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貌一词对吉尔伽美什而言无关紧要。这并不意味着他傲慢无礼。相反,作为乌鲁克最尊贵的王,他比绝大多数人要懂得礼节。只不过这个年纪的他不屑修饰。在王之下,皆为臣民。
猩红的双瞳锁定住人群中毫不掩饰自己英灵身份的阿贝多,即使为了趣味封印了千里眼,他的眼力也依旧敏锐。油水难融,披着人类的外衣,装的再过相似,内里混乱的魔力依旧无法被遮盖。
“很久没见过这么精巧的造物了。”吉尔伽美什毫不掩饰自己的趣味,那是看待物品的欣赏,“你的制造者是谁?”
阿贝多很少感到愤怒。或许和他的身份有关,他的温柔、他的关心,都是裹挟着春风的静默悄然。至于嫌恶和厌恶这样剧烈的负面情绪,有那个时间他更愿意花在实验上。他并没有对吉尔伽美什冰冷的兴味感到冒犯,“并不是什么有名之人。”
他不是在敷衍吉尔伽美什。他的一切都在遥远的提瓦特。于此世界,从诞生到离去都只会是默默无名的过路人。
那双蛇眸又回到了阿贝多身上。带着审视意味地将他扫视一边,仿佛要透过制作精良的外表看到核心。末了,吉尔伽美什收回视线,“还算有趣。”
他走得干脆。好像从没有停留过。
奇怪的人。
剩下的时间阿贝多全部用在了书店,用有限的时间汲取有价值的知识。
和樱子会合时,他提起自己遇到的英灵。
“吉尔伽美什?你确定他叫这个?”樱子表情夸张。
“Ruler职介自带真名识破的技能。可以看到英灵的真实信息。是个很实用的技能。”
“完蛋了。”
和缺少情报的阿贝多不同。樱子作为魔术师,对历史上、神话里的人物都有了解。吉尔伽美什的“丰功伟绩”,可不是简单三两句话可以概括的。这样一个传奇王者,成为英灵后会有怎样的能力?
“Master在担心?”
“当然。作为对手他一定是最难缠的那个!”
“我们并没有竞争关系。”
面对樱子不解的眼神,阿贝多简单分析道,“我没有寄托于圣杯的愿望。而Master你的愿望也不需要圣杯实现。我们和其他人并没有不可调和的冲突。”
“你这么一说,好像没错。”樱子一下没了压力,“那我们重在参与就好了。”
说完她又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地看向阿贝多,“Ruler,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Master太没用了?”
“并没有。Master很好。”
阿贝多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但就是如此,反而给人一种他很认真的感觉。樱子被他注视着,耳朵慢慢变红。
太犯规了!用这样的长相说这种话。
樱子在日常生活里经常被人说是直女。她好像天生就对两性关系不感兴趣。她长得不错,身边也不少追求她的人,但她那颗自认为铁打的心从没有动摇过。
现在面对阿贝多,她第一次有了害羞的感觉。
这让她不得不承认一件事:她,佐藤樱子,是个颜狗。
趁着阿贝多在研究她的作业。樱子偷偷打量着他的长相。
她这个英灵是典型的美少年。这是第一次见面樱子就确认的事。柔和不乏英气的五官,年少稚气的同时又因为性格的成熟带着些许矛盾感,淡金的发色在灯光下泛着浅浅微光,好像晨星坠落留下的拖痕。而那颗星最后是落入了如湖水般清澈的眸中,才让他苍翠的双瞳有了星的光芒。
最后最惹眼的,果然还是脖子上的四芒星痕迹,印在白皙的肤上,连接衣领向下的不可侵犯领域,让人不禁想一探究竟。那或许是魔力造成的纹路?又或者是家族纹样?樱子猜测阿贝多是有些身份的,他的一言一行都优雅从容,很像从小接受良好教育的贵族少爷。
“Master?你在想什么坏事吗?”
“啊?”樱子回过神,连忙掩饰,“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是lsp呢……Ruler你那是什么表情?!”
玩笑时间到此为止。俩人同时收起了表情。
他们能清晰的感受到,在不远处强烈昭示自己存在的英灵。对方大方地外放着魔力,丝毫不惧怕敌人的探查。
樱子看向阿贝多,“要去吗?”
“去收集些情报也好。”
金色的粒子笼罩在阿贝多身边,柔软的常服被覆盖着锁链硬甲的服装替代,这是阿贝多被召唤时就穿着的,西风骑士团标准配色着装。同时他的轻剑也出现在背后。
阿贝多没有直接出发,他取下背上的剑递给樱子,“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对御主出手。拿着它安全些。”
蓝白配色的剑颇有分量,樱子紧紧抱着它,“那你呢?这是你的宝具吧。”
在阿贝多的英灵信息里记录着这把剑。其名为【辰砂之纺锤】。和意义不明的名字不搭,它是一件A级的防御宝具。可以说是保命利器。
“我还有其他宝具。”
的确,樱子可以看到的阿贝多宝具总共有三件:C级的【黎明神剑】,A级的【辰砂之纺锤】,还有一个不论名字还是信息都是问号的不明宝具。
其中【辰砂之纺锤】毫无疑问是最靠谱的一个。樱子放不下心,“就算我们不想争夺圣杯,其他组也不一定相信。我知道Ruler你很强,但是我的魔力供给……”
“生命存在的意义多种多样。它是一门难以勘破的学科。”阿贝多打断了樱子的话,“没有人可以给生命定下界限。所以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在我看来,名为‘佐藤樱子’的个体,善良、开朗,是个很好的人。”
“Master,偶尔也要对自己有点自信。”
阿贝多从窗口跳下,留下樱子在原地羞红了脸。
果然好犯规!
