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袭,出了绝望坡,已是正午刚过。沙暴过境,天色晦暗昏聩。漫天黄沙飞舞,颗粒分明的渣滓打在人的脸上,让将士们本就面无血色的脸多了分死寂。
杀出绝望坡后,两山之间的峡谷处有一地势开阔之地,众人在此停歇,已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已。之前鼓起的劲拼杀了一晚,此刻才都疲态尽显。
曾史敌军早已跑的不见踪影。无法,李垣林下令三军原地休息,同时也派出一对人马继续追踪前方的敌军,密切跟踪,随时汇报。
此刻,众人头发散乱,身上尽是血污。在各营清点汇总人数后,赵真不免吃惊,此战竟有四成人阵亡了,还有一些人是受伤需要救治的伤兵。虽见贯了生死,但他仍不免哀痛,这次险中求胜,代价之大可谓空前惨烈。
虽然仗打赢了,但活着的士兵很多人都陷入沉默寡言,整个大营也不如以往喧闹。听过去,多了些细微的啜泣声和安慰声。将士都明白,一些同袍已经永远的死去了,留在了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被黄沙埋没吞噬,甚至他们再也无法为这些人收尸入殓。
可是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曾史余部逃亡,战争还未完全结束.......
两山峡谷中有还未化掉的积雪,士兵们架起大锅,烧起柴火。大锅熬煮着雪水,弥漫出滚滚热气,升腾成山间低矮的流云,水源之危告一段落。
救治的营帐里人满为患,随行的军医忙碌不已,十五先生和小童也参与其中,忙得不可开交。被硫火炮炸残的士兵们痛苦的哀嚎着,赵真看的难受,心中压着一股无名之火。
曾一凡自嚼舌自尽不久后,就再次陷入了昏迷,这火气无处宣泄。无法,赵真只得唤来苏木问询他们战败的一些具体情况。
营帐中,赵真尽量按捺着心里的火气,问道:“今日战场上,敌军用的硫火炮和投石车是怎么回事?”
苏木回道:“应该是之前我们战败时,敌军抢走的一部分。”
赵真听到此番不痛不痒的回答,简直想当场发飙,但还是按捺着,尽量不让情绪失控道:“这怎么说只抢走了一部分!我看了看,这可不是一部分这么简单!此战我军损失惨重,就全拜这些东西所赐!”
苏木沉默不语,这事眼见为实,清晰明了,是无从辩解的。
赵真追问道:“你们战败前,纵使逃亡不及,为何不彻底毁掉硫火炮和投石车?反而留给敌人,成为战场上掣肘我军的利器。”
苏木依旧沉默,他眼眸低垂,看不清到底是何神色。
赵真被他的沉默气笑,怪不得当时李垣林有杀了他们的念头。战败本就耻辱,更耻辱的是敌人拿着我们自己人的东西去杀我们自己人。
赵真将帐帘掀开,指着外面躺在地上等待救治的伤兵,对苏木道:“看看吧。你和你的主子真是万死难辞其咎!这些我都会上报陛下,至于后续你还如此沉默,就莫怪日后牢狱里的对付犯人的千百种手段用在你们身上。”
见他依旧不语,毫无惧怕的意思。赵真冷笑道:“你可知有种罪名是——通敌叛国,是要罪株连九族的!”说罢,他连理会都不想理会眼前的男人,就要离开。
苏木却忽然开口道:“你之前问我的,我现在愿意献出我的五感和神经,去救我家主子。”
赵真驻足,冷哼一声,他实在懒得搭理此人的任何请求,包括之前曾提到的救治话题,眼下曾一凡即使死了,他觉得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纵使一路下来,赵真也认为曾一凡数次自杀,证明其品性高洁,应该做不了通敌叛国的勾当。但无论是否通敌,硫火炮和投石车都不该落入敌人之手!
见赵真似乎在思虑他所说的话,苏木继续道:“如果你和陛下都想知道关于此前大战的任何事情,用我一人去救了我家主子,到时你们岂不是问的更直接些,了解的也更清楚些。”
赵真讥讽道:“他舌头都断了,如何能言?”
苏木道:“主子还有手,说不出来,也能写得出来。”
赵真冷笑道:“你为何自己不说?”
苏木面无表情道:“我无从说起。”
眼见此人问不出个所以然,赵真也不愿同他多费唇舌。也许真就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关于曾一凡惨败、硫火炮投石车落入敌人之手,这些问题由曾一凡回答更好。
峡谷深处,李垣林安排士兵们为死去的同袍做了一个衣冠合冢,此坟潦草,占地不过区区几尺,里面也不全是死去将士的血衣。
李垣林知道,纵使所有人都知道收尸入殓已是妄想,但这些英雄的贡献却不该随风而逝。至少,世间要有那么一些人,要记得他们的存在,要记得他们的功绩。
风声怒嚎,山野之地树林间沙沙作响,似人声低吟,似鬼魅哀怨。李垣林悲从中来,他虔诚的举起一坛故乡的烈酒,将其倒在眼前低矮的坟冢前......
“英雄已踏不归路,唯有乡情难敢切。今昔用此酒引路,愿诸位早日魂归故里。”
在众目睽睽之下,李垣林掀起衣摆,朝这坟冢跪拜下去。即使这些死去的将士生来平凡,但在战场上他们英勇杀敌就配得起英雄二字,也更配得起君王跪拜之礼。
两行清泪不知何时挂在脸颊,众人动容不已,纷纷擦拭垂泪,亦行跪拜!
赵真在行跪拜礼后,心中刺痛,无论是有多少正当理由,又无论有多少冠冕堂皇的理由,此战损兵折将他亦有主要责任。他心中懊恼万千,终于在回营途中,请罪于李垣林:“陛下,此战臣失职,致使我军伤亡惨重,请陛下降罪。”
李垣林岔开话题,问道:“你前面去看曾一凡,他醒了没有?”
赵真摇了摇头,叹口气道:“还未醒来。”
李垣林怒道:“这个老匹夫,还真会挑时候。”
赵真知晓李垣林不想让他陷入自怨自艾的模样,只是太沉重了,沉重到他作为主将不想将所有的不利因素都推向旁人,即使是曾一凡。
其实不用赵真解释,李垣林在战场上看到敌军用的硫火炮和投石车便知道这事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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