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水,江上的风缓了下来,连带着以风为动力的船只也放慢了速度。
海东青再次从西边飞来,鹰隼的利眼微微转动后,锁定了楼船一层某间敞开窗户的房间。
羽翼侧压,白褐色的影子闪电般从空中降落。
“呼啦——”
矛隼落于窗牗上,海东青先是叫了声然后收拢羽翼等人过来。
主厅里,正在煮茶闲聊的几人同时停下。丰锋距离窗台近,自觉过去取下海东青脚上的小竹筒。
“君侯。”
秦邵宗将之接过。
距离上一封来信已时过两日,还有一日就该抵达甜水郡了。若非有重大变故,那边不会如此频繁来信。
秦邵宗抽出里面的绢布打开,这一看,男人愣了下,随即忍不住低低笑出声,还越笑越大声。
这一刻的感觉很难言说。畅快,得意,庆幸,又有那么一点不为外人道也的幸灾乐祸。
她跑了!
当初她不满他,能从他这里跑出去,如今也的确能不满他们,再次逃一回。
她总是能令他刮目相看。
甜水郡在兖司二州的边界,她往东走,即离开了司州,回到兖州内。
她在向他的方向靠近!
不过看到后面,秦邵宗嘴角高高翘起的弧度逐渐拉平。
谢元修?
这个谢三竟掺和进来,且还亲自带队跨入兖州去寻人,这厮莫不是曾见过夫人……
秦邵宗拿着绢布的手缓缓收紧,绢布在他掌中皱成一团。
他看信的情绪变化过于明显,最初开怀不已,后面笑容收敛,浑身气压沉下来。
周围一众武将见状惊奇不已。
黛夫人不知所踪后,君侯不虞已久,如今刚刚一扫阴霾,接着又沉了脸。这传回来的究竟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莫延云忍不住问:“君侯,那信上写了什么?”
秦邵宗没立马接他这话,而是高声唤来外面一个士卒,“去传我令,即刻掉头前往夏谷。另,让后面魏青那艘船不必随我改道,让他带人去九鹿县,见机行事。”
楼船有几层,能载的士兵其实不少。但北地的士兵在陆地上走惯了,论骑术堪称一绝,但到了波涛不绝的江河上却是愁眉不展。
许多士卒都坐不了船。
除了士兵走不惯水路以外,还有一点便是楼船载人越多,船身越沉,逆水行舟的速度也会越慢。
秦邵宗等不及了,故而此行分了十艘船只,每艘不过载三十人。
侍卫领命下去。
众人惊讶,“君侯,咱们不去甜水郡了?这是为何?”
“难道他们将黛夫人转移了?”
“还是说他们在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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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有行动,所以带着黛夫人离开了甜水郡?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秦邵宗那阵因得知谢三亲自领兵去逮人的怒火稍歇。
得,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猜错了。
“她岂是寻常女郎可比?秦邵宗哼笑道。
几人面面相觑,着实想不出个所以然:“还请君侯明示。
秦邵宗笑道:“夫人趁着他们举办典礼时跑了,她独自离开了甜水郡,如今可能在夏谷,也可能在九鹿县。
众人瞠目结舌。
跑,跑了?!
震惊过后,心里不由感叹,不愧是黛夫人,女中豪杰也!
夏谷郡。
窜改了传以后,黛黎的胆子也大了,明目张胆地上街,改道去布店给自己买身衣服。
没办法,她如今的衣裳只有一身,且还是当初草香那一套。
先前那家传舍的小佣见过她,后面那人肯定会让小佣描述她的模样和衣着,她得再变一变。
黛黎不敢去大绸庄,忧心格格不入反而引起注意。但来到小布店以后,她发现了个新的问题——
“女郎,我这里只兜售布匹,没有成套的衣裳出售。布店老板如此说。
单买布匹便宜,底层布衣人人皆懂女红,会将钱用在刀刃上。成套衣裳贵许多不说,还不会给制成衣裳后、那些剩余的零零碎碎的布匹边角料子。
黛黎面露失望,正欲去其他地方看看。
那掌柜见她想走,赶紧说:“不过制成衣不难,我认识一个手脚利落的绣娘,且她的三个女儿绣工也了得。一套样式简单的衣裙,母女四人合力赶工,最多一日能完成。
黛黎不情愿久等,她想买成衣立马换上。
遂还是辞别了布店掌柜,但不知是否她今日时运不济,一连走过四家布店都未有成衣出售。
黛黎停下脚步,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制止了她再次去寻其他布庄。
她原路返回,回到第一家布店,“掌柜,你先前说的绣娘,烦请介绍给我。
掌柜说了个地址,而后说:“你带着布匹去东街寻何家娘子,说是我推荐你来的,她定会视女郎你为上宾,不敢怠慢,就是……
说到最后,掌柜搓搓手:“雇佣何家娘子需另外支付一笔银钱。
他笃定黛黎会同意,毕竟直接买成衣的,还缺那几个钱不成?
