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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洞穴避敌

小说:

极侠之道

作者:

徘徊的小木马

分类:

历史军事

《极侠之道》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春秋鲁成公时,晋楚争霸愈烈,郑国处于两国交界,弱小无援,只得晋来降晋,楚来降楚,长此以往,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当此之世,虽然礼乐皆墨,然豪情侠义之士泛起江湖,信守道义之人仗剑锄奸。

在郑楚交界,有一个叶阳小镇,这里只有几十户人家,本来春种秋收,自给自足。自从晋楚交兵以来,此地便无宁日。更兼常有南北侠客**过此,刀剑飞血,亦是常有之事。

这一日天刚刚下黑,男人打猎回来,妇人正下厨准备晚饭,四岁的儿子蹲在土炕上,注视着刚刚满月的妹妹。“娘,妹妹的眼睛有点小,不像我想象那样。”小男孩好像没话找话一样。

“等你妹妹长大了就好了!”妇人敷衍了一句,男人也过去摸了摸儿子的头,微笑着看着女儿。

“到时候头发也会多起来吗?”小男孩好像总有很多好奇。

“会的会的!”妇人不耐烦了。

忽然门板被人叩了两下,不急不缓的,来人似乎很有礼数。“谁?”男人有些警觉,天晚了,邻居来得话会直接呼名字的。

门外没有答话。又轻轻叩了两下。男人贴到门前,低声问道:“谁在门外?”

“我们是过路的,求个落脚的地方。”门外是一个低沉的声音。男人从门缝里往外张望,昏暗之中似乎有一高一矮两个人。确定了没什么危险,男人将门启开一个小缝,借着土路上的火盆,隐约能看清一个五官端正的书生拉着个十来岁孩子站在门外。那书生看起来有三十多岁了,见到主人开门,便点头向男人致意:“我们路过这里,想歇歇脚,等我们缓缓神后就走!”

男人有些犹豫,还在打量着书生,似乎想从他们的外表上看出他们的来路。“我们不饿,不用招待我们,只要在这里稍微歇歇脚就行!”书生见男人没表示,又补充了一句。男人心里有些好笑,虽然兵荒马乱,钱粮短缺,可是招待一顿吃食还是可以的。只不过来路不明,怕是招惹了什么**上门就糟糕了,毕竟家里还有两个孩子。

“大叔,我们是随县过来的,要去新郑寻亲的,赶了大半日的路了,想讨口水喝!”那个十多岁的孩子开口了。

“原来如此,快请进吧!”男人这才释然,将二人让进屋。二人随男人进了屋,书生满口道谢,男人根本没听进去。往土席子边一指:“两位稍坐,我先给到两位倒水。”男人提起大葫芦瓢朝水缸走去,又说道“等下婆娘烹熟了肉,您爷们也别客气,我今个儿运气好,收获多着呢!”

书生面露感激之情,虽然嘴里说不饿,其实两个人确实是一天没吃东西了。书生安顿好孩子,又环视了一下四周,蹲下低声对他说:“哥哥等会儿出去一下,你不要乱跑。如果没回来的话你就在这户人家躲起来,三天后再自己上屏岳山!”

“带着我一块儿出去,你就不用担心我乱跑了!”男孩有点俏皮。

书生摸了摸男孩的头,指着土炕说道:“你看小弟弟多乖,你们会成为好朋友的!”然后起身转出门外。男人回身端水过来,只剩下男孩一个人不悦坐在席子上,兀自望着屋梁。

叶阳镇很小,只有一条主路贯通南北。书生摸出小屋,三两下就到了主路上,这时候天色已黑,家家户户都把门窗关闭的严严实实。唯有街口一间二层大屋敞着门,书生知道那应该就是相约的地点。这是一家酒肆,入夜了在廊柱上插满了火把,门口的两个大火盆将内外照的通明。书生倚在门首,身无分文的他装作是个过路的歇脚者。

堂内的酒客不少,许多人刀剑随身都是些来历不明的江湖客,他们围拢在中间一个大桌。透过人缝儿瞧去,当中有一个素衣的老头端坐着,身形瘦削,形容干瘪,桌上铺着一展白扇,正提笔向扇子上书写。周遭的这些江湖人士口中胡乱的呼和着一些人名,而让书生出乎意料的是,那老头果然就下笔开始写那些人口中喊出的名字。赵剑豪,毕天恒,孔父南,公输乾••••••直到写出一个名字,梁傲。

邻桌一个声音寒入骨髓:“老先生,都说你延陵派用的是公子扇。所有招式都写在扇面之上,功夫随扇而走,随意而变,招式如扇,但胸臆纵横。固智者虽一扇之招,可包藏天下,而愚者却招招如扇,尚不如孩童!”

