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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非常之法

小说:

全家都能听到真千金的心声

作者:

吃饭比狗快

分类:

古典言情

时候不早,齐怀璋将浮光唤了进来。

在门外上锁之人就是他,怎么锁上的这会儿又怎么打开,锁链轻响,浮光进来时没忘记把门闩上。

齐怀璋拉着林暄和的手,让她在桌前坐下。

林暄和一头雾水,见浮光端着桌上烛台,在烛火下对着她的脸看了看。

他目光专注细致,像是要将林暄和的一张脸深深印刻在脑内。

林暄和疑惑地看了一眼二皇子。

浮光手上烛台跟着她的脸转动。

二皇子安抚地捏了下她温热的手心,说道,“别乱动,浮光精通易容之术,让他仔细看看你的脸。”

易容?二皇子要干什么?

浮光在用目光雕刻林暄和的五官细节,齐怀璋的目光却带着热意,他在一旁是纯纯用目光耍流氓,若目光有形,那林暄和此刻已然被他扒光了。

怪不得世人皆爱美人呢,这位小姐单单往那里一坐就养眼,让他心中平白生出愉悦。

齐怀璋解释道,“我已找好人选,届时她会代替你前往烈煌和亲。”

他说的已有办法是这个办法?

林暄和眉头微蹙,“我还没有答应殿下。”

“我知道,”齐怀璋道,“我提前准备,随时待你。”

他父皇那道和亲圣旨算是摆了他一道,经此教训,他要将人牢牢圈住,万事备全,以防生变。

林暄和一时整愣,张了张口,还未说什么,门外传来三声扣门声。

“你知道今夜要守灵吗?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过来?灵堂就我一个人……”

是林暄荣。

林暄和眼眸倏忽瞪大,她看着面前的二皇子,身体比脑子快一步地吹灭了浮光手上的烛火。

室内骤然一暗,视野漆黑,面颊微痒,下一刻唇上猝不及防地贴上一片湿软,一触即离。

被齐怀璋偷了一个吻。

门外的声音提高了两分,“你刚刚还亮着灯呢!装什么没人?我进来了!”

林暄和一惊,连推带拉地搡着齐怀璋,将他往屏风后推,推到屏风后还犹不放心,又打开了柜门。

她往柜边一站,不动了,伸手扯了扯齐怀璋的袖子,意味不言而喻。

齐怀璋额角一跳,用气声道,“你休想。”

门扉一声剧烈晃动,被门闩绊住了,林暄和此刻万分庆幸于浮光的周全。

浮光周全,他主人就拉垮。

在林暄和失去了耐心着手去推他的时候,他甚至一手抬高撑住了柜沿,死活不愿意进去。

屋外林暄荣开始拍门了,那动静称得上惊天动地,要不了多久,侯府这只巨兽就要被惊醒。

林暄和越急,齐怀璋却散慢,他在黑暗中垂眸,眼神缓缓勾勒林暄和的轮廓,唇角不自觉带了笑意。

他微微俯身,在林暄和耳边轻轻吐出两个字。

林暄和身体微僵,下一刻呼吸明显促急了几分。

有点可惜,看不清她面上的神情。

“林暄和!给我开门!不然我去告诉爹娘你躲在屋里不去守灵!”

林暄和看看门口,看了看齐怀璋,深吸一口气,踮起了脚。

齐怀璋却忽然站直了身子。

林暄和够不到他了,头顶忽然响起一声轻笑。

这厮是故意的!戏耍她!

林暄和着恼,一手拽住他的腰带,防止他后退,一手勾了他的脖颈,强迫他低下头。

嘴唇毫无章法地去碰他,用力过猛,齐怀璋被磕得一痛,却没出声,只是用温柔的力道慢慢回应,渐渐卸去她的粗暴。

林暄和趁着他沉浸,拽着他腰带的手猛地一推,旋即合门,成功将他关进了柜中。

她关门的动作连贯丝滑,流畅得像做过千百遍一样,齐怀璋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推入一片柔软,鼻间盈满了茉莉花香。

怪不得她身上总带着花香,细嗅她肌肤却唯有清爽,原来她将香熏到了衣服上。

浮光自觉许多,林暄和安置好齐怀璋,再转身已不见他的身影,不知道藏去了哪里。

林暄和赶在门被林暄荣卸下来之前,打开了房门。

“你在干嘛呢?”林暄荣进了屋,先张望了一下,“这么久不开门?”

