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不用余山来敲房门，徐陆光就起床了。昨天一天的信息量和冲击过大，他原以为自己晚上铁定会失眠，但其实他昨晚睡得很好，是他近几年睡得最沉的一次。
他主动和在厨房里忙着做菜的余山打招呼，“山哥，早。”
余山转身看他，两个人的目光中都有些羞赧，只不过一个含蓄，一个外放。徐陆光走到余山身边，笑着问，“早上吃什么？”
余山报菜，“青椒豆干，辣炒土豆丝，香葱鸡蛋饼。”
“哦，都好，你做的菜我都爱吃。”徐陆光对他妈都没这样直白地称赞过她厨艺，他掩饰性地挠挠头发。余山面无表情，但是徐陆光看到他耳尖红了。
眼见气氛又要不对，徐陆光赶紧说起正经事，“山哥，等会还要麻烦你，昨天晚上我在二叔留给我的相机里找到我姑父的照片，我已经把照片洗出来了，我们吃完早饭就开始吧。不出意外，今天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完成这个，余山想，他就可以回家了。他答应徐陆光的都做到了。只是现在不好直接和他讲明。再等等。
饭桌上。
徐陆光替余山夹菜，他低下头，很轻声地表达，“最近几天，辛苦你了。”
被人关心的滋味永远让人倍感舒服，更不用说是自己在乎的人，那种感觉就好像夏天吃冷冰，冬天喝热汤。
余山替徐陆光夹了一筷子他爱吃的土豆丝，“你比我累，多吃点。”
“好。”
萦绕着温馨氛围的早餐吃完，徐陆光自觉把碗筷端回厨房清洗。
等到收拾完毕，徐陆光对余山建议，“直接在卫生间里好了，到时候肯定要用到镜子，省得麻烦。”
“对了，这次我会换个策略，不打亲情牌了，直接吓唬他，程尚不经吓，什么都会说。”
余山了解了。他接过徐陆光帝递过来的照片，同一时间，照片中那个帅气男人出现了。
程尚不比徐守正镇定，他的慌乱一览无余，整个人上下左右、前前后后地转了一通，又把他和徐陆光两个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他指着离他更近的徐陆光的鼻子，色厉内荏地大声恐吓，“你们是谁？是怎么把我弄到卫生间里来的？我丈人是徐阿德，我是徐家唯一的女婿，我警告你们，别抓错了人，这个代价不是你们能承受得起的。”
程尚长得很有八九十年代香港男星的特质，但是一旦他活动、说话，很快就破坏了他的气质，让他变得庸俗。
徐陆光看不见他的丑态，自然没有什么反应，余山却觉得画面刺眼，他几乎是蛮横地用力握住了程尚指着徐陆光鼻子的手指，轻言慢语地说，“现在你可以说话了。”
程尚疼得嗷嗷直叫，“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再次见到程尚，徐陆光内心平静，他小时候就不喜欢这个人前人后两张脸、只会拍家里人马屁的姑父，再加上他死后他家里人的那副做派，徐陆光仅存的对他长辈身份的尊敬也消失殆尽了。
余山这样对他，多半是他在隐形时做了什么不当的事，或者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要不然余山不会生气。
徐陆光不会伸出“援助之手”，他把程尚推向洗手间的镜子，不轻不重地警告他，“看好了，我们什么都做的出来。”
他对余山使眼色，余山在放手和握手之间给程尚表演了一回大变活人的高级技术。
程尚吓傻了，哆哆嗦嗦地向握着他一根手指的余山求饶，“这位小哥，别吓我，求你放过我吧，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我有的是钱，求你放我走吧。”
徐陆光：“我们不要钱，我们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几个问题就行了，到时候自然放你走。要不然就让你永远隐形，见不到天光，你再有钱也没地花。”
徐陆光靠在洗手台边沿，要笑不笑地看着程尚。他懒得和程尚“相认”，或是告诉他事实。程尚胆子小，爱钱惜命，他们之间约等于无的亲情根本比不上威胁来得好用。
程尚不住地点头，“好，好，我答应，我什么都告诉你们。”
“第一个问题，你和张可晴之间有仇吗？”
程尚定住了，他眼神飘忽，四处乱转，“没，没有。”
这话，谁信。
“我和张可晴有仇，她害了我家人，我不会放过她，你不用担心我去告密。我劝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要不然你爸妈……”徐陆光知道程尚对他爸妈很愚孝，故意以此吓唬他。
“别，别，我说，我说。”程尚猛咽一口水，蚊子哼哼般说道，“张可晴被三个混混欺负的时候，我路过那条小巷子，她……她爬出来向我求救，我跑了。换谁看到那三个凶神恶煞的肌肉男，都得跑，我只是做了一般人都会做的事，我不认为这就是有仇。”
原来如此。徐陆光顺着话题问，“那你找人或是报警了吗？”
“没，没有，我，我忘了。”程尚不像刚才那般底气十足了，也许他心里深知自己的懦弱，只是羞于承认，于是找到一个忘了的借口，糊弄别人，也糊弄自己。
徐陆光不屑一笑，“第二个问题，在发生这几件事之前，你和张可晴认识吗？”
程尚猛地摇头，“不认识，从来没见过。”
“第三个问题，张可晴是怎么认出你的？”
程尚：“是我主动找她的，我先认出了她，她那么漂亮，我不可能看错。”
这他娘的就是不作不会死的典型。徐陆光和余山从镜子里看到对方的错愕。
“为什么？你找她做什么？不怕她报复你？”
“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又有把柄在我手上，她能做什么？”听得出来，程尚完全不把张可晴看在眼里。
“好吧，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不是要挟过她？”
徐陆光这样问是有原因的，程尚名字里虽有一个“尚”字，为人却和这个字半点沾不上边，他主动找张可晴，必定是以她的那段不堪经历做要挟，索要利益。
程尚居然赞赏地看了徐陆光一眼，“看来你和我是一路人啊。没错，我第一次找她，是让她帮我追到徐守英，后来缺钱了，我也去找她，她怕死了她不光彩的过去被我爆出来，所以每次都会给。女人嘛，尤其是像她那样的女人，最要面子。”
徐陆光看不穿程尚的脑回路，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是吃人的美女蛇。只能说，他的死是他自找的。
照片中的人来到现实，必须满了一个小时后才会彻底消失。问清楚程尚和张可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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