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其他心思,这一觉睡得像个死猪。
醒来天色已暗下来,余嬷嬷带人给她梳妆穿衣。
“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我怎么也醒不过来了。”
“殿下,别急别急,咱们来得及,你睡着的时候,陈公公还亲自遣人来跟您贺喜呢。”
陈德保?皇兄身边御用大公公,无事不会派人来丝竹宫的。各方的贺喜,早在婚讯发出的时候,该来的就都来过了。
“他说什么了没有?”南宫樱抬手转身,方便侍女们把繁复的礼服一层层裹在她身上。
余嬷嬷忙活着那条喜腰带,口里轻声回道:“见您睡着没醒,就传达了口谕,说是圣上体谅殿下身子虚弱,特许免去殿下迎仪之礼。”言毕又鞠笑:“公主,我看这样倒挺好,迎仪之礼如何繁冗不说,还得面对外头那些人,您平时不是最烦他们吗,咱们留在这里歇着等驸马回来,岂不自在?”
“唔,正合我意。”
南宫樱颔首,她巴不得多坐一会儿呢,然又忍不住莞尔,那皇兄大概是怕她疯病犯了再在群臣面前出糗,还特特派人告诉她老老实实在婚房里等驸马,哪儿都别走。
见主子没有不悦,余嬷嬷松了一口气,又去忙别的了。
搁着从前,殿下非得不高兴不可,哪儿轻易放弃一个携手和驸马一起在宾客面前露脸的机会呢?
余嬷嬷有些纳闷,殿下从今天好多了之后,怎么好像真的有点不甚在意驸马了似的?念头转眼消散,她摇摇头,不再多想。
南宫樱面对铜镜被梳理发髻的时候,又被震惊到了。
倒不是被美貌。
做为恶毒女配,绝世容颜是标配之一,有时候往往比女主还美,这点南宫樱不觉得稀奇。
只是脸上的黑眼圈着实又惊到了她。
这黑眼圈,怎么比往日更厉害了?
称着敷脸蛋的白粉和红艳艳的唇,简直跟女鬼没什么两样!
南宫樱对着略微模糊的铜镜,试着伸了一下舌头。
真辣眼睛啊。
看来以后得好好睡觉才行,她可不想再猝死第三次。
整理妥当的南宫樱再次被侍从们大肆吹捧了一番,满屋喜气洋洋,她自觉也沾了喜气,一面给人赏钱,一面暗暗祈祷自己这个“恶毒女配”也能顺利度过生死攸关。
由于南宫樱不像其他公主在封地成婚,宫里按照简仪,参照旧历和亲公主的婚仪模式,在往日宫宴的园子宴请了前来道贺的宾客。
听说圣上只露个脸,嘱咐驸马和群臣们自在畅饮就走了。
余嬷嬷派人打探了几回,终于听得宾客渐散,驸马要回来了,这便赶紧遣散了婚房周围的其他闲人,自己也告退出去。
南宫樱根本不关心宴席和驸马的动静,只是遣出去的下人反复来报“圣上如何”“驸马宾客宫宴如何”,仿佛倒计时一样,弄得她也有点心跳加速起来。
为了平复心情更好地迎接第一天的“剧情”,她回忆了下整本书剧情梗概。
故事情节没什么新鲜的:男主本也是世家出身,但悲惨的是,因陷入什么王储之争,族人除了他都被灭了,男主被救后隐藏身份,从边缘小人物一步步熬成翻云覆雨执掌天下之人。
记得男主最后是踏平了王族,血染了皇宫。
这么说来,现任皇上,她那位地位尊贵的皇兄,显然也是当年和男主族人结下深仇大恨中的一员。
眼下这个时间点,男主已经得知当年的所有事情,可他忍辱负重,如今正和一干心中想要将之手刃的人共饮喜酒,如此若无其事,而他和她的婚姻,便是他迈入王族的一张门票。
唉,腹黑腹黑,真是可怕!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改变将来的局面?
南宫樱想着,接下来,她还得用那不怎么高的智商,应对无所不能的男主,然后在其手下讨一条生路……想想就让人心中发毛。
她又记起这些年,不知用了多少手段纠缠男主,她本人出不了宫,就派人到千百里外的男主老家“视监”,打探男主生活一切细节,做什么事,看什么书,吃什么菜,说什么话,只要探子传话回来,半夜她都能跳起来听消息……
南宫樱扶额,幸好恶毒女配精力十足,十多年日日如此,一般人不得累死了?
也能理解男主想杀了她的心情,被不喜欢的人这么对待,谁受得了啊?
