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暇看顾倒地的李文德,宋挽月上前扶住裴玄摇摇欲坠的身子,“裴玄,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雷声,景年快步从庙外飞身而入,“公子!”
单手扶额,裴玄视线扫过倒地的男人,“无碍,快看看李文德情况。”
宋挽月垂眸,纤细的指尖轻搭在李文德腕上,眉头不自觉紧拧,“李文德气息紊乱,脉象不稳,初步诊断,理应是中毒的症状。”
听及至此,裴玄轻咳了声,“中毒?怎么会这样?”
宋挽月摇了摇头,轻叹,“此处离城中足有二十里,我记得林家村就在附近。要不我们先把人送去上次的医馆?”
勉强稳了稳心神,想到前日生性怯懦的郎中,裴玄摇了摇头,“不可,那郎中资历甚浅,定解不了李文德所中之毒。”
宋挽月叹息,“那怎么办?”
裴玄揉着额角轻道,“我此前同常德医馆的掌柜是旧识,此时回城,只需半个时辰方可到达。”
得了裴玄的吩咐,宋挽月温声应允,“听你的。”
捞过李文德胳膊挎在肩上,宋挽月蹲下身子,她欲将人背起,可还未来得及起身,裴玄便伸手拽住了她,“你扶我,让景年背李文德。”
原地愣怔片刻,她将李文德手臂放下搀住了裴玄。
景年惨被发配,脚步顿住,瞧见二人已先行出了庙门,只得不情不愿地背起一身酒气的男人。
踩过潮湿的污泥,身后现出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雨势愈发迅猛,庙外电闪雷鸣。
宋挽月偏头查看裴玄的情况,只见他墨眸紧闭脸色煞白,云间每闪过一道惊雷,他身子便跟着颤抖几分。
视线划过担忧,她轻捏了下裴玄冰凉的掌心。
细小的雨点如断线的珠子从他羽睫滑下,裴玄气若游丝地睁开眼看她。
“裴玄,别睡,马车就在下面。”
听出她语中的颤抖,裴玄哑声低笑,“不用慌,只是头晕而已,死不了人。”
宋挽月不信,盯着他阎罗般的脸,“当真如此?可是你面无血色,瞧着吓人。”
听着这番说辞,裴玄不自觉气结,“祁月,你真是……”
“这雷电和月光均是白光,打在人脸上,可不就是白的?”
听罢,宋挽月不觉呆住。
细细思索,好像的确如此。
密林深处,骏马不安地嘶鸣,牢固的缰绳牵动着树干在半空毫无章法地倾侧。
李文德来时的车马还停在庙外,车夫在车内避雨,见自家公子了无生息得倒在一陌生男子的肩上,他面露惊恐,还未言语便被景年不由分说地打晕。
将车夫和姓李的胡乱丢在车内,景年飞身上马,“祁公子,麻烦照顾下我家公子。”
宋挽月躬身,小心翼翼将裴玄端放在座椅之上,“你尽可放心,一切有我。”
景年挥动缰绳,马车在雨幕中疾行,宋挽月瞧见裴玄外袍已被雨浸湿,从车下抽出条毯子盖在他身上。
雨天道路湿滑,月夜雨晦风萧。马车行步缓慢,多耽搁一炷香时辰才过了城门。
裴玄脑袋紧靠在马车右侧的横梁,每颠簸一下,额角便愈发得疼。
雷声轻减,他羽睫微掀,就着微弱的光,视线在身侧的瘦小身影打量。
只见宋挽月脸上的妆容已被雨冲刷得一干二净,秀发紧贴在鬓角,露出她超尘脱俗的脸。
薄唇不点而朱,鼻梁陡直翘挺,秀眉担忧蹙起,杏眸清亮地仿佛承载着浩渺辰星。
如此出众的皮囊,怎会是男子?
裴玄眸光顺着她优越的颈线向下,她那处平坦瘦削,确不像寻常女子般出众。
可那夜分明……
他垂眸看了下拇指右侧的地方。
那感觉不会错,男子怎会有如此绵软的触感……
听闻破晓阁男女皆有,可祁月既是女子,为何要刻意扮成男子跟在他身边。
察觉到身侧的动静,宋挽月下意识转头,“裴公子,你醒了?”
神智飘忽,裴玄并未言语,只是怔怔地瞧着她,描摹她精致的五官。乍一看,这眉眼竟有些熟悉,脑海中隐隐有一道粲然的笑脸,模糊同她重叠。
“裴公子?裴公子?”见裴玄不理人,宋挽月又唤了他几声。
裴玄思绪回笼,半撑着身子捂着唇轻咳,“嗯,到哪了?”
车辙驶过城门,一路向西而去。
雨势只增不减,远远便瞧见常德医馆那反着光亮的烫红色牌匾。
景年拉了下缰绳,将车稳稳停下。
他翻身下马,重重敲了下门环,不过须臾,焦急的步伐便由远及近地传来。
“门外是何人?”
景年轻应,“明伯,是我。”
听出他嗓音,明伯忙不迭开门,“怎得如此狼狈,发生何事了?”
听着明伯那略显苍老的嗓音,裴玄屈身而下,“明伯。”
视线随声划过,明伯眼前一亮,“宁儿,怎得这么晚过来?”
裴玄攥住他皱纹横生的手,“出了点急事,车内有一伤患。旁人都信不过,便送到您这来了。”
明伯听罢了然,“快扶进来。”
回到车内,景年将李文德背起,此前车夫已被他扔到城门外雨势波及不到的地方自生自灭了。
明伯跟在身后,小心将门闩紧,蹒跚迈着小步,跟着到了偏房。
只见李文德浑身僵硬,双腿蹬得笔直,皮肤也仿佛在水中泡了多日,全然肿胀起来。
瞧见病人的情况,明伯面色严峻,他忙不迭帮其诊脉,脸色愈发难看。
“宁儿……”明伯欲言又止,“这位伤患已身中剧毒,奄奄一息,若是再晚来一步,怕就要窒息而死了。”
听即至此,裴玄默了默道,“可有解毒之法?”
明伯沉吟须臾,终是摇了摇头,“此毒并非出自大黎,又分外凶险,我可尝试医治,但并无十足把握。”
诚然,宋挽月询问,“可知是何处之毒?”
明伯捋了捋胡须,斟酌道,“依吾可见,应当是蛮夷之毒。此前我巡游行医时曾遇过同这位公子状况相似之人,那人便是中了蛮夷之毒。”
“蛮夷?”听闻此话,宋挽月惊疑,“此事甚是诡异,李文德今日一直在府内,怎会中此毒?”
依照毒发时间推算,李文德应当是在来赴约的路上服了毒。
裴玄沉思,“会否是醉红楼特供的销魂酒?赴约时,李文德醉意未消,除此之外,当无其他可能。”
垂眸,宋挽月神色凝重,“是,看来这青楼并没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话落,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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