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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雨打芭蕉(五)

小说:

禾舟行

作者:

金花秋白

分类:

古典言情

《禾舟行》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桌上盘碟都见了底。

池舟见钱禾似是意犹未尽,便唤宋琪再添肴馔上来。

“你还饿么?我不吃了。”钱禾说着,端起茶水。

池舟笑笑作罢,宋琪收了碗盏,青桃捧上切好的西瓜。

第一次,她用完饭没有立刻就走。

池舟也安坐不动,今日忙乱不堪,尘埃落定,也许她有话说。

钱禾放下茶盏,拿起片西瓜,低声道:“你为何怀疑黄大旺?”

“你告诉我的。”池舟也压低了声音,似在讲说别人不可知的秘密,其实此时明间里只他两人。

“事发当日,你说了肉铺情形,提到黄大旺阻拦里长带你见官,把岳丈与舅哥推出来。明面上看,他是护你,实际上却是想把钱家顶梁柱催倒。”

“啊,我说呢!当时我还纳闷,为何要提哥哥,肉铺是爹爹打理,哥哥只管米店。”

钱禾往前探身,仰头看向池舟,“若哥哥也陷进牢里,那肉铺主事的就是他了。”

黄大旺负责一应肉食料理,就算钱禾或钱嘉接手,但二人不熟悉香料卤方,都得仰仗他。

“凭此,你就料定他们还有后手?”钱禾又问,连西瓜都不啃了。

池舟笑:“我不是神算子。”

“黄大旺既有摧折钱家之意,一招不成,一定急着寻机会,不然没法跟同伙交代。”

钱禾接口道:“所以你跟爹爹定了这将计就计之策,引蛇出洞。”

她说着蹙起眉,“可这太危险了,弄不好就……”

“不会。黄大旺想活,就算动手,也得选个撇清自己的法子,伪造悬梁自尽,是个不错的法子。就像他坦诚的,事成后,只推不知即可,大家都喝多了,岳丈他们做什么,已是无法对证。”

钱禾攥起手:“好算计呀。但天网恢恢,不,多亏了你,谢谢你啊。”

她望着他,很认真地道谢。

池舟一怔,旋即道:“不要谢我。只是拿办了个小贼,真正的主谋毫发无伤。”

“已经很好了。冯恩有瑞王这座靠山,就算送进府衙,也不能怎样。民不与官斗,我懂的。”

钱禾直言不讳,听得池舟心下一沉,要不要把跟瑞王的交谈和盘托出呢?

“小禾,我……”

“你的考量肯定比我想的还深,你知道就行,我是商户女,只懂做生意,别的不擅长,就不费脑子了。”

说完,把西瓜往他面前推了推,“你也吃,很甜的。”

罢了,本就是男人之间的较量,她不知道也好。池舟把嘴边的话咽下,拿起片西瓜。

*

第二日一早,陶珊遣了人来请钱禾去陶香居喝酒。

看着好友红光满面的喜气模样,钱禾忍不住道:“我的大小姐,你这么快就起身,陶叔陶婶该起疑心了。”昨日还绝食寻死,今朝就理账盘货,反差也太大些了。

“疑就疑吧。反正他们舍不得我的小命。”陶珊甚是得意,“铁万再有两日就回来了,我再不出家门,怎么见他!多亏你去镖局一趟。”

闻言,钱禾脸开始发烫,她记起昨日铁万的话。

“我在肉铺走镖,你别漏嘴,我会捎信给陶珊。”

他倒是蛮仗义,但钱禾总觉得对不起陶珊,尽管是善意的欺骗,但总有拿捏的意味,她不喜欢。

“行了,这事过去了,咱们喝酒。”陶珊执壶,给钱禾满上青梅酒,“泡了一年的,快尝尝。”

钱禾抿了一口,甚是清冽,立即赞好。

“你家铺子如何了?”陶珊问,“我好久都没牛肉干吃了,嘴馋得紧。”

