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急救电话,将手机递还给五条悟之后,羽鸟真凛乏力地蜷缩在地上。
看着奄奄一息的藤仓先生,她心情自然不太好受,归咎起来她也有一定的责任,如果不是为了配合她的任性,藤仓也不会遭遇这种事。
另一方面,她没想到,五条悟所说的危险真的足以威胁性命,她看不见的那些“咒灵”竟真实存在吗?
不是什么他的自导自演,也不是编造的。如果不是他及时救了她,现在躺在地上的恐怕不止藤仓了。
“抱歉,五条同学,我错怪你了。”她蹲在地上抱紧双臂,指尖按得发白。
“你知道就好。”五条悟耸耸肩,随意地开口。他自幼便背负着常人的不理解,早已习惯了被误解与非议。
其实他能理解羽鸟真凛的怀疑,对此他并不认为有什么好介意的。
他刚挂掉辅助监督的电话,将手机放回口袋里。
羽鸟真凛抬起头问他:“藤仓先生他不会有事吧?”
五条悟慢条斯理地走到她旁边,“这么说吧,一般人被咒灵袭击且能存活下来的概率很小,当场死亡的例子更是不在少数。”他说得毫无波澜。
她一时怔住。
少年的语气过分冷静,有种非人的冷漠,尤其死亡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简单得像在谈论天气。
他究竟过着什么样的人生啊?
“不过这位藤仓先生运气不错,”五条悟继续说,“能得到及时救治的话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刚才我也通知了辅助监督过来救人。”
听到这句话,羽鸟真凛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但她忍不住腹诽:这人说话非要这么大喘气吗?
“五条同学似乎对这种事很习以为常呢。”
她维持蹲在地上的姿势,与站着的五条悟形成鲜明对比,男生身形高挑,投下的一道影子将她笼罩住。
“嗯,毕竟这就是我的工作,比这还糟糕的场面比比皆是,血肉横飞的那种哦。”五条悟依旧云淡风轻地说。
“……那你的生活可真够‘精彩’的。”羽鸟真凛扯了扯嘴角,她完全不敢想象如何面对那种场景,绝对会吐出来的吧。
她抬起头望向五条悟,那张桀骜的脸分明稚气未脱,看起来大致与她年纪相仿,可他们之间的阅历差距如此大,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怎么了?虽然我很帅,也不用这么赤裸裸地盯着我看吧。”五条悟猝然弯下腰,坦荡地接住她的目光。
此刻帐还未解除,喧嚣依然被隔绝在外,世界似乎安静得只剩下他们二人。
“你这个人……”四目相对间,羽鸟真凛喉间有些卡顿。
她迅速扭过头,故意带着点没好气说:“真是臭屁,我只是在想,你究竟是从什么异界穿越来的。”
五条悟非但没收敛,干脆也蹲下来,与她视线齐平,变本加厉地靠得更近:“你对我就这么好奇?真想了解的话,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
她嘴角一阵抽抽。
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但她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容貌确实得天独厚到了无耻的程度,真可恶啊!
“哼,优秀的男生我见过许多,还不至于随便将一个在路边萍水相逢的不明人物放进眼里。”羽鸟真凛猛地站起身,将头往旁边甩。
“可是你耳尖好像红了哦,该不会是在嘴硬吧?”五条悟尾音微微上挑,带着几分调侃。
“你瞎说。”她下意识摸了摸耳朵,他绝对是瞎说的!
五条悟忽然想到了一些很久远的事。
「你就是那位六眼神子?没什么特别的嘛。」
七岁那年,他初次见到那个女孩,起风便是一场樱花雨的四月,她站在满开的樱花树下,清澈无畏的眼神望向他,就像面对任何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他从出生起就被高捧于神坛,受尽特殊待遇和各种敬仰或异样的眼光,没有谁能够把他当作对等的存在,自然也没有谁真正地亲近他,包括父母至亲。
只除了那个女孩。
五条悟若有所思地看着此刻的羽鸟真凛。
“连性格也有些相似……”
“嗯?你说了什么?”羽鸟真凛侧过头,朝他眨了眨眼。
清澈的绿眼眸在夜色里格外明亮,与他记忆中的样子完美重合。
“你确定真的姓羽鸟?”他问。
她莫名其妙地瞥了眼他:“当然了。”
五条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听到远处隐约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之后,他解开了帐。
笼罩着四周的暗色屏障缓缓消散,周围的街景恢复原貌,夜晚的街头依旧人来人往。
羽鸟真凛觉得很神奇,有些分不清现实。
救护车来到以后,医护人员将藤仓抬上担架,动作麻利地固定好。
她站在一旁,看着担架被稳稳推进救护车,直到车辆渐渐远去,她悬了许久的心才总算落了下来。
但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更严重的问题,现在她没有了司机,怎么回家?
