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昭此话一出，包厢内沉默了好几秒。
杜月华直接急了，当场拍桌子站起身来：
“哎，你看着长得挺聪明的，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呢！”
顾昭昭被吼后头垂得更低，眼泪更止不住，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对不起，是我冒昧了。”
她们萍水相逢，对方本来也没有帮她的理由，是她痴心妄想了。
可她如今已经走到这一步，成或不成都只看这一次，现在再让她放手哪儿有她们说得那么容易呢。
顾昭昭已经受够了穷苦潦倒、没有尽头也没有希望的日子。
她想跨越阶层，她想大富大贵，她想再也不要受没钱的苦。
杜月华和王嫣她们轻而易举就站到了她祈求的终点，她们与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的痛苦，她们又怎么可能懂。
气氛一时凝滞。
“月华，你先别激动，大家都冷静冷静，多大点事儿啊。”
王嫣瞌睡打到一半被杜月华的拍桌声惊醒，撂下筷子扭头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眼看要遭，在心底暗叹一口气，挺身而出开始做和事佬。
所以她说什么来着？
尊重他人命运，享受缺德人生。
还是像她这样作壁上观吃瓜看戏最轻松。
王嫣把杜月华按坐下，又拍了拍好友的手安抚：
“大家好不容易聚到一起，不如多聊点开心事儿？要不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吧。”
咳咳！暖场小能手王嫣上线。
王嫣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准备充足过后自信满满开口：
“两位女嘉宾请听题，提问，警察怎么样才能除掉敌人的眼线？”
一阵尴尬的沉默。
顾昭昭依旧在低声垂泪，杜月华依旧梗着脖子像只炸毛的火鸡。
王嫣：“……”
“答案是用卸妆水，哈哈，都没想到吧！”眼见无人捧场，王嫣只好自问自答尴尬地给自己找补。
继续冷场，只有脑海里的系统稀稀拉拉给她鼓了两声掌。
王嫣再度捧起饭碗干饭——
摆烂。
刚才的片段skip跳过不算，继续美美做仙女。
爱咋地咋地，早知道她就不多管闲事了。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眼看着顾昭昭擦干眼泪要离开，杜月华站起身拦她，两人在门口僵持不下。
王嫣又没忍住再次开口：
“其实帮你联系上沈家也可以。”
如果能给普信男找点麻烦，锁死男女主这对cp，女主还自此欠下她一个大人情，她不仅不亏还赚了。
话音落，杜月华和顾昭昭同时顿住。
顾昭昭杏眸亮起，杜月华则惊讶瞪圆了眼睛，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真的吗？”
“王嫣！”
王嫣叹一口气，语气依旧不慌不忙：
“但顾昭昭，你真的想好了吗？你确定，以后就走这条路了吗？”
顾昭昭眸光闪了闪，摇头苦涩道：
“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除此之外，全是死路，她的未来一片黑暗，这个孩子是她的救命稻草，不到最后一刻她都不想放弃。
顾昭昭垂下头：
“我也知道这个请求非常冒昧，但你们是我现在唯一可以求助的人了，求求你们，我日后一定会知恩图报的。”
……
另一边，A市。
闻非收到了顾昭昭的调查资料。
那晚王嫣醉酒忽然提起这个名字，闻非当时便上了心，随后很快遣人调查。
一查不要紧，没想到查出来——顾昭昭竟是沈思行现在的情人！
闻非下意识攥紧了纸张边缘。
为什么？
阿嫣对顾昭昭如此在意，还问他和顾昭昭的关系……
闻非心中一痛。
阿嫣是不是喝醉酒，误把他当成了沈思行？
她这次和杜月华一起出去旅游……真的只是旅游吗？她去了哪儿？
会不会依旧是B市？
她还是想见沈思行……
