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辰一人轻装简行,看到前面一座石屋,后边大片密集的树林。
再低头看过一只多足蜈蚣,他面不改色的抬脚跨过。
山路崎岖,不知名黑色带有暗纹的树叶哗哗作响,不断从四周飘来。
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婆婆穿着束袖黑色上衣,下面是层叠及膝的黑裙子,里面又是同色的裤子。
踩着布鞋,苍苍的白发上带有帽子,帽子上有发黄银簪银钗点缀,打扮不伦不类,老人更是行将就木。
“小满的后人。”
元辰点头,“我该叫您师婆?”
“随你。”
这算打过招呼了,满婆婆道了声后,转身朝石屋走去。
“自己跟上,老人家养的小宠物就别踩死了。”
她嗓音苍老的嘱咐道。
元辰脚步不变,周身内敛的剑气扩散,靠近来的虫蚁似被引流,在他周围一点点偏离开。
老人注意到,没什么表示。
二人一起来到石屋前,满婆婆在竹椅上坐下。
矮小的椅子,随着她坐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让人极为担心,看着下一秒就要瞪腿的老人家会不会在竹椅不堪后摔倒。
满婆婆仰头,看着元辰的右手腕子,“这玩意儿要不得你命,不是为它来吧。”
元辰伸手,血线蜿蜒,化作通体赤红蛊虫。
却是极为凶恶,对主人它不敢放肆,已经很多天没能吸取鲜血,极为饥饿,朝着另一股气息扑去。
元辰没有动作,并不担忧。
满婆婆维持着姿势,血蛊在就要碰到她时,自行原路弹回去。
元辰伸手一夹,看着满婆婆,“多掌握一门技艺很重要。”
“阿娘最精通的是情蛊,只留下关于蛊虫的基本记录,所以我觉得成为自由人后,很有必要进修这门技能,还望师婆不吝赐教。”
满婆婆看了看他细腻秀朗的脸蛋,嘀咕了一句,“酸腐秀才样。”
元辰笑笑,不置可否。
满婆婆目光看到他修长的双指夹着不断扭曲挣扎的蛊虫,撑拐杖起身,回到石屋,不一会儿出来,将一卷泛黄老旧的古籍递来。
元辰收起蛊虫,双手接过。
看似古卷,随着触碰,与晾干缺少水分随时会风化细碎的一叠树叶触感相似。
“这些玩意儿没前途,你要解决后患后就回去,这古皮留下,得随老婆子进棺材里。”
满婆婆说完后,转身作势要走。
蛊虫回到体内,盘踞在腕上,感受着它隐约不满的情绪,元辰捧起古卷,清润的声音散淡:
“和蛊虫相依为命,依仗它强大,的确没前途。它吸了我十五年的血,灭了它,没多少神智。”
“主人不行时,蛊虫将主人血肉尽吞噬,那主人能不能将蛊虫所有的能量一点不浪费的吸收,增强自己?这是很有研究价值的。”
元辰不隐瞒此举目的。
满婆婆脚步一顿,歪着身看去。
在这阴森,毒虫满地爬,怪鸟空中飞的恐怖景象中,青年长身玉立,黑发白肤,气质冷漠,不得不说他仿佛很适合这里啊。
满婆婆看了又看元辰的眼睛,继续颤颤巍巍地走向石屋,小声嘀咕,“小年轻鼻子气高,但也没必要记恨被养出来本能吸人血的蛊虫。”
但关她什么事呢,要做就做喽,她就看看呗。
于是只想看看的满婆婆默认早死徒弟的儿子留下来。
元辰将古卷大致研究一遍,花了一个多月时间,发现有很多珍稀材料已经灭绝,但人是灵活的。
有眼界在这里,自可以想办法替代,还真被找出来几类,实验后效果有些不够,仔细斟酌稍改良。
满婆婆贡献出几株血莲花。
元辰手法熟稔的将部分需要炮制的药材处理好,再接过血莲花,辨认过年份。
“师婆可需要我做什么?”
“闲着没事做呗。”满婆婆眨着无神浑浊的眼睛。
元辰点头。
在这古旧的小桌,干瘦苍老的婆婆坐在一旁;身形略显单薄,却挺拔如竹的青年时而翻过文卷,不时翻晒药材,颇为和谐。
山风吹过,乌鸦啼叫,窸窸窣窣虫子爬过,毒蜘蛛在褐黑色树枝间掉下来,白丝吐过。
这是纯天然景象,生机勃勃呀。
“没有把握吗?”
又一月过去,万事准备好,偏偏小年轻就迟迟没有动作,满婆婆耐不住了,不由问道。
元辰摇头。
见状,满婆婆觉得自己该为小年轻提供一些友好帮助时,元辰若有所思道:
“原来想法太保守,另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满婆婆沉默了。
要榨干蛊虫,不能剩哪怕一点的血,这还太保守?那你开放的想法是怎样呢?
