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渺陪柳如云说了会儿话后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略作思考,提笔写了封信。
随即叫来阿洛,嘱咐她一定要亲自交给杨安石。
阿洛领命,前脚刚出门,阿泉便急急忙忙地跑进来,见到江渺也来不及行礼,嘴上喊道:“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江渺见她上气不接下气,伸手递给她一杯温茶,柔声安慰:“别急,有什么事你慢点说。”
阿泉接过茶盏,顺了口气才带着哭腔道:“那……那柴房的,柴房的贼人,死了!”
“什么?!”
江渺手指一紧,险些将手中的茶盏打翻,不自觉催促道:“怎么回事?说清楚!”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啊。”阿泉吓得脸色惨白,“刚才,奴婢按例去收拾碗筷,就……就发现她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奴婢起初还以为她是睡着了,走近了才看清,她七窍流血,眼睛瞪得老大,已经……已经没气儿了!”
七窍流血,死不瞑目!
江渺心猛地沉了下去。她立刻跟着阿泉,快步赶往关押女刺客的柴房。寺中武僧闻讯也已赶到,正守在门外,面色凝重。
柴房内,那女子依旧被绳索捆缚着,歪倒在地,双目圆睁,有鲜血从她的脸上滑落,宛如玫瑰绽开在黑夜,让人不忍直视。
种种迹象皆是中毒症状,且这还是一种毒性猛烈的毒药。
“早上送来的膳食和水,她一点都没动?”江渺扫了一眼地上的食盒,沉声问向负责看守的武僧和婆子。
几人纷纷摇头肯定。那碗糙米粥和清水原封不动地放在角落,落了些灰尘。
江渺亲自检查了碗盏和水杯,并无问题。她又仔细搜查了女子周身和柴房各个角落,可惜也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
这就奇了!一个被捆得结结实实、严密看管的人,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中毒身亡,毒从何来?
“今日上午,除了送饭的阿泉,可还有其他人接近过这里?”江渺目光扫过一众看守。
几人面面相觑,努力回想。
其中一个婆子似乎想起了什么,犹豫着开口道:“回小姐,上午……灵儿小姐来过一趟。她说听说抓到了惊吓夫人的贼人,想来看看是什么样穷凶极恶之徒。”
江渺神色一凝:“她进来了?”
“没有没有,”婆子连忙摆手,“灵儿小姐只是在外面的院门口,远远地朝柴房这边望了几眼,问了奴婢两句贼人是否老实,奴婢回话说捆得结实,跑不了。她听了也就走了,并未靠近柴房十步之内,奴婢们都可以作证。”
江灵儿?只是远远看了几眼?
江渺眉头紧锁。
听起来似乎并无不妥,像是江灵儿能干出来的事。印象中她虽然跟着原主作恶多端,可却是个没有心机的。
她应该想不到那些隐蔽的下毒方法。
线索,在这里彻底断了。
江渺看着地上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
好不容易抓到的活口,一个可能揭开谜团的关键人物,就在她眼皮子底下,以这种诡异的方式被灭了口。
对方的手段,简直防不胜防!
良久,江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情绪,对寺中武僧头领道:“此事蹊跷,但人既然死在了寺中,终究不祥。劳烦师傅们寻个僻静处,将她好生安葬了吧。此事……也请寺中暂且保密,莫要声张,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武僧头领也知此事关乎侯府声誉,连忙应下,指挥人手处理后续。
回到房间,江渺又将自己目前所知道的信息进行了整理。
想着想着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飞速闪过。
或许,原主前世一步错,步步错,直至犯下弥天大错,一切都并非偶然。
可能,原主早就身处在别人的算计中,而她却浑然不知。
虽说原主枉顾性命,滥杀无辜也确实该死。可是何必对一个头脑简单恃宠生娇的女子步步算计?
究竟是何仇怨,一定要让她死无全尸?!
*
玉辰宫
袅袅青烟至香炉里升起,半垂的月笼沙在清风里飘摇,搅乱了一室暗香。
轻纱里,华贵而艳丽的妇人斜倚在金丝编织的褥垫上,眉眼间带着一丝慵懒。她身边的小丫鬟正专心的为她剥开新上供的荔枝。
可这闲情逸致并未持续多久,一个急促的女声从门外传来:“狗东西,你敢拦着我?!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我是谁!”
喧嚣划破室内的清净,佳贵妃轻轻蹙眉朝身边的侍女看了一眼。
彩月心领神会走过去,一开门还未拦住眼前的人,她便如蝴蝶一般扑了进来直奔塌前,甚至没来得及行礼。
“姑母!外面的传言是真的吗?!您真的同意了陵王哥哥与江渺那贱婢的婚事?!”
佳贵妃眉头轻挑,眼里蒙上几分不悦,但她还是不疾不徐的开口,带着久居高位的冷意:“安乐,你身为郡主,金枝玉叶。何时学的如此出言不逊?待到江渺嫁进王府,按礼制,你也得尊称一声王妃嫂嫂。”
“王妃?她也配?!”安乐气急败坏的大叫:“姑母!谁不知道那江渺是个什么货色!不过是长阳侯府一个不知礼数、任性妄为的养女!她哪里配得上陵王哥哥!姑母,您明明知道我的心意……”
“你的心意?”佳贵妃打断她,“本宫自然清楚。正因为清楚,才更不能由着你胡闹。”她挥了挥手,示意殿内侍立的宫人尽数退下,只留下彩月一人。
“你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情真当我不知道吗?竟敢和官府勾结设计捉拿她?要不是你计划没成功,你以为你真抓了江渺,江伯玉会善罢甘休?”
安乐面色一白,还要辩解:“我,我只是……,她不过是个养女!”
“养女?!“佳贵妃厉声打断她:“可偌大的侯府只有她一个养女!你别忘了,你能有今天的风光是借着谁的势!若你坏了大事,你看你还如何自处! ”
安乐如同脱力一般向后歪斜了一下,幸而及时扶住了桌角才未跌倒。
她确是父王众多子女中最不受宠的一个,生母地位卑微,若无姑母怜惜提携,她恐怕早已被遗忘在王府某个偏僻的院落,哪儿还能有如今的地位。
姑母的势,便是她在世上立足的根本。若失了姑母的欢心……
可本属于她的陵王妃之位就要拱手他人?!
她不甘心!
姑母话又如同针一般刺在心头,安乐颓倒在地久久无言。
佳贵妃见她这模样,心知敲打足够,语气稍稍放缓下来:“安乐,在皇家最不该有的便是多情。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安安分分做你的郡主。下去吧,本宫乏了。”
“是。谢姑母……”安乐麻木的站起身来,如同机械一般走出去。
等到殿内重新恢复宁静,佳贵妃眼底掠过一丝复杂。
她重新倚回软垫,对侍立一旁的彩月淡淡道:“这丫头,心思还是太浅,容易坏事。看来,得尽快将陵王与江渺的婚事定下,免得横生枝节。长阳侯府这条线,必须牢牢握在手中。”
彩月低声应道:“娘娘圣明。只是……那江小姐听闻遭受变故后,性子似乎有些变化……”
佳贵妃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腕上的翡翠念珠,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任她如何变化,终究是个没什么根基的养女。在绝对的实力和权势面前,些许小聪明,翻不起浪花。本宫要的,是长阳侯府的倾力支持,至于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听话,便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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