的哀丽秘榭小伙吓得不轻,蓝眼睛都瞪圆了些许。
“汪汪汪汪嗷?!”(我怎么不会说话了?!)没有镜子的白厄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因为他现在不仅不会说人话了,他连人都不是了。
苏木仔细打量着这只白色萨摩耶。它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昨天那仿佛燃烧着毁灭与极致恨意的碧瞳,而是像清澈如洗的碧色天空,里面还带着点傻气。
那里面没有了蚀骨的痛苦和愤怒,只剩下纯粹的困惑、好奇,还有一丝属于年轻生命的,未被磨灭的光亮。
这截然不同的气质,让苏木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捡错了狗。
“啧,没想到这狗还狗模两样的。”苏木在心里小声嘟囔,无奈地叹了口气,走上前,手按在白厄身上,制止了他不顾疼痛,快将自己唯一能活动的脖子扭成麻花的行为。
“听我说,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他一边安抚一边帮萨摩耶去掉身上多余用来束缚其活动的绷带。
又将他崩裂的伤口重新清理,敷上刚刚调制好的药膏,最后用干净的纱布重新包扎好。
看着眼前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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