闻非越想越心焦，禁不住又给妻子打了个电话。
但铃声响了几十秒，无人接听。
闻非再打，依旧没打通。
……
王嫣三人吃过饭去KTV唱歌去了。
包厢内，杜月华抱着话筒鬼哭狼嚎，王嫣在一边用勺子敲碗碟一边口中哼哼哈哈伴奏。
在这样吵闹的氛围下，顾昭昭被逼无奈跟着唱了几首忧伤情歌，已经连哭都哭不出来了，正坐在沙发上休息。
顾昭昭整个人就很懵。
到底谁难过？
明明伤心痛苦几乎要崩溃的人是她，为什么王嫣她们看上去远比她还神经，就好像精神错乱的病人一样？
就在这时，她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顾昭昭掏出一看。
是沈思行打过来的。
不知道他又有什么事，但总归不是好事，顾昭昭最近一点也不期待他的电话了。
顾昭昭望着手机屏幕上来回跳动的名字，最终还是没有接。
任由它自动挂断。
放下手机，顾昭昭眼角余光忽然瞥到沙发不远处另一个手机屏幕在亮，铃声似乎也跟着在响，但声音太小了，完全淹没在了包厢吵闹的歌声里。
“巨型贵宾犬”，嗯……
顾昭昭眉头不自觉跳了下，视线移到手机尾端——
一朵栩栩如生晶莹剔透的桃花挂坠。
是王嫣的手机。
“你说什么？”王嫣没听清，揉了揉耳朵。
“我说！有人给你打电话！”顾昭昭扯着嗓子抬高音量重复。
“等等。”王嫣让系统关了脑内的立体环绕专属bgm，又问了顾昭昭一遍。
等王嫣拿到手机解锁已经又过了三分钟。
入目一长串未接。
全是闻非打来的。
他是不是有病，一天三顿电话还让不让人活了。
王嫣在心底骂了声，眼看着闻非又一个电话打进来，王嫣走到包厢外面安静一些的走廊，特意晾了他好几十秒才接：
“喂。”
“阿嫣，你在B市吗？”
完全没想到闻非开口就来这么一句，王嫣心中一惊：
“没，怎么啦？”
男人静默几秒：“……没什么，就是我今天要到B市出差，忽然想起来就问问，没想到你一直没接电话。”
王嫣：！
天哪闻非要来B市？
还是已经到了？
“我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王嫣有点心虚，试探道，“你已经到B市了吗？要待几天啊？哈哈，我和月华说不定后面也要去B市玩呢。”
“……还没，不过马上飞机就到起飞时间了，要待多久暂时还不确定。”
王嫣心底暂时缓下一口气：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想了想又不痛快，为膈应闻非又补了句：
“离婚的事等你出完差回去再说。”
那端又是一阵沉默：“……好。”
王嫣挂了手机，去了趟卫生间冲水冷静，回包厢后啪地关停音乐：
“完蛋了，月华，情况有变，我老公马上要来B市了，咱们得赶紧溜。”
唱歌唱到一半的杜月华：“啊？”
顾昭昭站起身：“你们要走？”
“我也不想。”
王嫣崩溃道，“沈家老爷子或者大沈总的电话回头月华搞清楚就发你，我们不能陪你一起，剩下的路就只能靠你自己一个人走了呜呜呜……”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王嫣发现她已经不怕顾昭昭了。
现在的顾昭昭除了恋爱脑……呃，拜金脑，别的地方都还好，与她目前并无利益冲突。
王嫣一边挥手帕一边擦眼泪道：
“不过你放心，我们会一直在精神上支持你的！加油冲啊！”
顾昭昭：“……”
杜月华撂下话筒：“不是，你老公来我们就要走，凭什么？又不一定会遇见，你怕他干嘛？”
这叫什么话。
什么叫怕。
“这叫战略性转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懂不懂？”王嫣白杜月华一眼，“你不溜我可溜了。”
十分钟后。
顾昭昭送二人离开，整个人仍感觉浮在半空中像做梦一样，直到走到走廊尽头，电梯门开，叮一声。
顾昭昭骤然回魂。
忽然感觉王嫣和杜月华二人不太靠谱的样子，她把希望压到这两人身上，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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