林暄和道,“刚刚在换衣服。”

林暄荣听罢看了她一眼,发觉她确实已经褪去了外衫,显然是更衣到一半便被人打断了。

于是她善解人意道,“那你继续。”

说完丝毫不见外地迈进了屋内,还贴心地帮她关上了门。

林暄和站着没动。

“怎么了?不是换衣服吗?换啊!”林暄荣问,“有什么问题?”

“……”

问题大了!

她如何能在已知屋内有两个男人的情况下换衣服?更何况其中一个还藏在她的衣柜内!

“你快点啊,灵堂现在没有人,被爹娘知道又要唠叨。”林暄荣催促。

林暄和迈着沉重的步伐靠近了衣柜,还没走到跟前,那柜门便自动打开了,林暄和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那个影子一只手伸出柜门,贴心地将衣物托到她眼前,像藏于柜中的勤劳妖灵。

柜门大敞,柜中那人唇角似乎带了笑,林暄和现在只庆幸她刚刚把烛火吹灭了,而黑暗可以掩饰一切罪恶,包括柜内那个罪恶的人。

这想法刚刚升起,下一刻,屋内骤然一亮,林暄荣的声音远远传来,“帮你点了灯,不用谢。”

柜中之人肌肤若雪,唇赤若血,眼含笑意,眼尾微红这么一瞥,能勾走凡人三魂七魄。

林暄和只看了一眼便呼吸一滞,手比心快地关上了柜门。

砰然一声巨响。

事实证明,她的确手比心快,也比齐怀璋快,他一只手甚至来不及缩回去。

手上托着的衣物散落了一地,白玉般手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那是很漂亮的一只手,腕骨清晰,手指修长,指甲修整得干净整齐。

他吃痛的一瞬间握紧,而后又放松。

应该是很痛的,但是齐怀璋硬是忍着一声没吭。

“怎么了?什么声音?”透过屏风,林暄和看到林暄荣就坐在二皇子初来时坐的那个位置,此时她自桌前站起了身。

“没事,衣服掉在了地上。”林暄和低头,不期然自散落在地的那团衣物中看到了一角熟悉的水红色,是……她的肚兜……

这个登徒子!

林暄和故意推了一下柜门,力道不重,那只白玉一样的手状似无力地蜷了一下,手背上青色血脉鼓动了一下。

略微小惩柜中艳鬼之后,林暄和终于大发慈悲开了丝柜门,允其将手缩回去。

谁料那艳鬼不退反进,一把攥住了林暄和的手腕,将林暄和连带着往柜内扯去。

林暄和没有防备地被他抓住,下意识又要去挤压柜门,被齐怀璋用另一只撑住了,下一刻就被他拽进去,压在密闭狭小的空间内攥住了嘴唇和呼吸。

柜门合上。

背后是柔软的衣物,身前是齐怀璋灼热的身躯,空间实在太小了,两人的脚甚至都不能脚尖对脚尖地站立,齐怀璋一只腿伸进她腿间,两人的腿交错站立,小腿贴着小腿,大腿贴着大腿。

茉莉与冷梅香交织,二人呼吸交缠。

谁的心跳声犹如擂鼓。

会被发现的!

这个杀千刀的混蛋!

林暄和一只手被制住,便用另一只手去推他,齐怀璋没制她另一只手,就这样任她推,料她不会也不敢做出大动作,正方便了他的掠夺和侵占。

林暄和动弹不得,这个混蛋全身都压着她,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柔软地方,除了那两片嘴唇,林暄和硌得慌。

尤其他腰间不知道揣了什么东西,硬邦邦顶着她的肚子。

“你好了没有啊?”林暄荣的声音带了丝不耐,隐约传来了脚步声。

林暄和猛地合上牙关,齐怀璋这次终于快了一回,没被她像夹手腕一样夹了舌头。

她逃一样地冲出柜门,正与刚刚走过来的林暄荣对上了视线。

她面上有些惊愕,说道,“你……换衣服需要钻到柜子里面去吗?”

“我……找衣服。”林暄和指了指地上那团。

林暄荣狐疑地看她一眼,“你的嘴唇怎么这么红?”

林暄和弯腰拾起衣服,“小姐先到桌前再坐一会儿吧,我换完就来。”

林暄荣没有细究,只是转身之时忽然道,“明日上朝,父亲会向皇上提出优先军需,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林暄和不知道浮光藏在了哪里,她略一思索,拉下了厚重的床帷,决定在床榻内换衣,“意味着什么?”