黛黎点头说好,抱着布匹往东街去。她遁着地址,顺利找到了掌柜口中的何家娘子。
“城中村的小屋内挤了三代人,宅舍很小,黛黎便不进去了,只在门□□了布匹和定金,约定明日来取。
完成一桩事后,黛黎另外去寻传舍。
而她并不知晓,在她离开何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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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后,有一队从早上便开始扫荡布庄的人马来到了她先前买布匹的店前。
“……见,见过,印象还颇深。”
掌柜一听包庇同罪,哪敢隐瞒,当即倒豆子似的说起方才:“那女郎急着买成衣,起初见我这里没有,她便离开了。大概过了三刻钟左右吧,她又回来,我估计她是在其他地方寻不着,因此最后决定去寻我给她推荐的绣娘。”
“你推荐的绣娘姓甚名谁,家在何处?”
掌柜说:“东街的何家娘子,她有三个女儿,尊驾到东街一问便知。”
这话说完,掌柜小心问,“不知那女郎所犯何事?我瞧着她还挺普通的,与寻常妇人无二。”
为首的呵斥道:“老实配合就是,你哪来这么多问题。”
这一队人马来得快,走得也匆忙。不久后,何家娘子家的门再次被敲开。
与此同时,几队分别前往一众传舍,传舍的登记册一本又一本的查勘。事情闹得颇大,最后惊动了夏谷的太守。
不过就在这位高姓太守察觉有人在太岁头上动土,心情不悦时,家仆来报有贵客登门来拜访。
“贵客?何方人士啊?”高友懒洋洋地把酒。
家仆:“谢司州之三子,谢三公子是也。”
高友一顿,嘶地抽了口凉气,面色凝重起来。
他管辖的夏谷属于兖州不假,但靠西,和司州隔的不算远。司州的权力更替为一众高门大户密切关注,高友亦在其中。
如今最有可能继承司州的继承者登门,自然不可将他拒之门外,且看看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且认真招待好,我更衣后过去。”
……
高府中发生了何事,旁人不得而知。许多人只知下午时大批城卫发动,与另外几批队伍结伴而行,一同奔往郡中各传舍。
同时,城中军巡在各地闹市粘贴了告示,声称近来城中有女贼入城,命布衣禁止收留外地人。
光贴告示还不够,军巡分批前往几大布衣**地,也就是城中村,以巷为单位广而告之。
谢元修从高府走出,接过部下牵来的马匹,策马到了一处府宅。
这府宅外观朴素,内里却非同一般,谢元修不动声色将周围收入眼底,心道这青莲教根基真不是一般的深厚。
他们到夏谷连十二个时辰都未满,谛听竟已弄来了这处像模像样的住处。
他行到主厅门口,听闻里面传出一声舒朗的笑声,正是谛听笑着说正好,待他入内,恰见一人退下。
估计是方才汇报了什么好消息。
谢元修一想到只要寻到那美姬,就能一亲芳泽,心里仿佛有把火在烧。他甚至顾不上和谛听说方才,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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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是否有她消息了?
谛听在外戴上了银白面具,面具遮到唇上,闻言他勾起俊秀的唇:“确实有,且是个好消息。
但后面并没有直接说,而是问,“三公子和高府君谈得如何?
谢元修想听的可不是这个,简单回了个“还行,他甚是配合
“未知她藏身处。忽的有一人说。
依旧是那道难听的沙哑声音,谢元修排斥地皱眉,那股兴奋劲再次被一盆凉水浇灭。
他下意识转头看,见又是那道黑色的身影。那人一身黑,戴黑面具,像与窗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色融为一体。
明明接触过的教徒不少,但谢元修就是觉得此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且他也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股隐秘的敌意。
他先前都未见过这人吧,真是莫名其妙。
谢元修的兴奋劲去了大半,“既然暂未知尊姐下落,那什么才谈得上好消息。
谛听:“她曾到过一家布店,企图在那里买成衣,不过店内无成衣兜售,掌柜只卖了她布匹。
“这算什么好消息?谢元修急切道。
谛听笑着继续道:“那掌柜见她急着要衣裳,便给她推荐了东街的一个绣娘。我们派人去了那绣娘家中,得知对方和她约了明日酉时初取衣。如此,三公子还觉得并非好消息吗?
谢元修稍愣,随即狂喜不已。
明日酉时初取衣?
既已约好,那只要守株待兔,就一定能等到她!
……
在外面寻人一事愈演愈烈时,黛黎已经住上传舍了。
对,今日她依旧住的传舍。
相比起昨日的那间,今日她特地选了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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