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升见那抹青色的身影朝他一步步走来,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到最后,竟是害怕地直接将眼睛闭了起来,却发现痛感迟迟没有出现。
他甚至以为是对方杀人干净利索,自己已经升了天,这才丧失了五感。
箫沉舟当然没有那么做,他径自蹲下身,天青色的衣衫微微沾地,长臂一伸将花苞稳稳放在身后的林地里,便又重新直起身负手站立。
他的侧脸轮廓分明,五官在逆光中变得不甚清晰,唯有那视线,明明清清冷冷无波无澜,却好似连耳边的风都能攥住。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头那簇火苗无论来去,皆由不得他。
箫沉舟亦不知道这点星星之火从何如来。
只是,既已莫名联系到了一处,那种酥酥麻麻的怪异感,一时却散不尽了。
待何升好不容易缓过劲,才终于敢张开眼睛。
“我......这是没死?”
地上坐着的男人嘴唇不停翕动,左看右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回过神来。
脚下的地方还是先前躲藏的山林,也就意味着——
他的确还没死。
意识到这一点后,下意识便惊叫出声,但或许是出于对箫沉舟身手和气势的害怕,即便喊叫,也只敢小声呜咽,甚至尽可能地将这声音吞进他那又干又涩的喉咙里。
本以为惹怒了对方他绝无生还的机会,没想到最后居然还有转机。
不知道为何被追上,同样不知道为何又死里逃生活了下来,何升十分珍惜好不容易捡回来的这条小命,不敢再胡乱说话了。
事发突然,箫沉舟不得不多想。
一个不要命的杀手恰好此时送上门,本应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若是将这人带回去,同她一起审问......
发现同样作为杀手,失败之人活生生死在眼前,下场凄惨死状甚至有些惨烈,她也至少该收一收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可是,若她知道有人打算杀了她灭口,怕是时时刻刻不能安心罢。
何升回忆起先前发生的一幕幕,又抬眼看了看面前站着的青衣少年,突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人。
据主顾所说,此次要杀的不过是个商人而已,即便有些不可言说的地位,也不过是士农工商排在最末位的。
可如今站在他眼前的——
年纪分明不大却已经有此等武功,举手投足间无不见摄人的压迫感,从头到尾,他的面上甚至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衣着打扮精致奢华,从头到脚所用皆非俗物。
至于......阅历?家世?
何升摇摇头,他瞧不出来。
但纵然如此,何升也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一般的世家大族可以比得了的。
况且据他所知,整个三原县可能都没有这样的人家。
就是这偌大的西安府,恐怕也找不出几个来。
既如此,这样的人,又怎会甘愿屈居人下,给一个小小的商人驱车?并且来的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子。
按理说,杀手杀人至少得有一张画像,不然茫茫人海中,哪里找得到即将要下手的面孔。
虽然主顾说了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但若没有准确的画像,属实容易被对方迷惑,从而耽误动手的时机。
但这次,种种信息都对得上,他也是脑子一热,觉得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何必费那个力气去确认车里的人,是否是此次要杀的目标,还不如先动手再说。
要是万一真杀错了,就是那人运气不好。
可刚经历过生死,命悬一线之际,就算再冲动,也该冷静下来了。
东倒西歪坐在地上的人风尘仆仆,而站着的那个,仍是举止优雅,同来时没有半分不同。
他像是有要事在身,黑发一丝不苟地用玉冠束好,干练又不失风度,就连被风吹动的衣袂,也不过是徐徐飞扬。
见箫沉舟迟迟未语,何升思索一瞬后,还是决定先抛出一些消息试试他的态度到底如何。
是打算将主顾的老巢给端了,还是.....先杀了他以绝后患。
但何升绝对没料到,正是他此次的自以为是,活生生将最后的路给堵死了。
“公子,”何升脚下虚浮,为了将话说得更为清楚,只好将双手向后撑开以此支撑软弱无力的身子,他忍着剧痛抬起面色苍白的脸,说道:“方才来的就我一人,但是之后,可就真的不好说了。”
本以为对方至少会问他一句“谁派你们来的?”
可箫沉舟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过身抬起眼往深山老林外的某个方向,望了一眼。
此时何升还不知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于是也一道顺着他的视线去瞧。
倒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天空上方并没有出现传信的飞鸟,何升脑子动了动,总觉得其中另有深意,他的眉头死死拧着,绞尽脑汁地回想——
又砸吧了下嘴,心道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方向,应该是先前他在树林里动手的地儿。
目光离了那高深莫测的人,自是轻松了片刻,可身为杀手的何升,俨然忘记了眼下是何等情形。
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箫沉舟已经收回了视线,静静地盯了黑衣人一瞬,眼神冰冷得像在看一个死人。
而地上坐着的何升仍是沉迷于寻找其中的联系,神色飘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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