可悲的是,接下来她还要更上一层楼地作死到底,继续那些愚蠢行为。
不同的是,从前是恋爱脑中毒,无知无觉,也不觉得丢人,现在恢复了记忆,往后呢?
嘤嘤嘤,她这脸真是没法要了呢!
唉,现在也只能按系统的嘱咐默默安慰自己:男主撑起大半边天,恶毒女配撑起另小半!没我这世界得塌、没我这家得散!要是没了恶毒女配,男女主一见面就抱上了,这本书就不用写了,直接归于混沌,那大家都得玩完……
洗脑几遍以后,感觉好多了。
余嬷嬷带人离开后,南宫樱在婚房里稍微活动了一下,用知道的一个姿势缓解了下紧张。
双手握拳平伸、下身蹲马步、外加深吸一口憋住,等这口气缓缓吐出去的时候,压力也会随之消失许多。
动作做了一半,南宫樱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身体非常轻盈而且充满力量,简直像要飞了。
她憋着这口气四处张望,看见了床边一人多高的花架子,心念一动,身子已经发力弹了起来。
果不其然,她飘飘然落在了花架顶端。
南宫樱呆愣片刻忽一拍大腿,她居然忘了自己的功夫很厉害!
那时候满脑子都是男主,曾听探子说男主喜爱武术,她便也吃了那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苦。
架子上的南宫樱,默默为恋爱脑那个南宫樱点了赞,自己也太拼了吧!就为了能在见到男主的时候找点共同话题,居然坚持这么多年,还练成这么好的功夫。
恶毒女配,在下敬你是条汉子!
行,这功夫没白练,肯定有用。
将来男主受不了骚扰,家暴于她的时候,也许能抵挡一二。
大概是这功夫太好了,提的一口气蹦了这么高居然没用完,南宫樱试探着想跳下来,谁知当初特意制成轻盈款的花架子不禁重,犹豫停顿之间就那么哗啦啦全塌了下来。
连带着人也咕咚地栽倒在地。
场面尴尬至极——南宫樱倒没摔到什么,只是她着地的时候腹中那股余下的“真气”没控制住。
咳咳,失礼、失礼!
不雅不雅!
南宫樱红着脸倏地站起来,也顾不得管地上歪折的花架,赶快一瘸一拐地去开窗。
要是让驸马看见这一幕,该更看不上她了。
她心中悲凉又慌张,念头乱飞之间甚至想等回头问问系统,能不能把这段文字删了,唉,太尴尬。
开了所有的窗通风,又开始收拾地上的残局,那支粉白绒花掉在地上被她踩来踩去好几脚也顾不得捡起。
刚才余嬷嬷离开的时候,就知道驸马快回来了,偏偏又弄出这个麻烦。
“殿下,需要奴才们进来伺候吗?”
门外传来声音。
候着的人肯定也听见了动静,但主子没叫人,他们不敢动。
“……没事没事,好得很,谁也别进来!”她扬声回应。
“是,殿下。”门口候着的人答应着,谁也没有注意到婚房窗子下贴墙面快速闪过一个人影。
寝殿西侧月亮门的拐角处,有道高大的身影,不知立了多久。
“人可有受伤?”低沉的声音辨不出情绪。
“并没有。”身着宫人服侍的来人拱手回答,屈膝的姿势并不是宫内奴才们惯用的礼仪。
“呵,就为了一个屁,吓成这样?”
“怕我不要她了?”慕望轩的声音似乎轻松起来,他身量极高,仰头便能隔墙看见那两扇开着的窗子。
“你们公主从前胆子不是挺大的吗,派了那么多人大老远明目张胆去偷看!”
那宫人不知说什么好,慕望轩也没追问,他没着急走,依旧静立原地,直到看见窗子被人从里面合上,才迈开步子。
南宫樱一顿手忙脚乱,好容易才把地上的垃圾都踹到床下,又抓了一大把桌子上的不知名香片,然后站到香炉旁边,让香气萦绕全身。
估摸着差不多一丁点儿异味都没有了,她这才关上窗子,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还好,还好,在男主来之前就把屋子整理完了。
一口气没喘完,听见门外有脚步声。
来了!
该来的始终会来。加油吧,打工人!
南宫樱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儿,然后……
然后应该干什么?她有点懵。
想象跟真实的情景还是有点差距的,就比如现在,南宫樱手抖脚也抖,更悔恨自己刚才没好好听礼仪女官讲那些洞房的规矩,更不知道现在她应该是站起来迎接还是稳当坐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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