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天气燥热,宫中各路主子都换上了轻薄的衣衫。
纯鸢这几日并未出门,整日叫苦连天,差婢女奴才给她准备当下时兴的果品。
为了招待纯鸢,也为了加深她同各个皇子的了解,圣上专程让皇子们轮番陪她赏玩,体验上京的风土人情。
可纯鸢却始终兴致缺缺,装作思念家乡的模样整日闭门不出,为此圣上苦恼了许久,到处托人给她淘从北胡走私贩卖的小玩意供她解闷。
只有宋挽月知道,她只是太过惫懒。虽未出门,可衣裳和首饰是没少打。
短短数日,她便混成了翠竹轩的红人。纯鸢不管做什么都要她作陪,沐浴更衣,品茶手谈。
借着翠竹轩管事的契机,宋挽月也在暗地里查案,可当日中毒的使臣就像人间蒸发了般,到处不见踪迹。
池塘内,清凌凌的水面上是盛放的野荷,红漆砌成的凉亭摆着张案几,案上是尚未分出胜负的残局,
宋挽月穿着身白衣,瞧着同谦谦君子无异。她支棱着脑袋似笑非笑地携着黑子,斟酌许久后,才悠悠落下。
“公主,该您了。”
凉茶沾湿红唇,纯鸢饶有趣味地盯着她的脸,宋挽月穿这身精神多了,脸色也不似阎罗那般正经。
白子在指尖打转,她慢悠悠探手,纤长的指盖在裴玄手背若有似无地撩拨,良久,才动作轻缓地落下。
“小月子,你又赢了,这下要什么惩罚,我都可以。”
面对纯鸢的变态要求,宋挽月早已习以为常。还好她懂得张弛有度,未曾做过分之事,暴露她女儿之身。
在指尖染一抹胭脂,宋挽月如视珍宝地擦过她白嫩的脸。纯鸢很是受用,媚眼如丝地盯着她。
宋挽月当真是她这么久以来养得最俊俏的面首,若非要保全处子之身,她真想现在就将人吃干抹尽。
就在二人消遣博弈之时,一身着青衣的婢女跌跌撞撞地闯进了凉亭,听着动静,纯鸢秀眉一拧,她刚想出言怪罪,那婢女便扑通一声,赫然跪倒在地。
“公主,三皇子又来了。他说他给您带了许多从北胡运来的佳品,想邀您一道去他院里品尝。”
这几日三皇子没过一阵就要来一趟,他很是执着,丝毫不在意宫中有关他的传言。
“吩咐下去,我不见!就说我近日身子欠佳,应当在寝屋中好好休养。”
“是。”
承了纯鸢的吩咐,那丫鬟低着头起身退下。
宋挽月此时已收好了棋子,并帮纯鸢重新斟了杯热茶。
纯鸢细细描摹宋挽月精致的眉眼,沉默半晌后,才悠悠开口,“小月子,听闻上京城外几十里有个避暑山庄,你可曾去过?”
恭敬将杯盏推至她面前,宋挽月浅笑应声,“回公主的话,不曾。奴才从入宫起便未曾出去,即便主子们外出,也依旧驻守。”
除了拒绝三皇子的邀约,纯鸢还经常派下人去皇子院送拜帖。
可裴玄始终推脱,一来二去,恐怕三皇子对他积怨已深。
“啊?没去过啊?”听宋挽月回答,纯鸢不禁唏嘘,“那我带你去如何?听闻承和山庄乃皇家要地,每年皇子妃子都去此地避暑呢!”
她眼波流转,心头已有了主意。
“那奴才便先行谢过公主了,”宋挽月起身行礼,“能伴公主出行是在下的荣幸,在下见识浅薄,如今也算是长了世面了。”
纯鸢想去避暑的想法让她警铃大作,她必须要在她出宫前找到那使团的下落。
若想将人运出,避暑是最好的契机,随行人员众多,穿插在侍从中也不易被察觉。
“公主。”在二人攀谈之时,一个身着黑衣的使臣走了过来,“在下有要事跟公主商议,还请公主移步书房,进一步讲话。”
柔嫩的手指微微扇动蒲扇,纯鸢不觉蹙眉,“不用了,就在这说吧,屋里热死了,小月儿不是外人。”
不知宋挽月用何媚术蛊惑了公主,使臣面露不满,“公主,这……”
知道使臣不待见自己,宋挽月垂眸,微微躬身俯首,“公主既然跟大人有事相商,那祁月便不多叨扰了。”
“不用……”
看着宋挽月离去的背影,纯鸢后半句劝阻湮灭在风里。
使臣见人走远,面色不由一沉,“公主啊,你可长点心吧!这人什么底细您清楚吗?初来大黎,咱们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妙。”
纯鸢见使臣草木皆兵的模样,无所顾忌地说,“你太敏感了!不过是个面首,能掀起什么风浪?”
见纯鸢执迷不悟,使臣无奈叹息,“您也太大意了,这里里外外可都是大黎的人。您不防着就算了,还引狼入室。”
相处的这些天,纯鸢不是没防,但宋挽月并未有越距举动,所以她才觉得使臣大惊小怪,“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再念叨我这耳朵都要长茧子了!你放心,这事我有分寸!倘若她有半分背叛我的行为,我定然让那人生不如死!”
离开八角亭,宋挽月匆忙奔去同裴玄会面。
二人每三日约好见面,今日刚好到了见面的时候。
从诚独自一人在门外守着,刚同人交班,瞧见宋挽月便舔着脸迎了上来,抬手敲了她一个脑瓜崩。
“师妹!不错啊!这些日连日无休,怎么样,公主对你好吗?”
没成想会在门口碰到师兄,宋挽月推开他的手尬笑了两声,“还行,如履薄冰!你要不同碎玉师姐书信一封,把我捞回去?”
前日应乾师兄已将宫中的情况大致传回了阁里,算算日子,这信也该到了。
“怎么,这么不知足?”从诚挑了挑眉,“要不我跟你换换,我倒里面照顾纯鸢公主,你在外面站岗?这北胡公主虽然心思深沉,但她长得美,若是能每日瞧着她,我觉得这站岗也没那么难熬了?”
他羡慕宋挽月羡慕得要命,虽知她以身入局是为了调查北胡同将军府惨案的关联,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这张打趣的嘴。
轻轻歪了下脑袋,正当宋挽月发愁怎么将从诚支开的时候,远远便瞧应乾朝她走来。
只见她紧抿着唇,不自觉抡圆了眼,忽地转头,便对从诚说,“那个,我先走了。公主找我办事来着,再不去就晚了。”
“唉?什么事?”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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