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莫延云匆匆入内,一进书房就是一句“君侯不好了”。
书房内,除了秦邵宗和纳兰治以外,还有两个男人。
他们皆是方巾阔服的文人打扮,一个刚年过而立,眉目清秀,美姿容;另一个比纳兰治更为年长,瘦削似鹤,一把长髯及胸,双目炯炯精光内敛。
年长的来自河东大族崔氏,名崔升平,字海清。据说他出生时恰逢当时的韩天子大行荒唐事,其父忧国忧民,一怒之下给儿子取了“歌舞升平”的后两字,意为嘲讽。
年轻的并非望族出身,此人名盛燃,字虫亮,乃机缘巧合之下投于北地军中。
“……君侯,方才审讯途中,那两个活口突然口吐黑血,脖子一歪就没了气儿。明明抓到人后我特地检查过他们的牙齿,后面还严加看管。”莫延云糟心透了。
好不容易逮着人,逮的还是白象的心腹。对方必定知晓很多事,结果一日不到,人竟然齐齐没了。
坐于案后的男人听闻下属来报,眉峰动都没动一下,只是扭头看了眼窗外。
窗外日光正好,树影下投出一片亮色的斑驳。如今是午后,距宵禁解除、城关大开,已过去三个时辰有多。
假设昨晚真正的白象未被寻出来,此刻他既能出城,也能转移到郡中其他传舍。等午后再断掉这条线,就算到时他们有所察觉,也失了时机再也抓不到人。
那些人,从一开始就是弃子。
“意料之中,**就**,审那个胖掌柜吧,他说不准知晓不少事。”秦邵宗淡淡道。
似乎想起什么,秦邵宗又补了一句,“城东一个赵姓商贾曾去过来墨书坊几回,让人一并查查。”
莫延云拱手领命。
待他离开,几人回到了方才的话题。
崔升平继续说:“主公,考试选拔人才这种方式确实大有可为。但某私以为,这法子暂不适合在北地推行。如今韩天子尚在,所有新策应由朝廷颁发,如此方名正言顺。”
他起身,对秦邵宗深深一揖,郑重道:“若北地另举高旗,容易被不轨之**做文章,甚至召集其他州一同伐不臣。因此某以为,此事该等一等。”
等什么,崔升平没有明说,但在场之人都知晓。
是等秦邵宗荣登大宝,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盛燃沉思片刻,实在舍不下这等新奇的选拔方式,“主公,不如咱们换个法子,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如今各大雄主都在广招贤才,有的还养了三千门客,先前亦有许多人来投主公,只不过达不到您的要求,通通铩羽而归。此番可对外透出风声,说要给秦三公子招募先生,吸引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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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才之士来北地。
只要稍留意时政的,天下何人不知北地的武安侯相当大方。
不管是随他上阵杀敌的武将,还是在后方出谋划策的幕僚,只要被他认可,每次立功就能分到许多好处。不限于银钱珍宝、屋宅奴仆,亦或良田宝马。
如此高的待遇,自然吸引了不少名士。可惜主公眼界高,本身亦是个很有主见之人,能入他眼的不过寥寥。
因此相比于武将,智囊团这边的人少得可怜。
纳兰治颔首,“虫亮这个法子可以一试。告知天下人您给三公子招募先生,并放话不强求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只要某个领域出众即可。待他们来到,再针对他们自称的擅长领域专门考核,若最后觉得合适,可留下此人,让他作为日后那个领域的栋梁。
主公的脚步绝不止于北地,待他日开创新纪元,以如今的民穷财尽,那时怕不是百废待兴。
单论那时不时就泛滥的河道,到时必然是要派人去治水的。
但治水的人才何来?若是如今不开始收集,待往后事发,必然手忙脚乱。
秦邵宗转了转玉扳指,“确实可以一试。
针对这方面,几人展开了更详细的讨论。待事情基本敲定,暖融的夕阳余晖已悄然从窗牗溜入房中。
“……对外的理由稍改一改,改成为秦云策、秦宴州和秦祈年三人招募先生。秦邵宗最后说。
纳兰治稍愣。
除非发生特殊情况,否则弟子一生只会喊一个人“师父。这也就是所谓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而秦邵宗方才说的招募先生,则是集体教学,一个老师对多个学生,是庠学内的模式。
这两种是不冲突的。
但有了师父以后,如果再去庠学……也不是不行,但必须和师父本人说清楚。
毕竟在这家吃饭,正吃着呢,忽然闻到别家的饭菜香气,一声不吭端着人家的碗就想去别家吃,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这只是个幌子。无功,你会介怀否?
盛燃是他们之中年纪最轻的一个,如今听了秦邵宗这话,忙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惊愕。
主公话都说到这地步,他纳兰无功焉能说一个“会字?
秦宴州。
此子的名字他听闻过许多回,一回比一回令他震惊。
先是主公为其牵桥搭线,让其拜纳兰无功为师,再是派兵天南地北地跑、为之收集药材,如今这幌子上还添加了此子的名字。
秦大公子认主公作父一事已传遍天下,秦三公子更不必说,他本就是主公的亲子。此时中间添了个“秦宴州,分明是隐晦的昭告天下,这突然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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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子也是他的子嗣。
纳兰治摇头说不会。
秦邵宗见状笑道:“我想也是,无功你最是心胸开阔,不会计较这等小事。况且以考试甄选人才一事,是由夫人最先提出,所以于天理于人情,都不能将秦宴州撇下。
“竟是黛夫人先提出?崔升平错愕。
纳兰治顿时就笑了,“她向来有踔绝之能,北斗之南,一人而已。
秦邵宗欣然颔首,“确实如此。
崔升平和盛燃对视,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深思和凝重。
“主公,某听闻您让人修葺君侯府,请恕某冒昧,您是否在计划娶妻?崔升平问。
他提的是“修葺。
而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是从秦邵宗的种种事项里,挑了最小的一点来说。
秦邵宗没有否认,“确实在计划。
崔升平凝眸,不用问都知晓他想娶谁,“主公,您若和黛夫人成婚,秦宴州……
“他自然得喊我父亲。秦邵宗截断他的话。
他说得理所当然,听得崔升平心里打了个突。
“主公……他还想说。
但秦邵宗此时却从座上起身,显然是话题就此打住的意思,“时间不早,众位回去用夕食吧,若是再晚些,怕不是得点灯用膳。
留下这一句,秦邵宗径自出了书房。
书房内剩下三人,在秦邵宗离开后,纳兰治也起身走出书房。
房中唯剩二人,盛燃低声道:“观主公近来的行事,那位秦小郎君日后多半与公子无异。他比三公子年长,瞧着与大公子年岁相仿,但就是不知具体如何。若是他比大公子还要年长一些……
话未尽,但崔升平听明白了,“就算他日主公和黛夫人成婚又如何?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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