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端上来的上好香茶,罗溪只抿了一小口。
“…谢大人,洛若不过是市井小民,还劳烦大人亲自在这陪看首饰物件,心里不免惶恐。”罗溪有些坐立难安的开口出声。
自步入正厅,刚才还说要招待客人的那位,仅在那慢悠悠品着茶。罗溪又偷偷瞥了下九花,对面回她一个颇为无措的神色。
了然,那只有她这个说来看首饰珍宝的客人打破寂静了。
话音落下,上座的人似才想起还有事没吩咐,唔了一声,才道:“幸亏洛姑娘提醒,青一,让孙管家拿些库房里的珠宝来吧。”
她就知道,这人说着招待,不知心里打着何主意。
“多谢大人,大人心胸宽广,不怪洛若此番僭越,实该不知如何报答。”
谢淮玉不若在乎的回道:“报答就不必了,不过是太子与我无意说起未来太子妃甚是喜爱你们珠玉阁的东西。我这个做臣子的,实为圣上与太子解忧罢了。”
未来太子妃?罗溪回忆着铺子开张后,有哪些贵人小姐。嘴上却客客气气的说着:“原是如此,铺子里的首饰能入未来太子妃的眼,真是我们珠玉阁之幸。”
“说来也巧,我与你们铺子的名字都带个玉字。”上座那人神色带着浅浅笑意。
罗溪心里咯噔一声,面上同样带着笑意:“能与大祀朝首辅的名字相配,不知是珠玉阁修了几辈子福分,佛道,诸法因缘生①,这样想来,约是冥冥之中皆有定数。”
谢淮玉微阖着凤眼,听闻此话,唇角愈加上扬:“洛姑娘竟还懂些佛法。缘分二字,确实道不清说不明。”
两人维持着面上功夫,还都能言语间接的上话。孙管家带人到正厅的时候,就看见大人与一女子说的有来有往,颇为和谐。
心中隐约有了主意,等上座人看过来,便忙上前问礼:“大人,您吩咐的东西只先拿了部分过来,若是都拿来,怕是得再等上一柱香。”
“先打开吧。”
“是。”
等放在地上的箱子一一打开,里面的各色物件纷纷映入罗溪眼里。望着那些东西,罗溪右眼皮跳了跳。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一颗颗圆润剔透的应是来自外域的东珠,除此外,那中间随意安置的怕是传闻中的剌宝石还有镇魂石。更遑论那十二面体的…
“扑通”一声,罗溪忽伏身跪地,声音颤抖:“谢大人,这些东西实在贵重,拿来让洛若欣赏,是玷污了珍宝,洛若不过一民女,怎配赏这宝物。”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人就是个黑芝麻馅的汤圆。
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的九花瞪圆了眼睛,赶紧瞅瞅另一侧的青一,怎么回事,不是看珠宝,怎还跪下了?
没成想,下一刻发生的事,不光九花,青一眼皮子也不免跳了下。
面容昳丽的青年不知何时踱步来到伏跪在地上的女子身前,慢慢扶起人来,“你怕什么,不过是些供人欣赏把玩的物件,看看何妨?”
