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微月带同门赶来混元楼阁时,宋和泽已经魂飞魄散了。
空气里还弥漫着淡淡的烧焦的味道,郁微月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正中央的任清商。少女蓝衣沾血,苍白的脸上有几滴触目惊心的血珠,已经干涸。她目光落在某一处,神情似有不虞。
“任小友,”郁微月走上前,轻拍了一下她的肩,关切问道:“伤得可重?”
任清商恍然回神,摇了摇头。
郁微月闻言,还是不放心,从腰间取了个玉色的瓷瓶塞到她手中,聊以抚慰,“魔物难缠,你与他周旋定然损耗不少灵力,这是生灵丹,有益于修炼。今日之事还多亏了你。”
“多谢夫人。”任清商也没跟她客气,收下生灵丹。她指尖无意在瓶身上摩挲两下,内心复杂。
郁微月见她收下,便不再多言,转身吩咐弟子处理好相关事宜,接着温声对任清商道:“你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回莲华居途中,任清商心绪不宁。
她脑海总是不受控制地浮现宋和泽临死前的模样,这极具冲击力的画面搅她良久,丝毫没注意到原本在她旁边的封思白与她拉开好长一段距离。
封思白垂首跟在她身后,同样心事重重。
他低头未看路,连任清商何时停下来的都不知道,于是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上她的后背,任清商被他撞得一个踉跄。
虽然庞宗一案到此算是了结,但任清商内心的重负却未因此放下,总觉得还有什么需要精细的地方。然被封思白这么一撞,万千思绪霎时一空。她回头怒目而视。
清辉月光照耀之下,任清商看到封思白面上的不安与局促,还有他耳稍一抹薄薄的肉粉色,一直延伸到耳后。
任清商愣了一下,拿不准眼前人是真是假。
两人对视,却是封思白先别开眼。这次他不只是耳朵红了,脸颊上也悄悄爬上一抹绯色。他尴尬摸上后脖颈,慢吞吞开口:“那个……”他过于紧张,喉结滚动,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又被他咽回去。
那股熟悉之感涌上心头,任清商没好气道:“有话就直说,别磨磨唧唧的。”
“先说好,说了你可不准生气。”
“你不先说我肯定不会答应你。”
“也没什么其实……”封思白佯装镇定,他清了清嗓子:“就是这两日发生的事,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这两日?”任清商本以为他说的是庞宗和宋和泽这件事,但看到他脸上的窘迫之后,顿时明白过来。他是说这两日他对自己做的越界事。包括但不限于搂腰、搭肩、半夜爬她床以及各种土味情话。
任清商知道他这两日的异样从何而来,但此刻还是起了逗弄心思。“不就是迷恋上我了吗?看出云谷封少主为我折腰我高兴还来不及,又为何不让我放在心上?”她挑眉问道。
“你、你不可能没看出来……”封思白闻言,脸红得要滴出血来。他微咬牙切齿道
“看出什么?”任清商笑起来,朝他微抬下颚,反问。
“看出那不是出自我本意……”封思白傲娇地扭过头,不去看她。“我那是——”他顿了顿,接下来的话让他羞于启齿。
任清商却不愿放过他:“说下去啊,怎么突然停了。”
“我在林中中了幻术被人捉去,意识不清,后面发生的事都是受人操控做的,对你做的那些越界举动亦是。”只说这些不足以他挽回尊严,封思白又补充道:“我金丹都尚且如此,你若是碰上了肯定也是在劫难逃。”
任清商:“……”
没空陪他纠缠这些问题,任清商继续盘问:“你那晚去竹林做什么?你中幻术之前可有遇见什么可疑之人?”
“想砍两节竹子削笛。我看云慈这里的竹子长势不错,是上好的料子,就想趁着晚上行动。不过,可疑之人……我是碰见一人,虽同为金丹,但他修为要比我弱一些,不是能给我下幻术之人。”封思白给任清商描述一番那人模样,和几日前“封思白”所述差别无几。
看来封思白那晚却有碰见庞宗。
只不过除却庞宗这一事,两人所言大相径庭。莫非封思白内里的芯又换回来了?
任清商内心狐疑。
今晚这一出,本就是为引蛇出洞,准确来说,是为引“封思白”这条“蛇”出洞。然而结果却不如她所料,来的人是宋和泽,不是封思白。且最后封思白来救场时,和宋和泽正面交锋过。那封思白内里的芯子就决不可能是宋和泽了,在修真界中,同一人的魂魄,哪怕在不同人的身体里,也会相互吸引。
正面交锋更是不可能出现的事。
宋和泽已经死了,按理来说封思白也应该恢复正常。任清商没办法确认之前附身在封思白身上的就是宋和泽。但此刻,她能清晰感受到他与之前几日的不同。
封思白自顾自说着那晚发生的事,目光不时朝她瞥去,一下子便捉住她走神的模样,他顿时有些不悦:“你有没有在听?”
“在听在听,”任清商敛了思绪,重新看向他:“你继续。”
待封思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盘复了一遍,任清商大致清楚了前几日的封思白和今日的封思白不是同一个,眼下真正的封思白回来了,那那个赝品呢?是已经死去的宋和泽,还是另有其人,他扮作封思白又有什么目的?
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任清商觉着庞总一案不如看着那样简单,宋和泽可以杀掉一个金丹期的修士不说,而且隐藏魔身这么久也没被仙门之人发现,本就疑窦重重。
或许,宋和泽并不是魔修,也不是真正的凶手,真正的凶手只是利用他对庞宗的恨,借此将此案嫁祸于他。但一切都未有定论,若想查看宋和泽是不是为魔修,需从他尸体下手。可他魂飞破灭,一点痕迹也没留下,任清商无从下手,也只能将此作为一种推测。
庞宗案水落石出,全云慈学宫上下都松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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