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管家无奈,只能独自退下。
温小凡想走却挪不动脚,眼睁睁看着周泽禹被周熠踢倒在地,就连骂骂咧咧的声音都变得支离破碎。
周泽禹头痛欲裂,浑身被压制着无法站起身来,咬牙骂道:“操,你个卑鄙小人!”
他半跪在地上,仰着头不屈道:“你,你故意把集团的元老都叫来,让我在爸和他们面前当众出丑,你个恶毒的狗崽子!”
“啊啊啊———”周泽禹感觉胳膊钻心的痛,似乎,脱臼了。
周熠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二哥,你还真是天真呢,既然能出卖集团,就该想着有暴露的一天,爸最讨厌背叛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前段时间国外合作的供应商单方面毁约,就是周泽禹伙同竞争对手所为。
“说说吧,”周熠声音很轻,“哪里不想要?”
周泽禹终于慌了:“周熠!我妈还在爸那里,你敢动我!”
周泽禹的母亲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钢琴家,成熟优雅,知书达理,是周明萧近几年缠绵的对象。
“没断奶么?”周熠低笑,“行啊,成全你,那两条腿都给我吧,以后当个小孩儿,找你妈照顾你。”
周泽禹慌忙将最后底牌亮出:“我,我有你不知道的秘密,你不想知道这次躲在背后操控的人是谁吗!我有他的把柄!”
“用你这个废物说?”他随手抓起碎瓷片,正欲弯身。
温小凡像是突然解冻,冲过去时过于着急,一时腿软地半跪在地,仰头抱住周熠的大腿发抖:“哥,你流血了.....”
他无助地看着那些血从深蓝色的袖口渗出,在白皙的手背上蜿蜒出几条鲜红痕迹,顺着指尖滴到他的侧脸上,很烫。
周熠垂眼睨他,那眼神冷静到近乎无情——漠视生命,漠视一切,仿佛下一秒就能轻易取人性命,还会嫌弃溅到身上的血脏。
“小凡,为他求情?”周熠语气平静无波。
温小凡嘴唇颤抖,只会叫哥。
余光却恰好看到周泽禹突然捡起碎瓷片,曲身要向周熠脚背扎去。
温小凡几乎是下意识地扑过去——
在那锋利的陶瓷碎片马上要刺进他手心时,头顶擦过一阵风。
左前方传来沉闷的痛哼声。
温小凡手抖得厉害,那一脚仅凭声音就能判断出强劲的力道,若是...被踢中,估计他会当场昏厥。
他瞥了眼,周泽禹仰躺在地上,身体蜷缩着动作都缓慢。
温小凡还未缓过神,就感觉头顶有道阴影压下来,他被拽着胳膊猛地提起来。
还未站稳,两只手就被扯到对方眼前,他的腕骨被捏的很疼,半握拳的手被强硬地扒开,露出他发汗的手心。
“哥,你还在流血....”
周熠却并未理会他的话,而是甩开他的手,径直朝周泽禹走去,周熠踩着周泽禹的胸口,弯下身将什么东西塞进对方嘴里,随即几拳下去,就口吐鲜血。
残暴的画面令温小凡心脏骤缩,脑海里不自觉地就想起苏旭和今天下午遇见的沈昕的话,说周熠很危险,让他离开。
看着周泽禹似乎昏迷的被拖走,他浑身的血液都冷凝着,吓得指尖冰凉。
然而下一秒,周熠站起来,湛蓝色的冷眸锁定他,就连耳侧的银色耳环都闪着寒光,那挂着血珠的手利落地抽出皮带,温小凡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向后退了半步,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周熠,试图唤醒对方,“哥....?”
“手伸出来!”
温小凡下意识地把手背到身后连忙摇头。
直到后腰抵到桌角,无路可退。
“手。”
周熠声音冷硬而短促,似是最后的警告,那手中的皮带被对折一半。
温小凡被那目光钉在原地,周熠的眼神太冷了,冷得像淬了冰的刀锋,剐得他骨头缝里都透进寒气。
“为....为什么?”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当周熠的手臂微微抬起时,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让他绝望地伸出手。
啪!
