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解决完谢柏延,晟剑派就恍若失去了主心骨,没有人阻拦他们,把将军从地牢中救出来,他们就带着盛振宇与江湖人勾结的证据一路赶回了重京。
但黎念并未与之一同,这一夜,这山头上多了许多往生者,需得她引魂,她特地叫了千玥来帮忙。
千玥方才也一直在地下寝宫,她看着系上红色绸带、认真工作的黎念,一时有些晃了神。
她是和黎念一起来的,今夜的任务繁重,所以特地随着黎念。
但看到黎念扯下发间红色绸带、救下谢殷时,她险些惊掉了下巴。
当无常的第一日,黎大人就告诫过她,在工作时,不得暴露身份,因着缠上红色发带时,寻常人并看不见他们,但他们还是切实存在的,所以还得特意避开与人接触,来防止暴露。
可大人居然为了救自己的傀儡,不惜暴露。
她曾见过别的无常大人的傀儡,不过就是个工具,可有可无,少与不少都一样,又何谈去挽救呢。
不过也是了,黎大人对每个傀儡都是这般,对他们这些新上任的无常也是极有耐心的。
也正因为如此,她时常在想,这样好的一个人,到底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才被贬至此。
“千玥?”
一道温柔的女声拉回她走神的思绪,“认真些,”
“哦!好,”千玥懊恼摇了摇头,认真起来。
不论如何,黎大人总归是快过上好日子了,她一直兢兢业业,重新位列仙班后,定是个有着卓越天赋的仙子。
……
盛振宇没想到谢殷竟能平安回来,听到有消息传来时,险些捏碎手中酒樽。
谢殷将证据给了盛洛元,便在府上安心等着黎念回来。
解决了谢柏延之后,他心底的石头终于落下,最大的威胁终于除去了,他可以陪着大人,好好度过在人间的这段时间了。
一想到她留在人间的时间不足半年,他胸口便觉被堵上一般。
可她本就来自天上,若不是她来此,他又怎么有幸能遇见她。
她是天上仙气飘飘的仙子,而他不过是人间卑如泥的凡人,在扶霖卿面前,自己也不堪一击。
除了拙劣的爱与好,他好像给不了黎念什么。
心底挣扎如沼泽,无敌下陷,没有结果。
“多亏了你,谢兄,加上本世子之前找的证据,他勾结江湖人士、强抢民女,这次,他不可能再逃脱!”盛洛元没有注意到谢殷的失神,只拍了拍谢殷的肩膀,面露喜悦。
“不必,举手之劳,”谢殷摆摆手。
“你身上的伤快去处理一下吧,好歹简单包扎一下,可别坐在这耽误时间了,”
“没事,我等大人回来,”
“既如此,我先入宫去了,此事刻不容缓,”盛洛元面色沉重,便驾马离去了。
谢殷坐在院中很久,直至黄昏降临,夕阳洒落,他都没等到黎念回来,反而有些困,便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黎念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画面。
男人还穿着那身沾了血的衣物,趴在石桌前,屋子内烛光透过门露出,微微撒在他脊背上,铺了一层橘黄色的光。
“谢殷?谢殷,你怎么在这睡着了?”黎念抬手轻轻推了推他的手臂。
谢殷缓缓睁眼抬头,双眸透着刚醒的疑惑,随即变得清澈,“大人,你回来了,”
“你在等我?怎么连伤口也不处理?”黎念皱眉朝下看去。
“嗯,小伤,我得看着您回来才放心,”
“你还担心起我来了,忘了我多厉害了?”黎念无奈笑笑,“走吧,我帮你处理一下,这么晚了,大夫都睡了,”
“好……多谢大人,”
续上烛火,黎念接了盆水,身后的男人已经自觉将衣服脱下,露出伤口。
她将湿抹布递给他,让他自己擦干净,将备用的药抹在伤口上,缠上纱布。
她微微弯腰,系好结,欲收回手时,手腕却猛然被人抓住。
黎念惊讶抬头,欲收回手来,他的手掌却收紧。
掌心炙热,似是要灼伤她的手腕。
“谢殷?”
“大人,”
两人异口同声。
黎念闭唇,自觉让他先说。
“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么?”谢殷舔了舔唇,稍微前倾,又靠近了黎念几分。
“你……”
“上次的事,大人就想这般草率了结么?”
“……”
谢殷说的,是上次她中毒的事,这段日子,他们都被其余事缠身,黎念好不容易将此事抛到脑后,他这么一提,记忆又全部翻涌起来。
“……我说过,不必负责,”黎念转了转手腕,挣脱开,后撤一步,“你我之间,理应保持距离,”
她能理解,凡间女子最重贞洁,有时仅仅落水被看了身子,也算失了贞洁,要人负责的。
可她几次三番说明不用,他却一直反复强调,他还在意上自己的贞洁了?
还是说,他觉得自己在勉强?
“你不必负责,此事事出有因,我也惩罚了罪魁祸首,”
“他的伤,是你的手笔?”
“嗯,”
盛振宇受伤的消息早就传到他耳朵里了,但具体是谁伤的一直不知道,盛振宇有仇必报,早该大张旗鼓地寻找犯人,却迟迟没有行动,他们一直觉得奇怪。
原来是黎念做的,听说他断了两根小指,这几日基本不能自理,脾气愈发暴躁,已经砸伤了好几个下人了。
他自尊这么高的人,恐怕不会允许别人知道,自己是被一个女子所伤的。
“若是我说,并非如此呢,”谢殷薄唇轻启。
黎念站在原地,有些呆住。
“并非那件事,就算没有那件事,我也想同你一起,”
“……现在,不就是一起么?”黎念微微偏头,薄唇微抿。
“大人,你在回避我的问题,”谢殷慢条斯理地拢起衣襟,站起身。
“若说傀儡不能同无常在一起,那我不想当傀儡了,”谢殷抬脚,逼近一步。
黎念微微后撤。
“之前大人不是说,可以还我自由么?”
