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程穗还问他。
一个人独自承担这些,什么滋味。
他笑了笑,说没什么滋味,当初只有一个念头,找到证据,送他进去。
为此牵扯进自己的亲生父亲也不心软。
程穗偏过头看他,心中感叹,这样正直的人她怎么会不去心动。
第二日,程穗洗了照片,将照片放桌上。
“黄昏不孤海最后的一抹身影。”
她再拿出老六的照片。
“最后一缕晚霞之下,光影为祷告,忠诚炙热的他与不完美的人生,和他未完成的梦想,道别。”
这是摄影师对自己作品的解读。
这两张是她比较满意的,最近有摄影赛,她想用这两张去参赛。
直觉告诉她,能拿奖。
这是她第一次参加比赛,如果拿奖,就是对她摄影水平的肯定。
她将这个想法告诉了池朝。
池朝重点却不放在这,而是说:“你解读了他们,怎么不见你来解读一下我。”
“那我可还没有那本事。”程穗说:“再说,解读你,你愿意剖析你自己给我看么?”
池朝不言,点了一下她的头。
纱窗过滤烈阳,一道白光透过间隙落在茶几上。
闷热聒噪的夏天要来了。
程穗和池朝一同去寻找老人,将图片拿去参加,先去获得本人同意。
问了人,那人指着最角落的位置,那边是老人住的地方。二人道谢,继续走。
到了地方,门没锁。
老爷爷在门口坐着,扇蒲扇。
房子是粉色,很有少女心。
说明了来意,程穗把照片递过去。老爷爷接过后笑了笑,“去吧孩子,如果能拿奖,算我和老婆子的一点谢意了。”
房子只见老爷爷,不见老奶奶的身影。
老爷爷说起了一段往事。
人到老年,害怕孤独,遇上人就想说一说过去。让他能感觉到一丝温度,好像自己没有脱离这个世界。
老奶奶在程穗拍完照的第二天就走了。
那天是回光返照,二人心里清楚,他们回望过去,一生清贫一生热爱自由,年少不顾家里反对出来,自力更生,做着热爱的事。没有要小孩,两个人相伴六十余年。
他讲诉了自己追爱的艰辛,在那个时候,一个普通劳工爱上富家小姐,根本是不会有结果的。他们不愿意妥协,一路南下,来到苍南,定居。
程穗和池朝蹲在一旁,静静听着。
那时候爱很单纯,我爱你,想要你,带你走。
现在的爱总是兜圈子,说来说去不说我爱你。
回去的路上。
程穗和池朝一言不发,显示是因为老爷爷的过去陷入了沉思。
但是两个在想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只有他们自己知晓。
演出是在隔日,他们回去后易年几人过来练习。
其实用不着练习,他们的默契度已经十足,唱的还是最熟练的几首曲子,就算闭着眼睛都能给他完美收官。
程穗上楼去报名摄影赛,老六的照片没去过问本人,因为压根联系不上。
自那天走后,他就人间蒸发了一般。
在报名界面,她撑着下巴,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将老六的照片放了上去,她希望老六能看见。
楼上传来鼓声、贝斯,键盘的声音。
他们在试音。工作室的隔音不错,一般关上门就听不见里面的动静,现在她能听见,肯定是没关门。
程穗关了电脑,去厨房洗了水果,端到工作室。
“谢谢程穗姐。”
“不客气。”
水果放在一边,程穗拿手机出来,录视频。
镜头对向自己,她说了一声嗨,这里是南下乐队的vlog日常,我是摄影师程穗,我负责记录。
切换镜头。
镜头里的人调皮如易年,稳重如池朝。
池朝只是浅笑,拿着鼓槌,转动。
开始练习了。
重金属乐。前奏就震得程穗耳朵发懵,心跳加快,她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乐队。
池朝演奏起来时,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发着光,窗外的光也只是陪衬,他本身带光。池朝的爆发力很强,鼓点密集,他肆意敲打。
结束。
程穗缓了好久,猛地拍起手。
夕阳西沉。
程穗忽然想到一句歌词:
——黄昏的红,映入心肝。
-
第二天的演出,池朝早早过去彩排。
还不忘再折回一趟,给她买了早饭。程穗穿着睡衣,坐在椅子上,喝一口豆浆,吃一口酱香饼。
手机放在桌上,一直闪。
周叙的信息。
程穗看了不想回,用意念回复了。
换了衣服,程穗拿起相机出去拍照。
傍晚时分,满载而归。
看了一眼时间,快到演出时候了,她不能穿成这样过去,太休闲了。
回去换了身连衣包臀裙,拿上腋下包,踩着小高跟。她明白去玩的话穿成这样很不方便,可她也清楚,她不是玩,她去赴约。
正当她自己准备叫一辆车,池朝骑着电瓶来了。
只见池朝一身黑,左耳银色耳钉,脖颈叠加项链,手指戴着浮夸的暗黑系戒指,尾戒还是熟悉的那个。
——土星之上的十字架。
一双长腿支在地面,头盔下一双漆黑的眼睛注视着她。
他的断眉被眉笔填上,柔和了五官。
“上来。”他说。
程穗再一次被他所折服。
怎么有人会把非主流服装也穿的好看,怎么会有人野性浪漫与斯文共存在一个血液。
低沉的嗓音唤回她,她看着池朝的后座笑:“我穿着裙子和高跟,你不会让我和你骑电瓶车吧。”
池朝扬了下眉,“不浪漫吗?”
“浪漫浪漫,是你都浪漫,”程穗笑起来。
池朝也笑。
程穗侧身坐在后面,抓住池朝的衣服。
风吹过他们,裹挟着海腥味。
昏黄的路灯,照在树枝上,路面上,海上。
又一阵风吹过。
过往的不快与烦人的事与人都被吹进大海,席卷带向更远的地方。
而他们,在赶往乌托邦聚会的路上。
-
苍南第一支清吧。
池朝把车停下,拉着程穗手腕往里走。
这个清吧和回信不一样,这儿更像酒吧,音响的音乐燥动狂热,坐着的人身体不自觉扭动。
池朝把她带到最好的观赏位置,给她点了伏特加,随后往后台去。
场内灯光突然暗下。
音乐声也静下。
台上出现一个年轻男人,拿着话筒。
应该是这清吧老板。
程穗忍不住想笑,这好好一文艺清吧怎么有种饭店吃酒的感觉了?
池朝怎么连这活都接了?
他说了几句,大致就是清吧开业,欢迎大家捧场。
来这的大多数冲着池朝来的,池朝乐队在微博宣传了一下,有忠实粉丝坐着十几个小时火车来到这,就为了看他。
灯光再暗。
亮起来时,台上的是南下乐队。
舞台光闪烁起来,前奏响起。
鼓声与贝斯的声音交杂,键盘的声音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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