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断没说话，直接在她安排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纪迟转身去拿工具，边准备边问：“想纹什么图案？”
甘断打开手机里的照片，是别人胳膊上纹的一个小图标。
看的时候里边的人在嚷嚷，“给我纹大点，别人一眼看到能吓死的程度！”
“……”
甘断眉眼冷肃：“就这个，原始比例就行。”
纪迟仔细观察，发现这个图标虽小，里面的图案却复杂，是个豹子的头。
纪迟总觉得哪见过，而且见过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她放低声音，用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问：“你纹这干什么？”
甘断瞥她一眼，没立即出声，就在她以为他不会说话时，他回应，“镇场面。”
夜尚那种地方，确实需要点震慑力，可光靠这么小一图案，说来镇场面，傻子才会信。
甘断不托底，纪迟也懒得多管，依照他的要求画了图。
“你没收到我的短信吗？”纪迟换了个话题，手里的动作未停。
甘断抬眼，面前的人低着头，神色认真，她弯着腰，领口微敞，从他的角度能看见大片滑腻的肌肤。
甘断侧眼避开，“没看手机。”
纪迟冷呵一声，讽刺他，“您是大忙人。”
“有什么事？”
“我之前说过的，搬家。”
纪迟开了灯，灯光炽白，甘断回望她，那张精致的脸白皙透亮，她扯了扯唇，似乎有些不高兴。
“你在生气。”
对方的话平铺直叙，没有一丝疑问。
太久没人直白地说过她，纪迟一时有些愣，反应过来后目光与他对视，勾唇笑道：“你猜我生气会做什么。”
甘断没说话，下一秒他就感觉手腕那处发紧，姑娘的手带着凉意，还不等他猜测，针刺的感觉随即而来。
她没做什么，而是认认真真地给他纹身。
不因为别的，光是对方的神色就能看出来，或许是很久没给人纹身，表情不是一般的严肃，他见过她这些面里，独独这面，他能发现些不同。
她眼里的倔强与坚定太过明晰，和之前高高在上的模样相差甚远，甘断瞬间想到个人。
旁边的人都似作无状地打量着这边，两人没再开口说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手上的束缚松开，他问：“好了？”
“好了。”完成收尾，纪迟松了口气，她看向他，面上不显，“怎么样？”
甘断坐起来，打量一眼，“可以。”
纪迟冷哼，“就这样？”
甘断不解，“不然？”
果然听不到什么夸奖的话，纪迟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丢下工具就出去了。
旁边的几个也差不多好了，出来后看到甘断手上的纹身惊讶：“我靠！断哥你这个太像了！”
“早知道我等等的，那个纹身的妹妹长得还好看。”
“你就知道看妹妹，你看妹妹理你吗？”
“滚滚滚。”
“……”
出去的人折返，她微仰头，永远高傲的姿态，望过来的眼神仿佛在说他没眼光，当然，还有点炫耀的意思。
不过惊讶的不止他们这群人，唐吟看到后更是合不拢嘴，包括原先看不起纪迟的那两位，这下没人说她是花架子了。
唐吟拉着纪迟说：“你怎么深藏不露。”
纪迟又恢复那副冷傲的模样，“这算什么。”
“之前你怎么不说，忙的时候还能搭把手呢。”唐吟半开玩笑。
纪迟没理她，而是对着那群要走的人喊了声，“喂。”
那群人下意识驻足，唯独为首的那个，他继续往前走。
“别忘了。”
没人回应。
唐吟跟着看，问她，“你跟谁说话呢？
纪迟眼都没抬，“自言自语。”
唐吟摸不着头脑，但也不好继续追究，毕竟纪迟从不会跟她解释。
-
过了个周末，甘断忙完夜尚的事，特意空了时间出来。
刚走出门就接到电话，那边吵吵嚷嚷的，“甘断，你在哪呢？我没看到你啊。”
“还没到。”没等挂断吴昊的电话，手机又进来一个电话。
甘断接通，那边莽撞地开口，要求直白又无理：“你来接我。”
“我没车。”
纪迟理所当然道：“我说你人来接，不是车来。”
他轻蹙眉，“在哪？”
“久和庭园。”
别墅区。
甘断知道那个地方，里面的人非富即贵。
出租车司机把他送到的时候，纪迟刚从里面走出来。
上车时司机明显多打量了两人几眼，从久和里面出来的人竟然会打车，而不是专车接送，有点稀奇。
他之前经过这里，看到的车一辆比一辆豪。
见人上车，他开口：“两位住这啊。”
纪迟反问：“怎么了？”
司机笑呵呵地说：“没事，我就听说这都是有钱人。”
纪迟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转头看甘断，他眉眼间没什么情绪，不算多好的态度，似乎是把那份不耐隐藏了。
等人坐下，甘断开口：“等会东西运到这里？”
“对啊。”
这里有关余景的住处，能进去再好不过。
两人车上没说其他，司机本来想和多问问，结果没人搭理也只能憋着。
到了地方，老远看到吴昊在招手。
打完招呼，吴昊才意识到不对劲，小声凑到甘断旁边问：“你……怎么和那美女一起来的？”
甘断侧眼，眉目冷淡：“中途遇到的。”
吴昊摸了摸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人站在旁边，他扭头换上笑容说：“美女还记得我吗？”
纪迟摘下墨镜，点点头，“吴师傅，今天要麻烦你了。”
人突然变得这么客气，吴昊一时不知道接什么话，等两人都要进去了，他才反应过来说：“不麻烦不麻烦。”
三人在公寓转了圈，唐吟才姗姗来迟，其实她今天挺忙的，这里的东西搬不搬都无所谓，她搞不懂纪迟的心思，只能任她胡闹。
公寓里要搬的东西并不多，无非几个大件，在唐吟看来，也是随便就可以扔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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