“噫,不知是哪一派的高人,竟能一语道破我延陵派武功精髓,佩服佩服。”那老头子口中称“佩服”却头也没抬继续写着。

“尔笔下书梁傲,却不识梁傲为何人,岂不可笑!”众人闻声,立时**三步,有几个刀客机警之下早已抽出兵刃。

老头闻言,微微一笑。抬首瞥了一眼梁傲。道:“老头子我做事痛快,哈,这些江湖朋友想看看我的书法,我就写给他们看。他们要是想看我的功夫,老夫也能耍两下子。不过三年前在秦地失手伤了一个叫梁云子的人,不知与阁下有何干系,若是真要讨教几手,延陵吴子元自然也是不避斧斤。”

梁傲抬起头,脸上的横肉参差点缀着麻子,有些凶陋。挥手一掸袍袖,横刀指着吴子元说道:“家叔的梁子今日暂且搁下,我还另有要事。不过你延陵派练的公子扇你不修,竟然学人家巫毒鬼画符一般来写人名,好不忌讳。”

“老头子有言在先,并非我故弄玄虚。今日江湖朋友捧场,要看看老夫的书法如何,所以才应声露了两手。谁叫你大名在江湖飘荡响亮,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场的朋友呼了出来,我也不避亲疏,只好写上去了。怎不说门首那位书生,看着白白净净,却无人认得,老夫便是想写他的名字,终归是无从得知。总不能自顾自的随意编一个小白脸,俏书生之类的吧!”那吴子元虽然年迈,讲起话来却一套一套甚是喜欢抬杠。

梁傲本就是个急性汉子,喝道:“那随你的意,不过江湖都知道,你专靠这一手**,如若名字上了你白扇上,都活不过半月。今日你口中说只是应江湖朋友的面子随意书写,谁知道你事后要做些什么。”

听梁傲这般说,周遭的酒客都起哄道:“这小子是怕了”“没错怕了吴子元了!”“胆秃秃的!”

梁傲将兵刃往桌上一摔,喝道:“谁说我怕了!天下之大,人言之广,毕竟吴子元所识姓名不在一万也有八千,总不可能他所写之人尽可为其所杀,这不过是个噱头罢了。然而我平生便是忌讳此事,尔应江湖朋友之邀可以写名字,我也是江湖朋友,我要你应我之请把我的名字抹掉,你肯是不肯?”

那吴子元噌一下站了起来,两眼放光,拈了拈胡须,故作震惊道“嘿呀呀,这个可是千万个不妥呀。贤侄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老夫虽忝列延陵派三大高手,但却未能**得延陵季子的高超武学。所以公子扇的变化老夫自然也是无法掌控,几十年来唯独学了这一门防身手艺,无论是谁,只要将姓名写在这白扇之上,咳、咳。”说道此处老头子故意咳嗽了一下,梁傲一双牛眼紧紧瞪着吴子元,见他一停顿,自己紧张之中脱口而出:“便要杀了那人是不是?”

“嘿嘿,非也!”老头阴阴一笑。

“那却又是如何?”梁傲两手冒汗,紧握着的刀柄就要出鞘。

“贤侄稍安。老夫可是一片肺腑。如若贤侄不听,恐有性命之忧!”

“究竟是怎样!休要卖关子!”梁傲终于忍耐不住,左手在方桌之上猛力一拍,啪的一声整个几案被他震得粉碎。

众人被惊得又连退数步,突兀的留着吴子元一个人在前面注视着梁傲“还好没有吓得我抓不住笔。贤侄啊,只要有人名字写在我的白扇上面,如若我笔锋一下,勾去了他的名字,那人便会立时毙命,无论千里之外还是近在眼前!所以,呵呵呵~~~”吴子元笑了笑,“若是我勾掉贤侄你的名字,你可是要立刻毙命哦!”

“这却好笑了,”梁傲身后一名剑客微微冷笑,“不过是一把破扇子,又不是地府的催命符,就恁般唬的住这些江湖上的英雄好汉?况且吴子元说是他若勾去了谁的名字,谁就要立时毙命,若是别人去乱勾一气,又当如何?就算不能勾画,将那扇子夺来毁掉便是,能奈我何!”

“哟,不识兄台大名,竟有如此高见!老夫佩服佩服!”吴子元虽仍旧面带微笑,却也流出些许庄重,似乎对眼前此人的论调颇感认同。

“不敢,不敢。秦人白松民,今日来此为给梁兄助拳!”

哪知吴子元闻言立时提笔就在白扇之上写下白松民三个大字,白松民一见心慌,剑鞘微抖,朝着吴子元送出去,紧跟着后手一招刺去。一时间变起仓促,众人惊骇之余纷纷闪身躲避,吴子元双目圆睁,心下亦不免着慌,笔触朝着白扇一勾,立时向后跳出一丈,口中赞叹道:“好一招剑笑西川,只可惜这条臂膀了!”

只见白松民右手从肩膀处齐齐被人切下,连带着握着的长剑,一起掉在三尺之外。而他自己早已疼得斜倚在桌旁。只听吴子元身后的一些江湖客喊道:“快看,快看,白松民三个字,的松子被勾去了一个木字边。”虽然白松民是为梁傲助拳而来,可是此刻的诡异惨象也看得梁傲心中不免发毛,“这老头子的手法不仅仅勾名字就能**,而且名字的每一个部分竟然还对应着自己的身体,这也太,也太••••••”梁傲嘟囔着就要往外奔逃,吴子元微微一笑,将大笔横挥,那个“傲”字刚巧被勾去,众人看时,梁傲果然下肢被齐齐切断,上半截身子普通栽倒在酒肆门前,差一点跌在书生的怀中。

酒肆之中一下子少了一半的人。想必那些被写了名字的江湖人都逃得无影无踪了。书生轻巧的将手探入半截身子的梁傲怀中,取出两枚黑棋子。棋子正面凸出,乌晶发亮,不知是何处出产的宝石磨制,背面平滑,以金丝镂刻纤巧纹理,似乎一个“予”字,一个“纵”字。书生微微点头,心下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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