“明明那天晚上,你也很喜欢不是么?”谢殷步步紧逼。
直到黎念退无可退,她脊背抵上柜旁,随之来的,是他炙热的大掌,不轻不重地捏在她腰间,她微微瑟缩。
闻见谢殷的话,她长睫微颤。
“你用红线控制我压向你,”谢殷微微压低身子,声音里的气流全撒在她脖颈上,“还叫了我的名字,”
黎念低头,高大的男人在她身上落下一片阴影,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那夜之后,愧疚、羞愤填满了她的脑子,但不可否认,其中夹杂着一丝欢愉,她压下这情绪,假装镇定地处理其他事,却没想到谢殷会这般直接地点出来。
她一直觉得,他沉稳踏实,可……
“大人,你不喜欢我么?”
你也喜欢我吧。
谢殷又将身子压低几分,手臂微微上移,落在她下颌,欲让她仰起头来。
“你误会了,那时我神志不清,不论说了什么,都当不得真的,”黎念抬手,抵在谢殷的胸膛上,欲推开他。
但他胸膛结实有力,掌心反而传来他的心跳声,根本推不动。
她指尖微勾,“你先起来,”
红线缠上他的小腿与手臂,身前的人却丝毫不动。
黎念一怔,不可思议地又勾了勾手指,念道,“谢殷,你先起来,”
“我不要,”谢殷感受到缠绕的红绳,却莫名有一股力量由丹田升起,抵御那股力量。
她用来操纵的红线居然失效了!
黎念指尖微颤,万年来,可从未出现这样的情况。
她来不及慌张,男人已经压下身子来,在他胸膛与衣柜这狭小的缝隙之中,气氛逐渐升温,掌心的温度几乎要灼透她微薄的衣衫。
他眼底蕴含着偏执与疯狂,嗓音低哑:“大人,你看看我好不好……”
谢殷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居然敌过她用来控制的红绳。
“你……”黎念眼底都是惊讶,而谢殷身后,又冒出那有些熟悉的紫光。
白泽怎么……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直到谢殷的唇落下来,黎念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化为一片空白,忘了推开他,也没有回应他。
任由谢殷在自己的唇瓣上舔舐勾勒。
她险些喘不过气来,等到意识过来时,谢殷已经起身,她瞪圆眼睛看他,“你你你……”
却组织不出一句话。
月光下,黎念的脸颊泛着红晕,挺润的唇瓣上透着水光。
忽地,窗外传来一声巨响,打断了两人。
天边忽现异象,紫云成团,交杂在一起,摩擦出闪电,幻化成一个黑洞洞的云圈,像是一张血盆大口,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云团四周,隐隐围绕着半透明的东西,像是鬼魂,带着一股魔气。
这是什么东西?
她还从未见过人间发生这般事。
谢殷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有些吃惊,空气中弥漫着狂风暴雨前的闷热与厚重。
黎念很快就知道了原因,天界的传信珠落到她手中。
竟是有人撼动了苍羽峰上的结界,开了个大口,魔尊异常兴奋,撞击束缚的铁链,铁链松动,他幻化出来的鬼魂已经开始乱窜。
苍羽峰脚下的百姓已经被那些鬼魂伤到了,天界紧急发放通知给所有在凡间的神职,号召大家处理此事。
谢殷见黎念捏碎手中那颗泛着幽光的珠子,她脸色凝重,看来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怎么了?”
“你在此处,我去苍羽峰一趟,”黎念脚下脚步加快。
谢殷却跟了上来,“我同你一起去,”
他一个凡人,理应不该去那般危险的地方,但黎念没时间与他争辩,掐了个法诀先走了,他的脚程,到达苍羽峰需得整整一日。
她很快将谢殷甩在身后。
到达苍羽峰附近时,黎念才意识到,此事远比她想象得更加严重。
方才在远处看,此时离近了,那头顶天空上的云,更显厚重,以秒为单位迅速变换,魔气扑面而来。
来的路上,她已经看到了众多凡人被魔气所伤,需得早点解决才行。
不出意外,纪砚也在,黎念皱眉问道:“发生了什么?情况怎么样了?”
“结界破了,其他长老正在修复,”纪砚脸色沉重,毫无疑问,这是万年来,结界第一次出现这般大的缺口,但他上次修复结界已受了重伤。
“扶霖卿呢?怎么不见他,”按理扶霖卿当是这结界的首要负责人才对。
“这结界,就是他破坏的,”纪砚沉声道,“他心不定,被魔上身驱使,他是对这结界最了解的人,破解易如反掌,若不是大长老及时发现制止了他,只怕是魔尊已经被放出来了,”
黎念眉头紧蹙,扶霖卿怎么……
“当年你的事,我们都知道了……没想到你是冤枉的,为何不早些与我们说?”纪砚看向黎念的眸中带着几分疼惜。
魂忌岭向天界提交了扶霖卿所说的那些话,那些证据板上钉钉,天界已经在着手对扶霖卿的处理了。
可他本是天界战神,就算真的有惩罚,也不可能会是严惩,更何况,此事都过了这么多年了,黎念也只是想要讨个公道而已,并不奢求他会被严惩。
没想到,他先一步乱了神,竟会被魔找到侵入的破绽。
“方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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