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小孩的中央,一个瘦骨嶙峋的小男孩正倒在地上,面色惨白,嘴唇紧抿,闭眼忍受着他们吐过来的口水以及咒骂。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罗意安双手叉腰,中气十足地大喝一声,噔噔噔跑到他们跟前,推开聚集的小朋友,扶起躺在地上的那个小男孩。
“我看到你们在欺负人,我要去告诉老师。”
“你是谁?”
为首的小胖子打量着穿着整洁的罗意安,瞧着有些面熟。
“今早院长妈妈在门口迎接的就是他们,我看到她从一辆好酷炫的磁浮车上下来。”
身旁的同伴凑到小胖子耳边,小声提醒。
闻言,小胖子肉眼可见的瑟缩了一下,他们本就是一群色厉内荏的小屁孩,哪怕站在他们跟前的罗意安还没有他们高,小胖子也不敢再放肆,灰溜溜地带着同伴跑开。
“你还好吗?”
罗意安牵着小男孩的手,关切询问。
“我没事,谢谢你。”
岑褚怯生生看了眼罗意安后,不安地抽回自己脏兮兮的胳膊,道了声谢之后转身离开。
不合身的衣服穿在岑褚的身上,有些许不伦不类,跑没几步岑褚被宽大的裤脚绊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上。
瘦小,胆怯是岑褚给罗意安留下的印象。
小孩子忘性大,即便救过岑褚,罗意安跟着父母在纳塔瑞星游乐园疯玩了一天后,把岑褚抛之脑后。
来到纳塔瑞星的第三天,罗雁鸣再次载着傅森父女俩来到孤儿院。
战争结束之后,每个星球都有流民孤儿,纳塔瑞作为星船跃迁的核心中转站,每天都会接收到大批的难民。
井喷式的难民儿童数量让纳塔瑞行政区压力攀升,星球上大大小小的孤儿院、收容所收留了大批战后孤儿,因此档案查询工作量巨大。
罗雁鸣不好继续麻烦院长,于是找数据统计局的好友申请了数据协助,同孤儿院院长约好时间,带着设备再次来到孤儿院筛选信息。
罗意安识字,但不多。
于是她再次向傅森保证完毕之后,跑去小花园摘花。
上次傅森收到她摘的花很开心,还特地在酒店旁边的商业街买了个花瓶,将罗意安送给他们的花放进去,说要好好照顾然后带回主星。
既然是要带回去,罗意安想要再去摘一朵,她记得花坛里的玫瑰花很漂亮,就像叶黎一样漂亮。
罗意安避开花刺,两根手指捏着花茎摘下花坛里最漂亮最饱满的玫瑰后,转身往回走,结果没走几步,就听见花园角落里传来轻微的啜泣声。
拨开花丛钻过去,罗意安看见一个小男孩正低着头,无措地看着自己受伤的膝盖,眼泪啪嗒啪嗒地跟断了线似的从漂亮的眼睛里掉出来。
“你受伤了!”
罗意安走到跟前,蹲下来对着男孩伤口呼了几下,直起身子,黑亮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我带你去找老师。”
说完,罗意安牵起男孩瘦巴巴的手,朝办公区那边走过去。
办公楼里的老师瞧见岑褚膝盖上那鲜红骇人的伤口,赶忙抱着他坐到椅子上,拿出医药箱处理。
罗意安就安静地坐在一旁,牢牢地牵着岑褚的手不放。
如果岑褚因为太疼哭了,她可以像傅森哄她那样,轻轻抱住岑褚,拍拍他的背哄他。
然而,直至老师处理完毕,岑褚都没有喊疼,只抿着唇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哭得绯红的脸蛋上留着干涸的泪迹。
老师转身去橱柜那边翻找纱布,罗意安凑近岑褚,出声询问,“你不疼的吗?如果疼,我爸爸说了,可以说出来的。”
岑褚沉默地摇了摇头,抬眼看向罗意安,漂亮的桃花眼里倒映着罗意安的身影,“谢谢你。”
“我记得你,你前天也被欺负了,这次是不是又是他们?”
