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尘安尚在世时,江鸷便独身辟了新府,继承侯爷爵位后,他也懒得搬回老宅。
江府面积不大,胜在环境清幽。
一人住,足矣。
听下人说昨夜他饮多了酒,这会儿还在寝房歇着。
客人都在,哪有主人赖床的道理。段常在忙打发人去唤,接着又请南宫楚去花园等。
冬日不过梅花,观赏比不过春,好在江鸷私下藏的茶不错。
茶盏里的茶冒着腾腾热气,一口饮下,暖身暖心。
“还没问小姐,今日你我头次相见,怎得一眼识出小王身份?”
说起前世两人相遇,还算有趣。
那夜,南宫楚偷摸潜进江府,本想趁月黑风高,无人识破。才翻墙过来,不想正撞上一人。
段常在饮多了酒,头昏昏沉沉的,想着寻摸一角就地解手,腰带才松,刚说褪裤,从天而降一位姑娘。
两个做了亏心事的四目相对,尴尬至极。
南宫楚至今想起都觉难堪,于是随意解释一句:“白驹易得,但这白龙驹,全盛京也就宁王府独有一匹。”
姑娘懂马本就少数,能一眼认出白龙驹,更是屈指可数。段常在不由对南宫楚生出好感,“小姐好眼力,小王敬服。”
花园距江鸷寝房不远,方才小厮也是紧着去,照理,江鸷人应当到。
不知为何,心口那处会不受控地跳,时而快如擂鼓,时又静默如潭,这感觉是南宫楚从未有过。
前世对江鸷亏欠太深,她总想弥补什么,眼下当真要见,心倒开始慌。
等下见他面,该不该主动问好?他是不喜扭捏,但总归算两人初见。
前世陛下赐婚后,江鸷有动作,她也不落,两人八字不合的传闻,便是她的杰作。对此,江鸷心知肚明,现下突然示好,会不会反而引起他的猜忌?
……
她这厢思乱如麻,也没察觉,方才去请的小厮已经来至身侧。
未见江鸷身影,段常在忙问:“你家爷人呢?”
“三爷说有事进宫一趟,还道……”小厮虚心垂着头,眸光时不时往上,“还道南宫小姐饮完茶自行离开就是。”
这算江鸷不对,人是他迎进来,见都不见,岂非拂了他的面。段常在激恼,当即问道:“江三现在何处?”
小厮顿了片刻,“这,这会儿应当在府门口,快上马车。”
宿醉未醒,骑马最耗体力。
“他倒懂得心疼自个。”段常在嘲谑一声,旋即站起,与南宫楚道:“走,咱们去寻他说理。”
两人初见,南宫楚从未想他会仗义相助。
只她愣神的功夫,段常在已经出了亭,南宫楚见状,也忙起身,紧紧跟在后。
赶巧,等他们到府门时,江鸷正欲上马车。
“江三。”段常在出声唤道,语气里还明显掺着怨。
江鸷闻声收腿,回身望去,目光却略过段常在,直视他的身后。
眸底闪过微不可察的复杂情绪,转瞬即逝。
“大清早的,你喊什么喊。”目光回到段常在身上后,江鸷不爽一声。
府门前设有五六踏跺,段常在直接跃身,一跃来到江鸷跟前,“江三,府里来了客,哪有主人避而不见的规矩。”
江鸷扫向南宫楚,不耐打量一眼,“我瞧你对南宫小姐热心,不过成人之美罢了。”
段常在急了,“欸,青天为鉴,你可莫要胡言。”
南宫楚顺着踏跺踱步而行,越过段常在,见那一身玄色,当即喜上眉梢。
江鸷昨夜饮了酒,人看着缺了精神,但依旧掩不住其风华。剑眉入鬓,眸清亮冷冽,紧实的下颌,不笑时略显冷漠,眼角稍稍上挑,眉宇间又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意气,虽不似段常在的温柔,却足够摄人心魄。
完全担起“年少有为”四字。
“江……”
“侯爷。”看到活生生的江鸷,南宫楚心一颤,险些说漏嘴,道出他的姓名。
江鸷阴沉着脸,不再看她,“太后今早传旨命我入宫,南宫小姐既饮完了茶,在下便不送。”
他眸里分明藏着厌,南宫楚一眼识破。
也对,平白被人塞了媳妇儿,还是世敌府的女儿,难怪他嫌弃。
但来日方长,她等得起。
“侯爷既忙,我便不扰,改日再来府寻就是。”南宫楚从韶华手中接过食盒,“听闻侯爷昨日酒醉,想来还未早食,若不嫌,不妨尝尝这参汤如何。”
江鸷体型比南宫楚高了一头不止,他僵在那里不动,眼角靠下瞥向食盒,露出鄙夷神情,“南宫小姐这般殷勤,倒叫我汗颜,实不相瞒,此番进宫,江某是去求太后懿旨,取消你我间的婚约。”
“小姐这碗参汤,恕在下承受不起。”
车夫,门房都在周围候着,江鸷竟这般不近人情,当众拂姑娘的面……
有失风度,委实有失风度!
“子瞻,陛下赐婚,岂能儿戏。”段常在看不惯,与南宫楚帮衬道。
江鸷不以为意,“陛下罚也好,杀也罢,退婚之事我心意已决。”
说罢,他便转身,步子都迈了,却又突然顿住,眸稍稍往后瞟,冷冷一声:“本侯平生最厌济民堂蜜糖,这汤小姐可莫要再送,熏坏我府邸骄养的花。”
“啊?”南宫楚垂眸,无助看向食盒,最喜变最厌,他怎与前世的喜好有了差异?
不等她问,江鸷人早就上马车,车夫得了吩咐,一鞭甩下,将南宫楚远远抛在身后。
“南宫小姐,你别听他胡言,这桩婚事可是陛下钦定,纵是太后心疼,事关朝堂,她老人家也不敢妄断。”段常在见南宫楚面上落寞,心一软,出言安慰道。
岂料南宫楚伤心,却不为此。
“敢问王爷,侯爷为何不喜济民堂的蜜糖?”
段常在着实被问住。
未婚夫君都当众说退婚,但凡是个正常姑娘,第一反应不该觉得羞辱,南宫楚倒好,反打听起江鸷喜好来。
一个躲,一个追。
霎时间,他不禁心生好奇,江鸷那个顽固,究竟能不能抵住南宫楚讨好的攻势。
“哈哈。”段常在旋即笑了笑:“蜜糖是谁家不重要,重要是南宫小姐心意如何。”
南宫楚不解,眸中带惑。
段常在又道:“小姐只需做自己认为对的便好。”
回想上世,最初她也是吃了闭门羹,若非那场“意外”,两人进展也不至神速。
南宫楚弄明白,当即福身:“多谢王爷指点。”
江鸷既不在府,南宫楚也不久留,与段常在分别后,便启程回了府。
今府里备的晚膳是暖锅,装满各式鲜肉蔬菜的汤锅,锅底再架上烧得正旺的炉灶,冬日来上一筷,心满意足。
南宫商去了兵部侍郎张大人府邸饮宴,膳桌上只有他们兄妹两人。
待锅煮沸,南宫奕帮南宫楚挑了一筷,“我听厨房的下人说,你近两日都窝在膳堂熬汤,还事事亲力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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