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传闻中拉姆拉措是神湖,是神明眷顾的地方,在藏传佛教的转世制度里拥有着无与伦比的特殊地位,据说每当要寻访转世灵童前都得先来这里观湖下相,以受神示。此外还有个说法,凡是来此参观的游客,倘若对着湖面虔诚凝望,有缘人可以从中看到自己的前世今生,只不过传闻终归是传闻,甚少听说有人真正看见过。
根据发布出来的相关旅游规定,除了常年驻守在此地的大喇嘛,寻常人等绝不允许靠近湖边,只能在山上的观景台遥遥观望。
而所谓观景台,充其量也不过是一条东西走向宽不过三米的逼仄空地。
姜楠上来之前原以为不会有太多人在,到了才发现,她勉强算猜对了一半,游客确实不多,但加上本地人和僧人,总体数量仍颇为可观。
没有丁点声音,大家一律默契的屏息凝神。
其中一些人正对着湖面行等身大礼,另一些局促的沿着挂好的哈达风马旗站成一排,每个人都静静凝视湖面,双手呈合十状态,祈祷着那份属于自身的佛缘降临。
山巅与云层相连,群峰环抱的湖面湛蓝如宝石,像镜子一样折射着破开云雾的阳光。
这时候的拉姆拉措湖还未有后来种种禁止拍照禁止携带电子产品等严格规定,几个游客模样的人都不是空手而来,或背着相机,或举着手机。
人太多,姜楠懒得挤进去,走到最后方的边角落里待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前排抱有期望而来的人散开时脸上均是失望。
姜楠眺望湖面沉思了大半小时,缘分不足,同样只看到风平浪静没有一丝涟漪的湖面。
她对此早有预料,倒也并不失落。
转身来到外围人较少的地方,姜楠找好角度,架起相机开始拍摄。
刚按了两下快门,一位老太太骤然放声大哭。
此情此景,在场众人惊诧到无法言喻,齐刷刷投去目光,姜楠亦跟着看了过去。
那位老太太匍匐在地,撕心裂肺的大声哭嚎,浑身止不住哆嗦,旁边人好心去扶,她身体瘫软根本搀扶不起来。
人群中一位身穿绛红僧袍的喇嘛走到老太太跟前入定诵经,过后敲了三下她的额头,留下一句话。
“前尘已过,不必留恋。”
喇嘛话音刚落,老太太的哭声便渐渐止住了。
这一幕过于神奇,以至于后来下山时,大家都还在叽叽喳喳地讨论。
从始至终,没人清楚这位香港远道而来的老太太在湖面上究竟看到了怎样的画面,但这件事的发生,后经人流传出去,更为拉姆拉措披上一层神秘面纱,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
即使绝大多数的人最终都无功而返,但凡事总有意外。而高远,就是那个例外。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观景台上的人接连离去,姜楠多停留了十来分钟,是待到最后的一波,除她之外,其余都是喇嘛。她检查完拍摄成果,心满意足地收好相机准备下山,刚走到出口边沿,一阵阵听不懂的古老经文鸣响,每一声都落在听的人心口上。
她驻足回头,是那些喇嘛,他们盘腿而坐,面朝圣湖,正在诵经。
眼前场景实在太过震撼,肃穆神圣,像电影里才会有的画面。
姜楠整个人都懵了一瞬。
这个地方陈开早前来过很多次,之前上来发现今天人挺多,便没凑热闹。他昨晚是真没休息好,起的又早,强忍了半日,这会儿累的眼皮都在打架,实在困得不行,跑台子底下找了个地儿眯眼。
以防自己直接睡死过去,他估摸着时间定了个三十分钟后的闹钟,闭上眼往旁边的石头上一靠。
陈开迷迷糊糊的睡了会儿,并不沉,那边下山动静一响,人就醒了。
他打着哈欠把闹钟关掉,伸了个懒腰。
陆陆续续的人自眼前经过,一直等到队伍结束,还是没瞧见姜楠。
陈开皱紧了眉,怀疑是没注意漏看了还是怎么的,他起身来到路边,先朝下看,不见人影,最后一仰头,发现找的那人停在上边一动不动。
他走上来,顺着姜楠视线看向那几个诵经的人,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姜楠静了一静:“他们念的什么?”