后知后觉的罗意安想起眼前的小男孩前天还被她救过。
见岑褚抿着嘴唇不说话,罗意安心下愈发笃定,当即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老师身旁告状,“我知道是谁欺负他,我指给你们看。”
罗意安二话不说牵着老师的手就往外跑,小胖子他们正巧在门前空地玩耍,就瞧见罗意安举起胖乎乎的胳膊指向他们,嘴里一字一句地说着,“前天,我也撞见他们在欺负那个男生,你们要给他做主。我妈妈说了,不能恃强凌弱。”
如罗意安所愿,老师在问清楚前因后果之后,惩罚了小胖子他们。
顶着小胖子他们愤恨的眼神,罗意安满意地坐回岑褚身边。
“他们下次如果还欺负你,你一定要去找老师,或者来找我,这几天我都会和我妈妈爸爸来这里,你可以来找我,我会保护你的。我叫罗意安,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罗意安拍着胸脯朝岑褚说道。
“岑褚。”
岑褚眼神专注,注视着坐在他旁边的女孩,怕她又会忘记,复又补充了一遍,“我叫岑褚。”
“你好,岑褚。”
罗意安朝岑褚展颜一笑,折掉手里玫瑰花带刺的花茎,将玫瑰别在岑褚的上衣口袋里,“你长得真好看,比玫瑰花还好看。”
罗意安第三次见到岑褚,是在回主星的前一天。
因为之前罗意安告状时有添油加醋的成分,老师和院长十分重视,加强了对院中小孩的看管,因此连着好几天罗意安和父母去纳塔瑞孤儿院的时候,都没有再碰到被人欺负的岑褚。
第二天就要回联邦主星了,罗意安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但是眼下对她来说,当务之急是要去找岑褚道别。
纳塔瑞孤儿院是纳塔瑞星最大的一所孤儿院,占地面积对成年人而言不大,但对于年仅三岁,只有一双小短腿的罗意安而言,简直广袤无边。
跟着父母吃完中饭的罗意安,背上自己的小书包,里头装着她特地带过来的道别礼物,开始了她的朋友找寻之旅。
夕阳西下,罗意安从日头最胜的午后,找到黄昏,都没瞧见岑褚的身影。
不气馁的罗意安背着书包在空荡的走廊里四处穿梭,误打误撞走进一间昏暗的房间。
橙黄色的落日余晖透过七彩的玻璃窗照在窗台上,岑褚一人双手抱膝,眼神落寞地缩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终于找到你啦。”
罗意安跑到岑褚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出去,楼下围着一大堆人,她刚刚上楼时听了一耳朵,是有小朋友被收养了,养父母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过来接她。
岑褚坐在罗意安的身边,牵强地扯着嘴角,“意安,他们都不要我,我……我没有家了。”
罗意安转头看去,落日透过玻璃将光打在岑褚脸上,漂亮的桃花眼没有了往日的神采,雾蒙蒙的,岑褚看见罗意安身后的小书包,朝她苦涩地牵了牵嘴角,小心翼翼地问出声。
“意安,你也要走了是吗?”
孤儿院就像个小型的社会,激增的幼儿数量让老师和院长无暇顾及好每一个孩童,罗意安出现的第一天就像给每天都弥漫着苦难痛处的孤儿院射进一道明亮的阳光。
她脸上始终洋溢着热情的笑容,身上也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这些对于经历苦难的幼儿来说,是遥不可及的。
傅森给纳塔瑞捐赠了很多衣服,简约干净的衣服,没有太多的花里胡哨,罗意安钻进小孩堆里瞧不出任何的差别,没有天然的阶级差距,天然的亲和力让院内很多小朋友都想和罗意安玩耍,岑褚也想和罗意安做朋友,但是显然,罗意安并不会长久地待在这里,她很快就会离开了。
想到这里,漂亮的桃花眼越发没有神采,岑褚低垂着头,掩饰住自己即将溢满眼眶的眼泪。太阳会平等地照耀每一个人,不独属于他,也不会在他身上长久的停留。
罗意安盯着岑褚失落的神色,想起岑褚在孤儿院的遭遇。
上次告状的时候,她有听到老师同院长的对话。
岑褚的父亲在逃难的过程中为了保护他们母子不幸身亡,岑褚的母亲带着岑褚经过孤儿院的时候突然昏迷倒地,被保安发现后紧急送往医院就医,不过最后还是不治身亡,留下瘦弱无助的岑褚茫然地站在医院走道上,眼神无措地看着病房里走进走出的大人以及最后盖上白布被推着出来的母亲。
“岑褚,我明天就要和我家人回主星了,你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走,我带你去主星。”
“可以吗?”
“当然可以。”
罗意安二话不说就把书包拿到身前,拉开拉链,“你要带什么东西走吗,可以放我包里。”
岑褚捏着挂在脖子上的项链,转身走到自己床位处,从枕头上拿出罗意安送的玫瑰捏在手里,“我真的可以跟你们走吗?”
罗意安重重点头,见岑褚没有其他需要带的,于是拉上书包牵过岑褚的手,往办公楼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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