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令欢笑了笑,暗念这小姑娘小小年纪的还挺会想。
正所谓虎父无犬子,魏百川的性子朝中人都知道,纵使魏老已致仕不少年,但他做出的功绩不可忽视,确实是个厉害的人物。魏子衿作为魏家出身的女子,从小的所见所闻自然广阔,故而才生得了这样的性子。
这样倒也没什么不好,家中势力雄厚,便什么都不怕。
想法倒也是新奇,居然怀疑带她出延禧宫的人是反贼。滕令欢起了逗人的心思,轻声一笑,故作严肃地说道:“对啊,我是反贼,现在要拿你去做人质,那你还和我走?”
“去做人质也好过留在宫中,淑贵妃娘娘骗我来的,说是要有好东西给我,但我一来就跟我说太子长太子短的,我都没见过他,怎么可能嫁给他?”
魏子衿干脆直接将自己的双手奉上,伸到滕令欢面前,说道:“你快把我绑了吧!只要不要再把我留在延禧宫里。”
滕令欢见她孩子心性,也被她的言语逗笑了,伸手推掉她伸过来的一双手,正色道:“不逗你了,我不是反贼,我是宜贵妃的妹妹,年初一进宫探望的。见你在宫中闹得动静大,别到时候再连累了我姐姐,所以把你带出来了。”
她话说得轻巧,嘴上说是她将魏子衿带出来的,但实际上没有魏子衿,她自己是出不来的。
魏子衿听到面前人正是宜贵妃的妹妹,脸色登时变了,宜贵妃和淑贵妃住在一处,想必是一伙的。
念及此处,魏子衿立刻声明:“你别以为帮了我,我就会听淑贵妃的去做什么太子妃,我是绝对不会嫁的,我要去翰林院学堂,我要入仕做官,像当年的滕二一样!”
猛然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滕令欢一瞬间愣了一下,脚步几不可察地一顿,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她死了已有五年多,那时魏子衿不过七八岁的稚龄,两人毫无交集,她居然知道自己?
“你知道滕二?”滕令欢按捺住心中的波澜,故作平静地问。
滕家祖先是跟着太祖皇帝打天下的,因着祖先的殊荣,一代代传下来,在朝为官的人不少。只是到了后来才渐渐落寞的,朝中少见滕家人的身影,直到滕令欢入了内阁。
滕令欢在家中行二,故而人人称她滕二。
“当然知道。”魏子衿扬起小脸,语气傲娇:“我家中请的教书先生,就是当年滕二门下的学生,先生常说,滕大人在世时,朝堂政治清明,她本人学识渊博,政绩斐然,乃是天下女子的楷模。”
滕令欢再次愣住。
她前世因是女子,又年岁尚轻,在官场并不得志,愿意投入她门下的人极少。唯有一个从青州考上来、出身寒门的姑娘,因为同样身为女子且无背景,被各方推诿,无人愿意收留。
她当时心生恻隐,才将那姑娘纳入门下。怪不得没听到过那姑娘的消息,原来是去了魏百川的府上教书。
“你的老师,可是姓叶?”滕令欢试探着问。
“对啊,你认识叶先生?”魏子衿眼睛一亮。
竟然真是她。
滕令欢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她这个学生名唤叶常安,是个颇有才学的姑娘,本应在仕途上有所作为,没想到最终竟去了魏家做了一位闺塾师。
仔细回忆起来也觉得早应当有预料,她记得当年叶常安还在翰林院念书,却突然收到了家中母亲病重的消息。
她出身寒门,家中拿不出来几个钱,在翰林院念书又没有俸禄可拿,故而那几年的叶常安过得尤为艰难。那时的翰林院院使念在她可怜,便许她空闲时间来帮忙整理图书,并且给她一份月饷,也算是有了微薄的收入。
如今在朝为官固然能实现抱负,但确实风险重重,时刻有性命之忧。她家中离不开她,或许选择一条更安稳的路,对于叶常安个人和她的家庭而言,未尝不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只是可惜了一个人才,分明天资聪颖,可惜命运弄人。世人皆念自己艰苦,却不知艰苦的人大有人在。
“算是旧相识吧。”滕令欢含糊地应了一句,没再多说什么。两个身影一高一矮,顺着延禧宫外的那条甬路愈走愈远。
宫中禁令下来的时候,裴珩和江怀序正准备离宫,却被正好被拦住,两人相视一眼,心中了然。
看来陛下也是察觉到了这次奉先殿坍塌并非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为之,眼下封锁消息,下发禁令,是在等着贼人上钩,来个瓮中捉鳖。
两人被东华门的侍卫拦下,心知今夜是出不了宫了,便只得听天由命。江怀序苦笑着摇头,缓步走着:“我还以为能在外策应,做些什么,但谁曾想,竟被一道旨意困在了这方寸之地。早知如此,方才还不如直接出城,去京郊的九门提督衙门调兵来得实在。”
裴珩到显得冷静得多,在江怀序身边走着,倒也没显得多急躁,反而是陷入了沉思。半晌,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怀序,你觉得,陛下为何只封锁宫禁,而非全城戒严?”
江怀序一愣:“自然是怕打草惊蛇,要在宫内擒贼。”
“那贼人从何而来?”裴珩抬眼,“若贼人尚在宫外,封锁皇宫有何用?他们大可以蛰伏不动。陛下是个生性多疑的性子,做事力求个万全,若他怀疑有外敌或大规模叛乱,哪怕再麻烦,也定会下令封锁京城九门,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可如今,他只锁了宫门。”
江怀序顺着他的思路,脸色渐渐变了:“你的意思是,歹人,或许早已潜入京城,甚至可能就在这紫禁城内?”
裴珩点了点头,眸色深沉:“或许吧,但唯有如此,才能解释陛下为何下这道命令了。他受困于奉先殿,经历了什么我们不知道,他那样做必然有他的定夺。”
“那——”江怀序听了他这想法,只觉得背脊有些发凉,莫名地生出一股寒意,开口问道:“这早已入京,甚至可能已在宫中的歹人,会是谁?又藏于何处?”
裴珩沉默片刻,轻轻吐出三个字:“不知道。”他顿了顿,补充道,“或许,太子殿下应当知道。”
宫内暗潮涌动,但面上却是一片沉寂,滕令欢察觉到了宫中气氛的不对劲,她转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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