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的春季总是似有似无、乍暖还寒。开化以后,街上到处都是黑色的泥水。这期间还下过几场春雪,大地刚刚冰雪消融,又重新上冻,路面上总是翻着一层灰黑的冰沙。直到日历翻到五月份,天气才真正温暖起来,长达半年的冬天彻底结束。过于短暂的春天,总是让孟至有一种错觉,仿佛雪化之后就是初夏。
随着天气转好,她出门拜访客户的频率也在上升。先前她推广的普惠保险果然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这为她的从业打开了大门,知道她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最近,几个一直在跟的客户主动找上来,流露出想买理财型寿险的意向。
孟至自己做了个简易版Excel测算底稿,用来测算增额终身寿的IRR(内部收益率)。按照计划书上的保证利益,列明每一年的现金流数据,然后计算这若干年间的年化复利收益率,就能透过五花八门的营销话术,直接对比不同产品的长期真实收益。监管部门早有禁令,营销员向客户推销产品时,不可使用自制的野路子课件。所以孟至从不向客户展示这套简易表格,只是每次去见客户之前,会按照这人的情况自己算一算,大致做到心中有数。
此外,孟至还分出不少时间,努力营销着几款分红险产品。经济萧条时期,市场利率下行,反而利好了分红险的销售,孟至借此机会向几位客户推荐过这类保险。她觉得自己手握几路重兵,指挥着它们齐头并进。
在开出今年的第四单之后,孟至大大松了一口气。新的一年,在公司的“开门红”行动结束后,这是属于她自己的“开门红”。这天春光明媚,大街小巷的喧嚣声就像世界在春天时产生的悸动。孟至打开窗户,一边听着这样的悸动声,一边在家进行春季大扫除。她清出来一批穿旧的衣服,准备照例捐给慈善机构。
接着,她从衣柜里刨出来一个大盒子,正是斯基在冬天时送她的那个,孟至一直舍不得拆开,最后竟忙忘了。不假思索地,孟至哗哗拽开丝带,打开盒盖,立刻倒抽一口仙气。盒子里满是轻薄精美的蕾丝和绫罗绸缎,真乃一片温柔乡。她拎一条一条的小布料,才发现那是一件一件的内衣。
那绝非普通的内衣,而是在秘密的、特殊的场合里,在烛光的映照下,在恋人的眼睛里,才会出现的内衣。
孟至拉上窗帘,在幽暗的卧室里逐一试穿,差点把自己看出了鼻血。她又对着镜子拍照,发给斯基致谢,结果差点把斯基也看出了鼻血。在微信上,斯基强烈暗示孟至应该穿着这些小布料跟方铭约会。
想到那样的场景,孟至忽然觉得那种生活十分陌生。因为从小跟家人关系淡漠,她习惯了独居,她的领地里从不会长时间地出现同居者。这些日子她暗自盘算,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包养了方铭……
那岂不是会和方铭共处一室,形影不离?这种感觉让她很不适应,光是想想,都会心里泛起涟漪。所以,尽管方铭开春以来又换了几种黑色紧身衣、动不动还会贴着她坐,她却从没有提出让方铭来家里吃饭或看电影。她还在维持着习惯的生活,孤独的生活。
把内衣收好之后,方铭的消息来了。他说今天气温高达二十五度,问孟至想不想出去玩。今天是休息日,也是方铭连续加班一个月之后的首个假期,孟至欣然接受邀请。
她重新打开衣柜,目光检索了一会儿,始终不知道该穿什么。似乎每件衣服都配不上这个春季。她忍不住问方铭:“你今天穿什么?还是紧身衣吗?”
方铭弱弱地回答:“如果你想看,我也可以穿别的……”
孟至灵光乍现:“你有工装吗?”
……
很快,两人在孟至家楼下汇合,一起往老城区走去。方铭穿着一身铁灰色工装,布料很柔软,穿在他身上却异常板正。宽阔的肩膀,把衣服整个架了起来。孟至穿着一条灰蓝色布拉吉,这种前苏联短袖连衣裙是棉布做的,裙摆很宽。为了与娃娃领的风格相配,孟至把她那头深红的长发编成一条蓬松的麻花辫,垂在背后。
他们一起兴高采烈地走过天桥,就像一道异时空的风景线。到处都熙熙攘攘的,迎面而来的风将他们的头发吹向后方。向下看去,树林都长出了树叶,铁轨夹在绿意之间。一列火车从天桥下驶过,发出悠远的回声。
方铭不时看一眼孟至,目光先是经过她的脸和长发,又停留在她的腰间。连衣裙的收腰将上身收束成细而窄的点,由此开始,裙摆像扇面一样散开。孟至故意转脸看着他,假装好奇:“我好看还是你好看?”
方铭耳朵立刻红了,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那当然是我好看。”
一辆摩托车呼啸而过,他一手护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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