作为英灵的体验很难得。阿贝多很早就对英灵态的自己做了全方位检查。抛开一些力量体系上的变化,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身体素质的增强。
他曾经是专心实验的科研人才,在力量上哪怕有身份加成,也比不过骑士团的其他同僚。像是现在这样,隐去身形跳跃在高楼大厦间,就是过去的他做不到的。
【无辜的怪物】,阿贝多在心里默念着这个技能。从Ruler提供的情报来看,这不是一个加成技能。它代表世人对某人的误解和偏见。阿贝多并没有知名度。他身上的固定标签,来源于此世大众对“人造人”的固有看法。
所以阿贝多获得了体能和自愈能力的加成。
在樱子角度看到的筋力E是阿贝多本来的属性,在【无辜的怪物】加成下,筋力可以达到C的水准。
樱子居住的公寓距英灵出现的港口相距不远,阿贝多到的也快。
但是明显有人比他更为迅速。
无声地降落在集装箱上,阿贝多静观着Lancer和Saber的交锋。
Ruler职介的方便体现的淋漓尽致,仅一眼阿贝多就知晓了交战双方的真实身份。Lancer迪卢木多和Saber阿尔托莉雅。能获得的身份信息也只有简单几句,阿贝多记下名字打算回去询问樱子。
战场上比起打得火热的英灵。站在Saber身后不远处的银发御主更让阿贝多感兴趣。
爱因兹贝伦家族的人造人。在听樱子介绍时阿贝多就思考过这个家族。同为人造人,这个世界的技术会有什么不同呢?单纯靠看,阿贝多能得到的信息不多,他现在很想走到对方面前,就人造人这一话题讨论个一天一夜。
在Lancer和Saber又一次针锋相对后,两人均负伤。不同的是,Lancer的伤很快被治愈,而Saber这边,银发的人造人面带惶恐。
无法治愈的伤口。和腐殖之毒有异曲同工之处。这个异世界果然很有意思。
电光落地,雷鸣般的轰隆声势浩大。战车载着高大的英灵突至战场中央。一番自报家门的举动,让在场众人和他身边的小Master都目瞪口呆。
这个家伙……
在和天理对决时,他见到了旅行者结识的其他国度的友人。磨合到最后,他被归到隔壁璃月的岩神手下,同队还有稻妻的五郎和荒泷一斗。
眼下这位Rider,和记忆中吵闹的鬼族形象逐渐重合。饶是淡定如阿贝多,也不由得一阵胃疼。
“被圣杯召来的英灵们,现在来此一聚吧!害怕露脸的胆小鬼们,将被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所蔑视!”*
连大嗓门都如出一辙。
对于这种性格的人,阿贝多也算有了经验。他没有再躲藏的意思,动作优雅地落在地上。
“哦呀。”对于他的现身,每个人的表情都各不相同。Rider摸着下巴,“圣杯战争还有年纪这么小的英灵啊。”
单从外貌上讲,阿贝多看起来比Rider身边的Master还要小一些。而这样一个还算孩子的年龄,却已经成为英灵。
明处暗处的几位御主脑海中飞速闪过历史上英年早逝的英雄。穿着打扮来看,应该来自欧洲,金发碧眼也很有欧洲人的样子;着装偏轻便,大概率是骑士一类的角色,也不排除类似于征服王这种亲身上阵的王者;手里拿着的剑没有过多装饰,很难凭这个判断身份……
怀疑名单还没敲定,Rider就直接问了出来,“小子,你的真名是什么?”
在圣杯战争里,英灵隐藏本名的原因有很多。但这些都和阿贝多这个异界来客无关,他没有什么隐姓埋名的必要,“阿贝多,是个炼金术师。”
“没有听过的名字。不过没关系,我很欣赏你,要不要加入我的麾下?”
“恕我拒绝。”阿贝多回绝的干脆,他扫了眼Saber的伤口,“需要治疗吗?”
“你要做什么?”Saber很戒备。
“我对这个诅咒的力量很好奇。算是交易吧。我可以为你治疗手上的伤,上面的能量能让我拿去研究下吗?”
即使这样说,Saber也没有放下警惕,反而是她的御主那边有了回答,“Saber,答应他吧。”
阿贝多看向她。银发的人造人也有一双如血般鲜艳的眸。不同的是,她的眼中只有温柔和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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