“不过,没成想洛姑娘,倒是懂得不少。”待人站稳,才不紧不慢收回了手。
罗溪顾不上那些道谢的虚礼,开口便道:“开铺子做生意,难免会打听些各路珍宝玉石,洛若也只是听人说过一嘴。”对于身后还放着的那些东西,却不再看一眼。
谢淮玉轻微摆手,孙管家便带着下人收拾好箱子,躬身退了下去。
“青一,九花,你们也下去。”
九花临走时担忧的望着站在正厅中央的洛若,她没想到主子好说话,是心存有意。
罗溪偷偷回以安抚的眼神,无冤无仇的,他总不会对自己动手。
等人都退下,谢淮玉没有上座,兀自迈步坐在左下首的圈椅上,食指轻敲了敲身侧的桌子:“坐。”
罗溪神情忐忑:“谢大人,洛若站着就好,怎敢坐在大人身旁。”
“是吗,观你先前在铺子的的威风,倒不像会是如此胆小之人。”
“怪当初不识谢大人身份,若再来一次,洛若定不会像当初那样差点冲撞了大人,也不会冒昧让九花带我前来。”罗溪赶忙赔罪。
说完后,厅堂静了一瞬,罗溪才听见那位开口:“所以,换做其他小阶官员,你便胆子大了?”不等罗溪出声,继续道:“那天的无赖小人,是我吩咐人拖走的,你看出来了,为何不说。”
一骨碌的问话,砸在罗溪脑门上,措不及防。张了张嘴,半天才回话:“…谢大人,怪洛若那日被大人说的句尚可蒙了心,日夜都想看看稀世珍宝长何模样。不敢瞒大人,其实洛若心里一直觉得,自己做的那些首饰少有比不上别人的,这才生了攀比心……”
停顿了下,转而又说道:“那日情形大人也见到了,洛若不过是普通弱女子,若在自家铺子被人平白欺负,那往后的路该怎么走。至于王顺被官府托走,实在不知是大人您所吩咐,大人恩情,洛若定铭记在心。”
一通话,说的有情有理,句句言辞恳切。
罗溪借着表真意,小心瞥过去偷瞧,没想到却径直望进了一双浅色凤眸里。
…他难不成一直盯着自己?何至于此。那日之所以没当面谢恩,还不是他既没表明身份,又做的太过隐晦,自己不好开口而已。
谢淮玉对这些肺腑之言毫不在意,既不承认,便罢了,终归是个聪明人。
“无妨,承我恩情的人不差你一个。”说着,手指又敲敲桌子,“过来坐下,脖子累了。”
听闻这话,罗溪才挪动脚步往那移去。刚做稳,忽觉得两人距离太近了。
原本正坐着的人,因刚才敲桌子的姿势,胳膊带着肩膀往她那偏来,约莫是要说些什么话,转头看向她。
“洛姑娘,适才珠宝也瞧过了,还有何想法,我这库房倒还有些,不如改天再来看其它的。”谢淮玉低声细语,颇有好心的提议。
罗溪感觉自己脸上的笑都僵硬了,“大人好意,洛若心领了。能有幸看过几眼已是莫大福分,不敢再过分妄想。”
“可惜,库房里的珍宝怕是真要蒙灰尘了。”谢淮玉拿起放在桌上的茶盖,轻划着杯沿,“可我这里的东西也确实不方便让外人随意瞧看,不如洛姑娘应我一事,过往便全当抵消,如何。”
面前秀丽的女子睫毛微颤,眉头不自觉皱起,抬首望来:“大人所托,洛若定当答应。不知大人哪里有用得上洛若的地方?”
“翰林院修撰,沈翊。不知洛姑娘是否——”
谢淮玉话还没说完,厄的止了声音。眸眼微低,不同于男子宽大粗糙的手,那只白莹细腻的纤细小手,毫无预兆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偏这手的主人丝毫没察觉,还在那焦急的诉说:“洛若确实识得沈修撰,不过与他毫无干系,仅是…”
“仅是替他送过几封信,别的一概不知啊。”似真有些着急,手还无意识轻拍着掌心下的东西。
谢淮玉没应声,依然低头凝视着。
等了好一会儿,罗溪才反应过来“不对劲”,赶紧把手挪开,连忙道歉:“谢大人,这,洛若不是有意,实在太过急着与大人禀明,才一时不察冒犯了大人,请大人恕罪。”
果然,罗溪听见身旁人微嗤了声,却没有揪着不放,只是身子坐的端正了些。“出门在外,洛姑娘还是谨言慎行为好,今日是遇到了我,换做别人,怕是要给你定个莫须有的罪名。”
“不过方才洛姑娘所言,应是真话。但我与这位沈修僎有些龃龉。若我猜的没错,他还会再来你这铺子,到时你只管把信拿来给我,可好。”
…这黑心汤圆,幸亏她先发制人找上门来,起码自己还有层身份打掩护。
罗溪皮笑肉不笑的点头应好。事已至此,无谓的反抗已是多余,先往前走着吧。
话谈妥当,谢淮玉起身淡然望着门外,罗溪也忙跟着起身。
外面的青一早等候多时,对罗溪恭敬有礼的说道:“洛姑娘,属下送您出府。”
这府上的人还都挺客气。时候确实也不早了,罗溪朝身侧人行了一礼,道:“谢大人,您吩咐的话洛若记得了,如有消息,定会及时带来。”
“嗯,慢走。”
穿过亭台楼阁,到府门口。罗溪才出声问向给自己带路的青一:“九花姑娘去哪儿了,为何不见她来送我?”
青一如实答道:“九花自请去给主子办事,不在府上。”
“好吧,那烦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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