皮带撕裂空气,狠狠抽在掌心,火辣辣的痛感瞬间炸开。温小凡本能地缩回手,却在接触到那道毫无温度的目光时,颤抖着、极其缓慢地将已经泛红的手心重新递了回去。
周熠一眼不发盯着他太可怕了,他连跑半步的勇气都没有。
啪!啪!
每一下都伴随着皮肉被碾压的闷响。在温小凡又一次因剧痛而躲开时,周熠似乎终于失去了耐心。对折的皮带“唰”地展开,带着风声凌厉地抽下——
“啊!”温小凡痛得整个人弹了一下,这一下结结实实地抽在了臀腿侧面的软肉上,尖锐的疼痛让他瞬间涌出了眼泪。
他用手去捂,红肿的掌心触碰到伤处,更是疼得他直抽气。
“疼不疼?”上方传来平静到可怕的询问。
“疼……”他几乎发不出声音,全身都在无法控制地颤抖。
“疼还敢把手放上去?”
温小凡觉得此刻的周熠陌生得让人恐惧,逻辑更是扭曲得令人发指。巨大的委屈和不解淹没了他,他带着哭腔,几乎是喊出来的:“那不就扎到你脚了吗?!”
“……”
带着两名随行的私人医生匆忙赶来,打断了这紧缩的快要窒息的氛围。
温小凡默默低着头,跟在周熠身后两米远的位置,手心火辣辣的疼,像是有烙铁在烫。
这并不是周熠第一次打他。
记忆猛地将他拽回大四某天。
他赶时间被迫骑车去见周熠,为抄近路拐进小巷,却撞见一户人家窗口冒出浓烟。温小凡几乎没犹豫,扔下车,抢过路人手里的水浇湿衣服捂住口鼻,不顾“等消防员”的呼喊便冲了进去。
最终,他拖着昏迷的女士逃离火海,自己满身灰烬,呛得不停咳嗽。
幼年那场火灾留下的心理阴影,驱使他学过无数救生知识,他终于用上了。
然而当他狼狈地赶到周熠面前,急切地分享这段经历时,等待他的不是宽慰或赞许。
周熠的眼神在他叙述时便一点点沉下去,最终凝成一片骇人的冰封。皮带扣被解开的金属轻响,让温小凡瞬间寒毛倒竖。
回答他的是破空抽来的皮带。
他吓得抱头躲闪,那疼痛却如冷雨般密集落下,根本躲不开。最终他被死死按在沙发上,皮带带着风声,一下下狠戾地抽在高高撅起的臀上,直至那片皮肤肿起发烫,疼痛灼烧了一周才逐渐消退。
他跟着走进客厅,中间碰到赵叔和周熠说了几句话,似乎已无大碍,他稍放下心来。
等周熠在沙发坐下,脱下上衣露出伤痕。
后背交错的旧鞭痕已淡去,但左肩至手臂一片血肉模糊,看得他心头一揪。
“还好创口不算很深,一两周能恢复。”
医生边说边取出嵌在皮肉里的碎片,温小凡眼睁睁看着镊子探进翻开的皮肉里,钳出一片被血浸透、拇指大小的瓷片。
他慌乱地递水递毛巾,忙前忙后,很快便无事可做,只能呆立一旁,无措地看着那片猩红。
血腥场面让他喉头发紧,他看不下去只能低下头,盯着自己依旧泛红的掌心。
“站这儿当吉祥物?”
“.......”温小凡心脏骤缩,不知所措地后退两步。
“过来。”
他依言僵硬地走近。
周熠将额头抵上他的肩膀,黑色卷发搔刮着他的脖颈,带来细密的痒。
熟悉的香气裹挟而来,温小凡咽了咽口水,后腰随即被一条手臂不由分说地圈住。那手臂没有用力勒紧,却也没有留下半分挣脱的余地。
似是怕他跑了。
又似是在寻求慰藉的孩童。
那恐惧还未完全消散,他绷紧神经小心呼吸,但周熠的体温太过温暖,他渐渐放松下来。
“是不是....很疼?”他轻声问。
耳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嗯”。
温小凡的心霎时软得一塌糊涂,浓重的愧疚漫上心头,让他忘了自己掌心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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