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辰“哦”了一声,“表哥眼神如此之锐,对三皇子怎么个看法呢?”
他没有问为何将自定为上品的有智者给斩首。
张瑞生也没有执着这一点,“非有为之士,非明君之相。”
元辰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厚颜道:“英雄所见略同啊。”
“所以表弟相中何人?”
放下茶杯,张瑞生直接问道。
元辰摇摇头,“还早还早。”
张瑞生垂眼,看着茶杯中翠绿茶叶。
元辰放下茶杯,轻轻咋了下舌。
先皇昏聩,皇权衰微,皇室威望不足,世家乘此兴起,早年间当今被先帝宠爱的妖妃迫害。
于冷宫中被先帝厌弃,是定国公扶持登基为帝,微末之时有宫女相依为命,正为今日曹贵妃。
定国公府所出皇后静居于凤仪殿中,忠义伯靠贵妃裙带关系崛起,却根基浅薄,更是富贵迷人眼,唯一弟子不堪造就。
三皇子极受皇帝宠爱,却母族不堪。
皇后所出二皇子先天不足,常年带病,故未被请封为太子。
定国公一脉在十年前大案后,沉寂多年。
张瑞生目光落在元辰的眼睛上。
“我看不上三皇子,为何又与他牵连到一起?”
元辰问出对方好似要问的,侧过身,依旧是抵拳在脸颊。
“我所看到的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今上早年间励精图治,他主导的朝廷稍是收拢一部分权利,世家勋贵却是盘踞一起,致使皇权不能威压一切。如今年老有些心灰意冷了,不超过两年,新皇登基。”
元辰两指虚指自己眼睛,“三皇子势弱,本无缘皇位,又是野心写在脸上,却正和大部分人心。意图扶持个傀儡。”
张瑞生眼神精光闪烁。
元辰坐正身形,“你一子我一子,世家勋贵与皇权博弈,但整片天下总归是双方维系的,奈何一方急红了眼,直接掀了盘子。”
“只有属于自己一人的江山才是最好的,和别人共治江山,一大半是别人的,又何必要好好维护?”
他话锋一转,“皇帝与异族彼此有意,失了智的皇帝杀伤力……”
元辰双臂展开比划,杀伤力会多么强,多么大。
“这只是表弟你一人之见。”张瑞生慢慢道。
“所以我没有要让表哥按照我的想法来。”元辰无所谓的道。
“我以为表哥此方回京,是圣上召回却也是本身有意,早年间张氏与定国公一脉关系颇为密切……”
元辰点到为止。
“我在京师待不长久,只有一队亲兵随我归来,并只驻守在城外,所以一旦京中有变,锦安候府将处境危险。”
张瑞生坦承道:“今日见到你大哥,很是让我失望。宴前,我与姑父谈正事时,他谦恭地不打扰我们,我直言留下一同商议,他推辞自己位卑言轻,不敢有拙见。”
他看着元辰叹了一口气,对方根本就没有体会到这牵扯到的是两族的百年生计。
“表哥别看我,世子之位只是我大哥的。”元辰摆手道。
“兄友弟恭,齐心协力,才是家道兴旺根本,但非常时期行非常事,你大哥将小家看为首要,心在妇人。”
此话说来有离间兄弟俩的嫌疑,但话已说到当今局势。
两家彼此相扶相持,锦安候的继承人并不让他满意,以张家少主的身份来看,自然不许在京中的盟友有所不稳。
“表哥就不要多事了。”
元辰看他一眼,语气清淡。
张瑞生沉吟道:“家国为重,谨记我张氏家规,力阻异族侵犯边界,有生之年势要一举捣毁异族祖地。”
他铿锵的语气变得低沉落寞,“奈,时局不稳,君主猜忌。”
“但张氏满门依旧会镇守这片土地,百死不悔!只因我们守的是这土地上的千万子民,而非皇室。”
“小弟知道。张家满门忠烈,又岂是有虚。”
元辰整肃仪容,手托茶杯,以茶代酒为敬。
*
也是直到第二天,侯大哥回府,这次没有着急去找妻子,而是来到兄弟的院中。
“子远可是与我生出什么误会?昨日家宴上,愚兄是否说了什么错而不自知话语?还请弟弟指点。”
说着他起身,一揖到底。
元辰抚额,“兄长何必这般敏感。”
“只恐子远是有什么忌讳之处,张家与侯家向来同进同出,愚兄十分不愿两家关系在我这出了间隙,何况如今要紧时刻……”
侯大哥欲言又止,白净的脸上忧心忡忡。
元辰一手托起他,“兄长多虑了,哪有什么忌讳。表哥为人,你真要触怒他,他定是直接翻脸,绝不是顾念情面的人。而无足挂齿的事,他实有大将之风,既是无关紧要,又岂会放在心上。”
“触及原则,你负荆请罪也是无用。若小事,转头便忘了,正儿八经赔罪反而生分。”
候大哥没了主意,“依元辰看来,为兄该如何?”
“什么事都没有,如何要如何?兄长今日可曾看过嫂子?只怕嫂子已是望穿秋水。”
侯大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起身将要出去,看过紧闭的门,他回头,沉默半晌,低声说道:
“圣上看着还是康健,这几日三皇子与元辰来往,我亦有所耳闻,可是事变前兆?我自知弟弟你天资聪颖——若事态急迫,贤弟便替愚兄担下这候氏重任,如何?”
元辰摇头失笑,“大哥还是去看看大嫂吧,怕是腹中孩儿也是想爹爹了。”
侯大哥再看元辰脸上的笑容,点点头,只当对方是在安慰他,在心中长叹一声,抬步出门。
*
“你这两日都在家,却比以往还要见不着你的面,又在憋着什么坏?”
元辰来给侯夫人请安,听着这埋怨。
“家宴上闹的老爹不痛快,这时凑到母亲身旁,生怕正撞上,相当于自己送上门挨鞭子,我自小遗传了母亲的脑袋瓜,岂会犯那等蠢事?”
“算了,我不和你争,什么歪话都能被你掰扯出来。这几日胃口有些不佳,便由我儿来服侍为娘用膳。”侯夫人指使道。
元辰大声“欸”了一声,很是积极地挽起袖子,站在侯夫人身后为她布菜。
却没过多久,便被拉下来坐。
母子俩一块儿用过一顿温馨的午膳。
饭后,各自喝清茶解腻。
“我见母亲面带红光,这几日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随了心愿,更是年轻了好几岁呢。”
“你呀,别又是要看出什么来。以后把人多看几次面儿,就该说锦安侯府里有个不出家的真高人,偏着平日不专研经典,而是养着一只大公鸡,闲来最喜找人斗酒。”
“这时旁人又该问了,可是活出真滋味的老顽童?是个还未及冠的真纨绔!”
侯夫人在这自问自答的说着,被自己逗的连连发笑。
“母亲这般有兴致,自然是精气神和融,带出面色上好,这都乃有迹可循。”
元辰抱屈喊着。
侯夫人却是笑容有所淡淡,“我看不见的烦心事不知多少。你大嫂怀孕,你大哥有后,自是天大喜事,可有哪家人要这般……”
她端起茶盏,垂眼轻呷。
“这人成了亲,男子还好,女子总是最被苛待,好似后半生只有赶快生子,再一心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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