而且完全超过了门禁时间,她从来没有这么晚还在外面逗留,手机没有电,家里也联系不上她,父亲此刻应该很生气。
她正焦虑地思索着,一回头,尴尬地撞见了坏笑的五条悟。
“啊咧,有人似乎在发愁呢,需要我搭你一程吗?”他悠闲地晃到她面前,一脸得意洋洋,“我叫来的人应该快到了。”
羽鸟真凛有几分窘迫,“……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感激你。”
“什么?”五条悟故意将一只手拢在耳边,脑袋微微倾斜,摆出一副 “我没听错吧” 的夸张模样揶揄道:“人家可是‘不明人物’哦,考虑到安全问题的话,让我送你回家不太合适吧,该怎么办呢?”
看他得瑟那样,羽鸟真凛强忍着咬牙切齿的冲动。
“怎么会呢,五条同学。” 她眸子里盛满了故意的真诚,声音做作得自己都快起鸡皮疙瘩:“你是我见过心地最善良、最英俊潇洒的‘不明人物’!”
虽说他的来历依旧是个谜团,之前她对他也有过不善的猜测,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那些怀疑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她甚至觉得,他应该是个好人。
“不错,很上道。”五条悟下巴微抬,像只被挠得很舒服的骄傲猫咪,“没办法,夜晚不安全,只好护送你回去咯。”
“……”羽鸟真凛不语,只是一味微笑。
来接五条悟的是个青年男人,身穿黑色西装,他特地从车上走下来,对五条悟毕恭毕敬地鞠躬,说了句“您辛苦了”。
羽鸟真凛不禁再次疑惑,看不出来他居然是哪家名门望族的少爷?
想到自己刚才误把他当成讹钱的神棍,还塞给他一点小钱,她顿时羞愧难当,脚趾头都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按理说他肯定会感到身份受到了侮辱,理应拍案而起愤怒地把钱甩到她脸上。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也没再提起,这件事仿佛就这么过去掉了。
她突然心想:他人还怪好。
“五条同学,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五条悟回过身,轻笑了下:“青春无敌男高。”
——他如此答道。
夜风拂过他雪白的发丝,不羁的笑脸即便在黑夜里仍有阳光的温度,恰如其分地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她顿在原地,无声地扬了扬嘴角。
五条悟向辅助监督简单交代了情况,说她是被意外卷入咒灵事件的无关人员,为确保安全需要护送她回家。
随后,他打开后座的车门,对她说道:“大小姐,上车。”
羽鸟真凛受宠若惊,这怎么好意思劳烦五条少爷呢。
这样想着,她身体却很诚实,毫不客气地走过去,准备弯腰入座,正在这时五条悟抢先一步钻了进去,徒留她愣在车门外。
“……”
“我忽然想坐在左边了,你还是去坐右边吧。”
这个人真幼稚欸!
无妨无妨,她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否则不就中了他的计吗。
她从容地绕到另一边,开门入座,刚坐下就感到空间有些局促——身旁的五条少爷坐姿放纵不羁,大喇喇敞开胯,逆天的长腿简直无处安放,普通轿车的座位对于直逼一米九的身高而言还是矮了些。
“……”
全是腿。
羽鸟真凛感觉自己满眼都是腿,存在感实在太强,想看不到都难。
该死,谁家青春男高发育得这么有冲击力啊?这优越的身体条件,硬是显出几分属于成熟男性的荷尔蒙张力。
因为他宽阔的肩膀和放纵的长腿,空间都变得狭窄,她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却还是能感受到对方身体散发的热度,稍有不慎,两人的肩膀就会不经意碰到。
空气似乎有些稀薄……
有种快窒息的错觉。
她立刻降下一点窗,让流动的空气进入。
五条悟不知从哪里拿出笔和一张纸,快速地写着什么。
“给你。”末了他将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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