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奇出来的第一眼，就死死地锁在了那个公仔身上。
就算是化成灰他都认识。
自己爱护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如今被人随手丢在一边，有些时间久远的针迹处还有棉絮露出。
这让他一下子红了眼，也不顾场合，一把抱住那个公仔，愤恨道：“你们为什么要动它！我会认所有的错，你们没有任何权力碰我的物品。”
“赵奇，请你认清自己现在的身份，我们不会没有任何理由就碰你的东西，它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因为它和案件有关。”老人不受他情绪的影响，“把东西放下，回去坐下。”
他的声音又有种高高在上的压迫感，赵奇心里再不愿，最后还是颤抖着手把它摆放在桌上，还细心地把棉絮往里面塞了塞。
坐下前故意用脚尖碰到椅子腿，发出滋啦的响声，表示他的不满。
“我承认所有的错，我偷了我父亲的通行证，雇人进了蓝星，绑了那头花豹，就这些。”赵奇不等他们开口，直接把自己的行为交代了个清楚。
“你怎么进去的蓝星？”
赵奇一脸不耐，不知道为什么要明知故问，“我都说了，我偷的通行证，进了保护所，切断了直播。”
被训斥后一直安静的罗罗打断他：“经过断定，罗罗不觉得你有能力做到这些。”
赵奇最讨厌别人看不起自己，“你说什么！你不过是堆废铜烂铁！”
“那罗罗也比你聪明！”
“好了，你少说点。”罗罗的主人及时打断它，“赵奇，你确定是你一人完成的这件事？而且，你没做些别的？”
面对这种质疑，赵奇愤怒的反驳道：“就是我一人，你们还问多久!”
“那请你解释，为什么那天你没有出现在监控里面呢？整个保护所光是监控就有上百个，你是怎么凭空消失的？”
水星审讯官趁他情绪高涨，猛地的抛出关键问题。
赵奇楞了一下，没答出来。
审讯的四人隐晦的用眼神交流。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老人露出平和的笑容，开口让他回去。
赵奇还想再说些什么，在那张看似无害的笑容下，又咽了下去。
第二个叫出来的，是赵端。
比起赵奇，不愧是多吃了几十年粮食的成熟的大人。
从出来到坐下，配合的有些过分。
他习惯手上拿着块方巾，尽管没有汗水，还是做做样子在脑门上按了按。
“各位大人，让你们费心了，我儿子做了这种事，都是我没……”
“行了，磨磨唧唧的，知道你在乎你儿子。”巨人对这种没意义的说辞一点也不感兴趣。
“直接进入正题，赵奇说他偷了你的通行证，你都没发现？”
“这……，那天我正好吃了安神药，所以没及时发现。”赵端言语间满是懊悔的说道：“要是我看好他就好了，都怪我。”
水星审讯官大概因为是女性，对情绪细节更为敏感，频频蹙眉，“蓝星直播出了问题，你们就没有调查？”
“查了的，但是没查到什么，当时以为是新研发的机器，性能不太稳定。”
听到这话，罗罗和它家主人一起炸毛：“什么狗屁玩意？我们科技星从不拿半成品出来。”
对把各种机器零件看的比吃饭睡觉还重要的科技星人来说，这简直是巨大的侮辱。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失职。”赵端再次道歉，“后来我才是知道是我儿子做了这样的事，我……”
赵端讲到伤心处，用手巾捂住脸：“我那天不骂他就好了。”
……
赵端审讯的都是些很常规的问题，只是用来和调查到的资料进行一下对比。
随着进程接近尾声，坐在后方的宋贺唐越发觉得违和。
这个赵端怎么句句不离赵奇？虽然是替自己儿子赔礼道歉，但未免太过频繁。
事极必反，有些东西强调过头，宋贺唐微妙的品出一点推卸责任的感觉。
显然不是只有他一人这么觉得，巨人已经无聊的翘起二郎腿，科技星的人也早就停下了记录分析，更别提那位水星女性，她的眉心就没平整过。
“好了，暂时结束吧。赵端，你可以回去了。”老人依旧笑着送客。
“那我儿子那边……”
“问题不大，回去等消息吧。”
“哎哎，麻烦您了。”
老人没撒谎，赵奇的事儿确实不大，但是你赵端就没那么简单了。
之后，并没有叫假赵端出来。李筠枞走时嘱咐过，要等他回来亲自来问。
四个审讯官没有多待，收好刚才的录像离开，唐玉山去送他们，也跟着出了门。
房间里又只剩下宋贺唐和徐宣两人。
“你刚才做了什么。”宋贺唐按捺不住好奇，开口询问。
徐宣不好多讲，挑着能说的跟他讲：“上面吩咐的把单视镜换成了双视的。而且那个玩偶里面发现了新东西。”
经他这么一提醒，宋贺唐看向还摆在桌子上的公仔，才发现头身交接处有个没缝合的小口子。
里面的东西已经被取了出来。
知道涉及机密，宋贺唐没继续追问，而是提起刚才的那场审讯：“这个真赵端，会不会是假的？假的才是真的？”
不怪他有这种想法，而是现实往往比虚构更离奇。
“应该不是，他的习惯性格一直这样。”徐宣还想和他分享自己的观点。
“滴滴滴！”他的终端发出急促的通知声。
徐宣当着宋贺唐的面点开。
和宋贺唐的儿童终端不同，徐宣的界面更加繁琐复杂，多了很多软件。
发出提醒的是星网，因为公开案件原因，当案件有了重大进展，会主动通知每位星网用户。
宋贺唐看着他熟练地点开热榜，一闪而过的李筠枞的字样没引起他的注意，他的注意力全放在顶端的红色标题上。
《蓝星生物贩卖链经查涉及曼罗毒品……》
看着曼罗两个字，徐宣也开始变得不淡定。
好巧不巧，有人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徐副将，不好了，那群被关起来的人，曼罗瘾发作了。”
“该死，他们怎么不提前说有吸食曼罗？！”徐宣急匆匆跟在那人身后，去维护秩序。
宋贺唐见状，连忙跟上，中途遇到送客回来的唐玉山，简单的安排一下后兵分两路，唐玉山去联系医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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