“嗡耶达玛,黑德抓巴瓦,黑敦得堪达塔嘎多哈雅巴达,得堪匝友呢若达诶旺巴德玛哈夏日玛纳所哈。”陈开张嘴就是一段藏语,和此时那边传来的经文一字不差。
“……”
又来这套。
姜楠偏头望了他一眼。
被她这么一看,陈开立刻反应过来,摸了摸鼻子认真回答:“现在是缘起咒,之前念的是百字明。”
“你还研究佛法?”她有些诧异。
陈开不禁一笑:“了解不深,主要是从小到大我妈妈她每天起来都会念,听的多就记住了。”
他提及家人,姜楠不晓得说些什么,索性只是简单表达赞誉:“挺好的。”
从陈开的名字,长相,以及之前和现在说的两番话,姜楠已然猜到他母亲是藏族人,远嫁去西安,生活在这样的家庭,日积月累,耳听目染,也难怪他会懂这些。
陈开又说:“其实像这边的很多寺庙和佛学院,每天基础晨课就是三遍缘起咒和三遍百字明,你如果经常去庙里,慢慢也会记住的。”
“你常去寺庙?”姜楠问。
陈开否认道:“那倒也不是,我只有一些固定节日才会去。”
“比如?”
“藏历新年,萨噶达瓦节,雪顿节,燃灯节,还有就是每年的藏历六月初四,另……”最后这个字将将发出一个音,陈开突然停住,默了两秒他极其自然地给话收尾说,“大概就这些。”
姜楠对藏族的风俗习惯了解并不算全面,一时好奇地问:“前面几个都有所耳闻,六月初四是为什么?也是某个特殊节日?”
难得见她话这么多,陈开歪着脑袋笑了一下,为她解惑:“转山节,也叫楚巴次西节,是个不太出名的小节日,但对我们家有点特殊意义。”
涉及到私人相关,姜楠当即便闭上嘴巴没再说了。
陈开倒是想让她接着问。
结果她这人还真是边界感强到可怕,一旦触及那个点,就再也不肯往下说。
他闷闷地叹着气。
所见所遇皆是珍贵,因此姜楠在垭口听了好一阵子。
下山路上,前半段过道蜿蜒狭窄,姜楠走在前面,陈开跟在后头,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后半程通道渐宽,足够两人在同一水平线上并肩行走时。
陈开忽然主动问:“你刚才是不是生气了?”
姜楠明白他提的是之前那件事,神色无一分变化,淡声回道:“生气谈不上,毕竟大家只是过路人,你们朋友之间怎么交流与我无关,我不关心,也不想知道。”
“还说没有?”陈开侧头端详她脸色,这么几次接触下来,按照她展露出的性格与为人处事,如果真的无所谓,只会回“没有”两个字,哪可能有这几句话的出现。
他凑到姜楠身边,缓缓说:“我们俩确实认识,但那时候他来找我聊天,之所以没讲普通话,不是内容见不得人,也不是害怕被人听,而是他以为你是我女朋友,我陪你来玩,半途中吵架了,正在努力哄你开心,所以没忍住调侃了一句,不是故意的。”
没等她出声,陈开又补充道:“不过你放心,我后来特意留下,已经给他解释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就别再生气了,好不好?”
姜楠步伐陡然停顿,眼微眯,迎上他的目光:“我们没有关系。”
陈开眸子闪动了下,顺着她的话打趣道:“你想哪去了?我不是你的专属导游吗?都回答你那么多问题了,难道你想赖账?”
他说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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