“昭国求和无望,你若不想死,趁早逃了去。”

林暄和有些讶异,“你之前还说……我不会死的?”

林暄荣想起剧情中那死在半路的和亲公主,却不再多言了,“信不信随你。”

林暄和顿了顿,说道,“多谢小姐。”

“不要谢我,”林暄荣道,“你猜建议父亲这样做的人是谁?”

林暄和:“……”

她既然这么说,那只能是她了。

果然,林暄荣道,“是我,所以不要感动,也不要谢我。”

林暄和换好衣物出来,林暄荣话也说完了,她却不再提要她一起去守灵的话,打开房门径直走了出去。

林暄和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伫立良久。

林暄荣尚且知道求军需的后果,舍的是清河郡上万人,舍的是两国之和,舍的是她的命。

侯爷不知道吗?

清河郡大旱之后又逢大涝,民生凋敝,饿浮遍野。清河郡是深戟关粮饷与兵源的直接供给地,深戟关正与烈煌对峙。

皇帝威严高坐龙椅,面前的御案之上,是两份摊开的奏章,一份是沾着泪痕与污渍的麻纸,另一份是盖着血红火漆的军报。

两封急报,清河郡请求粮草赈灾,深戟关急需粮草与兵补。

国库空虚,才经历过一场大战,无法同时满足赈灾和军需。

朝臣们争吵数日,引经据典,互相攻讦,仍然没有结果,今日告假在家的武德侯都被重新请上了朝堂。

朝臣分列两班,身着厚重的朝服,却无一人敢稍作动弹。

旒冕轻轻一动,皇帝先开口问道,“武德侯这两日告假在家,朕还没听你的想法。”

武德侯出列,双手高举笏板,说道,“陛下!烈煌陈兵十万于深戟关外,铁骑磨刀霍霍!兵需迫在眉睫!深戟关若因粮草不济……”

他话还未说完,只见班列中猛地抢出一人,绯袍如火,是户部侍郎贺石,“迫在眉睫?哪个不是迫在眉睫?清河郡等得起吗?灾民等得起吗?灾民易子而食,析骸而爨,此非危言耸听!”

武德侯看他一眼,对着皇帝接着说道:“深戟关若因粮草不济,兵源短缺而破,烈煌长驱直入,铁蹄所至,寸草不生!”

户部侍郎贺石接道:“清河郡若不赈济,流民形成,星火燎原,届时内乱一出,烽烟四起!我朝根基动摇啊!深戟关固然重要,可民心若失,国将不国!”

他说完,身后立即站出几位官员附和,“请陛下速拨粮草,安抚灾民,此乃存仁政、固国本之举!”

言罢,几人重重叩首,额头触及冰冷金砖。

武德侯事先已经由二皇子之口知晓此危机,探得林暄荣心声,此次需得死守边关,待和亲队伍抵达后,或有方法,届时内忧外患皆可迎刃而解。

因此,和亲队伍尚未抵达之时,需得先紧军需。

武德侯道:“贺侍郎只知民心,可知刀兵?清河郡之民是陛下的子民,难道关内千里沃野,亿万黎民就不是了吗?届时,国都没了,又何谈仁政国本!”

贺石冷哼一声,“强行从三川郡征粮征兵,无异于抱薪救火!那不是征兵,是逼民为寇!不是征粮,是夺民口中最后的活命之食!敢问林大人,你是要亲手为我朝制造出十万敌军吗?”

“你说谁造敌军?”一道洪亮的嗓音自班列中炸响,勇毅伯爵姚雄须发戟张,一步踏出,靴底砸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

“工部历年工程,耗费几何?成效又如何?清河郡修建的河堤,一场大雨便冲垮百里!谁知你户部为工部每年拨出的三百万两,都填了哪里的无底洞!劳了民!伤了财!怎么到了边关却又如此吝啬!兵也补不得,粮也给不得!”

“血口喷人!”工部尚书赵崇德站出班列,“勇毅伯岂可污我工部清白!河堤垮塌乃天灾异常,非人力可抗!倒是你眼睁睁看清河郡受灾,视百姓如草芥!”

“老子视百姓如草芥?老子为边关浴血的时候,你在修你那烂了百里的豆腐渣桥!国之蠹虫!”

“放肆!”

“荒谬!”

顷刻间,两方官员纷纷卷入战团,再不顾平日仪态,一个个争得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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