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无虞在认定的事情上是犟种，他答应乔誉闻的恋爱条件一定会兑现。郁夏了解祝无虞这点，所以祝无虞现在真的把乔誉闻当对象，他得问清楚并且说明白。
“给没问题，我不在乎这个，但你和他怎么想？”
祝无虞：“没问，但他很难受。我能听到呻吟，一直能听到，很吵。他不想任何人靠近，所以麻烦你了。”
斥候五感敏锐，连地下蚁巢有几人的呼吸都听得清。乔誉闻没他自己说得坚强，抑制剂对于长期受药的人作用没那么强了。
郁夏觉得没道理啊，“小鱼儿啊，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
祝无虞：“有。”
郁夏：“既然有，为什么不用更安全的方式，效果也更好？”
祝无虞垂下眼，抬起双手虚握两下，“我没有这方面的练习，怕他死掉。”
斥候多是天生的，先天的体质再加上后天的严苛训练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斥候。斥候的训练磨掉了人的情绪，祝无虞大多时候感觉不到自己有情绪，但身体反应不会骗人，他怕自己戾气重把乔誉闻变成碎掉的水杯。
郁夏想起乔堉文刚出异象的样子，尴尬咳嗽两声，环顾左右没有人悄悄在祝无虞耳边耳语：“试试让他来。”
祝无虞的一双眼睛睁得浑圆，略有疑惑然后接受。
郁夏以防万一还是拿了一条自己的毛巾在脖子上擦了几下给祝无虞，他希望用不上。
“小鱼儿，语文哥跟我们探索异象的方式不一样，他对异象鬼和对人一样。这种方式给我的感觉很熟悉，你明白吗？”
郁夏在乔誉闻身上感觉到的是诡病师的习惯，与异象鬼靠近、融入、利用，冲突最小但同化可能最大的方式。
祝无虞：“我们是异象局警员，我相信书记员的判断。”
郁夏从沉静的冰蓝色瞳孔中看不到丝毫变化，祝无虞会尽到他应尽的责任，做乔誉闻的男友也是因为配合异象局的工作，“亲近”于他而言是义务而非某种情感驱动的行为。祝无虞在为人处世上不讨喜，但作为同事来讲他是个不错的搭档。
郁夏：“想要获取感染核必须进娱乐区，我们既然拒绝了当地的警力支援，现在混在社区探索队伍里是最好的掩护。明天留语文哥在社区，我守他，你们跟着搜集物资的队伍出发。”
祝无虞“嗯”一声。
郁夏扶一扶眼镜，“明天见，看好目标。”
祝无虞拿着毛巾回房间站在卧室门口，指节在门上扣两下，“休息了吗？”
两分钟过去祝无虞听到门后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门后的那头野狼从床边挣扎起身蹒跚走到门后死死地堵住。
「乔誉闻：别靠近我。」
乔誉闻说不出话，抑制剂和腺体在打架，他感觉身体忽冷忽热但头脑又很清醒，这种情况下的痛楚愈加难捱。
「祝无虞：硬抗会难过，我带了可以帮你的东西。」
「乔誉闻：我知道，拿远点，我不需要。」
过了一会儿祝无虞又回到门前，「还回去了，你还好吗？」
乔誉闻如释重负，祝无虞听话这一点让人无论如何讨厌不起来。
「乔誉闻：心情不太好，独占房间一会儿。」
「祝无虞：我在门口，有任何需要随时找我。」
乔誉闻挥散终端界面，他不想谁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失衡期总是放大他的感受，从前的委屈沉寂趁虚而入。他感到崩溃，但已经没有事能逼迫他了，导致他崩溃的原因长久以来都是隐形的。
晚上乔誉闻若无其事地揉着脖子出来吃晚饭。
社区里的新鲜食物很少，基本上是罐头食品。祝无虞下厨煮了点白粥，乔誉闻撅出罐头榨菜丝配粥吃了一碗。
“我没事，不影响行动。”乔誉闻还在强调。
祝无虞：“明天你留在社区打掩护，郁夏贴身保护，我和鹤俸跟踪物资搜寻的队伍狩猎感染核。”
乔誉闻不同意，“你们之前没进过7961，带上我至少可以保证你们不会死。”
祝无虞：“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允许你们跟来不是让你们送死的。”乔誉闻不容置疑地警告，“如果你们坚持自己行动，我会利用异象脱离你们的监视，谁都不想要主动找死的队友。”
祝无虞看了他两眼没说话，从冰箱里拿出一盒冰块，摘下手套将手泡进去再贴上乔誉闻的侧颈。乔誉闻不可抑制地发出声音，腺体像被电击了一样轻微疼痛之后是酥麻，酥麻过后的冰凉让他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你很难受了，不建议硬抗。”
祝无虞手贴在乔誉闻侧颈轻轻抚摸，两只手交替贴上去。乔誉闻渐渐迷醉在清凉感里主动去蹭祝无虞的手，腺体也能给人带来一定程度的快感，所以人们也认为腺体是隐私部位。
“蚁巢没办法提供足够的淡水泡冰浴，而且泡冰浴可能会带来其他身体不适的症状，物理降温只能缓解一时，你现在应该能分清自己的身体状态。”
身体舒不舒服，勉强不勉强，乔誉闻头脑冷静下来之后能分清，“等两天再行动，等我和你们一起。”
祝无虞将半融化的冰水倒进水槽，乔誉闻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听自己说话。
“不用冒险……”
祝无虞走过来坐在乔誉闻面前看他半合上眼还在说操心的话，慢慢睁不开，灰绿色的瞳孔完全隐没。
乔誉闻反应过来自己被下药时已经晚了，明明两人吃一样的东西……忘了，斥候受过抗药训练，祝无虞的迷惑性太强了。
“抱歉，我不擅长让人听话。”
祝无虞不擅长让人听话，但有些事不得不做，手段不值得提倡却着实有效。
“玛门，我和以前不一样，不算冒险。”
……
乔誉闻吃了麻醉剂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失衡期的症状消退很多，侧颈的皮肤也没那么红了。
“他做什么了？”
乔誉闻对着穿衣镜解开睡衣扣子检查，身上没有任何痕迹，除了失衡期症状没有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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