“师婆可有相熟的同道?”元辰问道。
满婆婆声音干哑,“死的差不多了,要么就是半吊子,把你介绍去,人以为是砸场子,凭白结仇,人老了,不想折腾。”
元辰失笑,“师婆挺风趣,我是上门请教,即使对方水平不大如意,又怎会那般冒失。”
满婆婆目光飘忽,扫过不远地下挖出大池子,浓浊水液中,沉浮或翻肚皮的各种怪虫毒蛇。
她点点头,这小年轻也挺幽默的。
“大泽山有个修道的牛鼻子,离这有点远。”
俩人都不是多健谈的,一个时常发呆。
一个干劲十足,寻常实验目标、可替代的药材、给蛊虫做实验,盘膝练功练剑不可漏,可谓十分充实。
所以经常两人还在讨论,下一秒各自走开。
满婆婆看看天色,小年轻不大尊师重道,但好歹有一口吃的不会忘老人家。
开饭了,端起碗,她想起什么,慢吞吞的说道。
“老道士挺傲,不搭理人。”
她再看着元辰拿起筷子,似随口的道:“牛鼻子有两下子,你上门礼貌点。”
元辰端起碗筷,微笑道:“师婆多虑了。”
*
大泽山挺直而上,直入云霄,接近山顶处有大片平地,一座古朴道院建立在此。
而道院不远处的平野上,一口清泉古来就有,棉布道袍,盘有道髻的道士落拓不羁的斜卧在地。
偶尔伸指一拨身旁摆在地上的古琴,琴音叮咚,相衬着身后汩汩流出来的水声。
元辰步来,作揖道:“在下满婆婆徒孙,见过清泉道人,这方有礼了。”
道士充耳未闻,一手斜搭在腰上,指尖一拨,又是一道清音。
半刻钟后,这口泉眼出水的时间颇有规律,在水声潺潺间,又一阵风拂过附近的花树。
清泉道人垂着眼皮,两指拂过银弦,水流草地,风过枝叶,指拨琴弦,交错在一起。
元辰负手观之,倾耳品赏。
三响消退,似天地万物一切陷入宁静时,他兴起,起指一点。
泉眼飞出一道水箭,直射在琴弦上,一声铮响,宛若裂石流云之音。水箭另带起一串水珠,曳着碎光,雨打芭蕉般,散在枝叶上。
元辰朗笑道:“此响,比之道长如何?”
清泉道人睁开眼睛,精芒一闪即逝,悠然直起上身,盘坐在上,看看对面这不速之客,开口声如泉流:
“我那师弟死你手中,纯属咎由自取,阁下特意来问罪老道?”
“他牵扯诸多因果,稍感之便怵目惊心,岂敢插手。只知他定数早有,近年来定死无全尸。”
元辰一抬眉梢,倒不知还有这番缘故。
这时清泉道人又问道:“道友前来,有何见教?”
原来才是看过元辰的面相,心中略显诧异,不知这竟是半个同道中人,非是那炼蛊的九流之辈。
于是整过道衣,飘然起身,再扶过发髻上的头巾,施施然一礼:“贫道失礼了。”
“我观道长已有百岁骨龄,身轻体健,可谓养生有成。”
元辰自然也有眼力,称赞道。
清泉道人自矜的笑答道:“小道而已,勉强存活几个年日。
不过此法虽不足道哉,却也比那以蛊虫养育五脏六腑,身带恶臭之法上些台面。”
元辰瞧他一眼,不见动怒,“自身之路,不必在意他人之说。况皆非我之法。”
清泉道人没有顺势问下去,避免交浅言深。
元辰却是开门见山,“凡尘之人要来可长命百岁之法,如观天书。”
“虽是同道中人,直言一观,未免太过自尊自大。但既非凡俗中人,不必多绕圈子,故在下斗胆相问,如何能借法一观?”
清泉道人朗笑一声,手往腰间一拿,扔出一本古籍。
“拿去便是。”
元辰今日穿配宽袖长衫,也往袖间一拿。
道长“哦?”了一声,接过。
元辰已是翻过书籍,赫然记录道家练气术。
二人目光对视,退后一步,互拜一礼。
“此先天功,首步炼外身,再引天地元气洗涤,返先天,最妙乃不必太过仰仗外界。
灵气充裕时进展神速,无灵气可用勤奋相补,与而今,却是正合当!”
元辰手指摸索着触手生温的书皮,“道家练气术,求长生,养道心。”
他心下颇有感触,“此法,吾求之久矣。”
清泉道人纵声长笑,而后肃穆打个稽首,“谢过道友,不想今日乃喜事登门!”
元辰作揖相还,“同喜。”
*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练自创功法,蕴练气术,研究大体到手后都是温顺的动植物,师长同道已有,五年时光一晃而过。
“山脚下姓牛的一户人家,和老婆子有些渊源。当初她闺女五岁时害了大病,硬生生爬到石屋外,给了条养身蛊,琢磨日子到了,你去将它收回来。”
满婆婆好似随时会蹬腿嗝屁,这五年间,却还是元辰与她初见时那般病殃殃,气恹恹的感觉。
同时,但凡她枯瘦手一抓,再毒的东西,反被她毒的半死不活。
元辰放下手上的事,飘然而去。
已是在未下山时,感觉此番有故人相见。
“林老师。”
林优优深吸一口气,却没有预想的清新空气,她再看过这所古镇。
一眼看去,古朴自然,却经不起细观,人工痕迹、现代设备处处可见。
她倒也不失望,说着要体会大自然,减慢快节奏,都是生活在繁华钢筋城市中,来享受自然风光。
实则领着酬金来录制节目,换个舞台呗,表演痕迹要收收,既然是工作,哪能有那么多要求。
林优优答应了一声,和大家汇合,如今她有各种奖项傍身,流量也不缺,可谓是娱乐圈有名的前辈。
并且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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