“应是无事了。”钱禾把昨日种种拣关键的讲说一遍,仔细隐去铁万。

陶珊喟然:“是黄大旺!还把黄大发也拿到了,兄弟二人皆是禽兽,这下好了,一起上路。”

黄大发藏身瑞王筹建的慈幼院。昨日池舟先拿到人,连黄大旺一同带到府衙,这才赶去瑞王府。

说到黄大发,钱禾记起三岔镇的遭遇,后背寒毛又起,她忍不住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结果呛了一口,直咳嗽。

“怎么喝这么急?”陶珊轻抚她背。

钱禾掏出青丝帕擦嘴,想了想,道:“我得去买布料。”

“做什么?”

“我要当姨啦,小花袄得备起来啊。”

*

出了陶香居,钱禾去陶锦庄买了棉布,让伙计送到池家。

她则去了弘文馆,买账簿笔墨。

一进门,就觉馆内似有变化。钱禾环目一圈,发现窗下多了一张桌案,案上铺张布幌:代笔书信,测字取名,择选吉日。

案后坐个襕衫秀才,有些眼熟,哦,是孔秀才。

那孔秀才早看见她,此时遇上她的目光,便笑着起身:“姑娘,来份邸报,最新的,我刚抄好的。”

闻言,钱禾看向柜台伙计。她记得邸报是馆内兜售的。

伙计笑道:“客官请便,裴老板已把邸报之事托付给孔秀才。”

如此。显然是特意给孔秀才的生计。

钱禾恍然,走到桌案前,道:“帮我选个裁衣的吉日,给婴童的。”

孔秀才拿出黄历,翻了翻,“用上不用末,初九日,中元节之前,若往后就得进八月。”

“那就初九吧。”钱禾拿出块碎银,放进铜盘里。

“太多了,姑娘拿两份邸报。”孔秀才从镇纸下拿出两张纸帖。

“不用,我不看。”钱禾摆手。

“多日不见姑娘,可是去河州回来啦?”孔秀才笑问。

“河州?”钱禾一怔,那是王睿的驻地,她不用去的,

于是摇摇头,“没有。”

“不去最好!天下哪儿也比不上京城。”孔秀才收起邸报,“姑娘有所不知,河州卫王参将都回来娶亲,准备谋个京官,没法子的人才往外走呢。”

钱禾又是一怔。

“不过,我看难!”孔秀才继续道,“天意难违啊。王参将成亲当晚,后堂走水,惊坏了新娘,可是大凶之兆。”

“何时的事?”钱禾一点儿不知。

“就四月二十八。当时我就说,这日子不行,月底近五毒月,还辛未日,天克地冲,又天刑当值,也不知怎么择的日子。”

四月二十八,钱禾想了想,彼时她正在莲塘镇看肥鸭,难怪一丝不闻。

可听闻又如何呢!他们已是路人,不,比路人都不止。

钱禾笑笑,说自己要选买笔墨,转身去柜台。

“客官可要临帖,咱这有新到的颜公碑帖。”伙计见缝插针地推销。

钱禾才不练字,但侄儿钱鑫需要,“拿来看看。”

“在二楼,客官请。”

*

二楼甚是宽敞,不止有碑帖卷轴,还有各种话本文集,摆满数个书架。

钱禾让伙计去忙,她自己选即可。

正挑着,就听有人道:“池状元来了,快去看呀。”

另一个人道:“看什么!活还没干完呢。让老板瞧见,又是一通奚落。”

此时钱禾正立在个书架后,她隔着书脊望去,见是两个伙计,正在摆书。

他们提到了他,她是他夫人,此时转出去,似乎不太好。她选择屏息继续听,同时也很好奇,他来做什么。

“池状元也够惨的,翰林院入不了,只在工部观政,前途暗淡啊。”

“还真是。我听说他被罚俸半年。”

“怪道又来送篆刻,没糊口银子啦。他为何被罚俸啊?”

“好像是长河修桥那事,被给事中参了呗,说他什么中饱私囊,乱伤百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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