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正雄猛地挺起身，捂住耳朵。
永远永远，最后汇成永生二字，响彻在他脑海中。
他冷汗狂出，背后瞬间湿了大片。
殷明辰捏紧手心的汗，颤声问道：“要不要中断直播？”
殷仁与殷杰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战战兢兢，不敢插话。
殷正雄摇头，目光死死盯着屏幕。
“我、我选好了！”
江皓扬随手抓起最近的一个陶瓷娃娃，还不到他半个手掌大，却是一拿起来，十分沉重，他被拖弯了腰，手忙脚乱地用双手捧起。
“不要拆散它们，要选就得选一整对。”
元辰目光一寒。
江皓扬毛骨悚然间，快速伸出右手，一双手各捧一个。
元辰目光恢复平和，“你可想知道这对陶瓷娃娃背后的故事。”
江皓扬在他空洞的眼神下，艰难地点了点头。
“古时有一对邻舍，她们同一天被诊出有孕，两家交好，约定若是一男一女，两家便结成亲家。”
“在两家一同结伴出门，遇上劫匪，两位孕妇的丈夫被杀，那时七个月身孕，劫匪对她们做了惨无人道的事。”
江皓扬脸色难看。
元辰自顾自道：“胎儿意外的顽强，最后被剥开肚皮，两个婴儿在已死母亲腹中睁开眼，看到这世界的第一眼，也是最后一眼。”
“正是当初约定的一男一女。”
“第二天晚上，劫匪山寨失火，所有人被焚烧致死，当初两位母亲各带一个瓷娃娃，在大火中被火灼而不碎，七个月的亡魂注入其中。”
他的声音不带一分感情。
“凡对胎儿行不轨之事，会被它们除掉，保护胎儿得以安全。可胎儿平安无事被生下，再被其父母宠溺照料，它们则会嫉妒……”
元辰悠远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飘来。
江皓扬只感觉手中捧着的瓷娃娃像是精铁般坚硬，又仿若坚冰森寒，使得他双臂又冷又沉。
“哦？”元辰侧耳，做出倾听的姿态。
江皓扬眼皮狂跳。
“它们愿意被你带走。”元辰看向他。
“给你个忠告，百年前的亡婴，被它们承认的主人，会竭尽全力保护。可若是你有别的孩子，它们会嫉妒，或你又对别的孩子不友好，它们会觉得自己的主人不能这么冷酷，会对你稍稍进行改造。”
元辰点点头，目光看着那对瓷娃娃，“已经选好了主人，它们不愿意再停留于此。”
“你走吧。”
反应过来，江皓扬已经走出了地下室，站在最后一个台阶上，他艰难地抬起腿。
楼道一盏盏的壁灯同时熄灭。
古堡一楼的灯光争先恐后的照来，江皓扬眼睛刺痛，眼角溢出水痕。
众人更被吓了一跳，气度温雅的江影帝走了一遭地下室，怎么脸色难看？
面如土色，风度全失，整个人好似木头般，捧着一对看着怪瘆人的暗灰色瓷娃娃。
“快！林依然你第二个！”
一直盯着设备的导演也被吓得不轻，耳边听着殷明辰的强势命令声，眼皮狂跳的右手遥指林依然，催促道。
林依然浑身一抖，不情不愿地朝地下室走去。
古怪沉重的气氛一点又一点填满这栋古堡。
当第一盏壁灯亮起，非常害怕这些神神鬼鬼的林依然就快被吓哭了。
走下最后一节台阶，她整个人都快扒到工作人员身上。
但在看到立于明暗交错间，越显神秘幽冷的元辰，她又似补充了点血一样，勉强站直身，靠近他。
看到这美丽又神秘的NPC，终于想起当走过第一个楼梯就忘记的这是节目编排好的情景拍摄啊！
“要选一个么？”
林依然咬着指尖，看着木盖上的面具与铃铛，最终拿起就近的那张赤色面具。
她惊呼一声，看过木盖那厚厚的一层灰尘，白皙的手侧被染黑。
“这块面具的上一个主人是个杀手。”元辰嗓音如冷玉交击，让林依然混乱的思绪逐渐恢复清明。
她眼巴巴的看着他。
“杀手接到上头的指令，对一户人家灭门，这一次他没有圆满完成任务，那户人家的女儿当天没有在家，他不允许自己失败，所以他找到了那个女儿。”
元辰即兴发挥，缓缓道来：
“杀手见到她的第一面，带着红莲面具的少女不知道这是来杀她的人，掀开面具欢喜笑起来。”
“一眼沉沦。杀手隐藏身份，与她相爱，安慰后来知道亲人全死的少女，两人结成夫妻。
但极力掩藏的秘密总会被揭穿，那时少女已怀孕，回想与自己恩爱齐眉的丈夫，她要报仇。”
林依然完全沉浸在这个凄美故事中。
“妻子知道自己丈夫最珍爱的是什么——是他的妻子，与他妻子腹中的孩子，但最终她没能下手。”
“因为她的枕边人太了解她。”
“最终，男人戴上红莲面具，一把火点燃了他们的爱巢，立在门首后，他只哀告妻子在大仇得报后留下孩子，自焚而死。”
阴暗中，元辰神色漫不经心，语气却低沉沙哑：
“十月怀胎，临盆之日，那张红莲面具于妻子要生产之时自行贴到她脸上……”
“为什么？是妻子仍然要报复？还是丈夫——”
林依然不能接受的追问道。
“丈夫再也忍受不了只能看妻儿却不能接触，又或是妻子知道丈夫的死不是终结，他还存在于世上，于是进行最后一次惨烈的报复。”
“选择了这张面具，成为这张面具的主人，你可以从百年时光过往中亲自挖掘秘密。”
“这不就是你们的目的？”
元辰俊美的面容微带冷嘲。
林依然望着他在昏黄灯光下更显浓烈的眉目，恍然走上前，却是脚下一绊，向前栽去。
元辰冷漠立于原地。
林依然双手胡乱抓到他宽松垂下的袖子，然后弯着腰，仰头望他：“你帮我看——”
她被蛊惑般，一手拽着元辰的袖子，一手将不知不觉拎在手的赤色面具缓缓盖到他脸上。
那张俊美到略显阴柔的面容被赤色生锈面具覆盖，漆黑似寒星的眼眸显露在外，冷玉雕琢的下颚好似因对方的动作感到不愉而微紧。
“杀手对少女一见钟情，少女也是对杀手一见倾心不是吗？或许那个杀手就长得像殷先生一样。”
林依然略显呆滞的说道。
元辰垂首看她，“杀手一旦接到命令，举世皆可杀。而我不行，被困在古堡，不能杀想杀之人。”
他豁然转头，双目如电光。
殷正雄心口一跳，却是不偏不倚注视着屏幕上那双幽深眼睛。
“你该走了。”
元辰举起另一只手轻轻一拂，林依然紧紧拽着他袖子的手一阵刺痛，触电般收回，然后三步一回头，不情不愿地离开。
林优优没有耽搁多久，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她双手捧起铜铁色的铃铛。
“它怎么不会响啊？”林优优看向元辰，不解的问道。
元辰缓缓地侧过身，随着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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