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黛黎躺在榻上,却毫无睡意。
她一闭上眼睛就是那鲜红得刺目的八个字,想久了字迹的边缘还会淌出血来。
睡不着,黛黎想换个地方,结果被腰上揽的那条长臂箍住。
每回和秦邵宗同榻,入睡前他总喜欢揽着她,先前黛黎睡眠质量好,挣了几次挣不开就慢慢睡着了。
但今天她睡不着,心里又烦,现在翻个身都被挡住,那股火气混着烦躁滋滋地往上冒。
黛黎企图拨开腰间的手,拨了第一下,没弄开,第二下用力,还是没弄开,她就知晓秦邵宗也没睡着。
“这么燥,夫人都在榻上轱辘一宿了。”他开口。
黛黎不吭声。
秦邵宗继续道:“那张绢布上唯有八字,并无其他信息,夫人且等着吧,他们还会来联系你。”
得到绢布后,秦邵宗没有让人去查何人放的东西。
因为无意义。
青莲教的教徒太多了,底层的布衣愚昧未开化,像木偶一样好操控。
就算抓到人又如何,再往上的线索必断,且这里是冀州,他们如今正全速回渔阳,不可能为了查一个很可能查不到的上游在冀州久留。
黛黎睁开眼,“他们知道我和州州是母子了。”
当初北地大张旗鼓的寻人,狂风刮过似的将一张张告示吹向各州,青莲教很可能将寻人告示和龙骨水车、甚至是忽然出现的精盐联系在一起。
多条线重合后,锁定了她。
州州是被青莲教捡到的,不排除在最初时告知了自己的姓名。
“那教头多半是想以奇毒解药作要挟,令夫人屈服于他,为他所用。渔阳那边,先前我已遣人回去将丁连溪一家保护起来。不过那些都不重要,如今夫人是如何想的?”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
黛黎自然也知晓青莲教的意图,至于如何想……
她脑子乱糟糟的。
一方面,她清楚知晓能派她儿子去范府那等险恶地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准州州以前在青莲教时也挨过欺负。
但另一方面,如果解药只有青莲教内有,她别无选择。她绝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毒发身亡。
“等回了渔阳再看看吧。”黛黎避而不谈。
对此,秦邵宗倒没追根刨底,只把想挪到另一侧睡的女人捞回来,顺了顺她的脊背,“北地地广,药材多,南来北往的商贾不计其数,丁老先生早年也在交州等地待过数年,见识和医术远非一般杏林可比。总会有办法解决。”
许久以后,黛黎才道,“希望如此。”
重新闭上眼睛片刻,黛黎又睁开,“秦长庚,等回了渔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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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我不住你的君侯府,我和州州在外面住。”
心里烦,她语气里难免溢出了一丝火气。
秦邵宗听出来了。他沉默半晌,到底没在此时去揪她狐狸尾巴带她回去,“可。”
黛黎心里装着事,整宿没睡好,第二日精神不济,白日基本都在马车里补觉。
连接四日,赶路速度又快了些。
后面途经其他郡县,秦邵宗没有因为绢布的缘故,特地避开郡县中条件好的传舍。
该如何住就如何住。
后来确实也有收到其他的字条,清一色以素白绢布作底,其上书以朱砂。
[武安侯非你最佳的选择]
[我教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具体信息一则都没有,全都是拱火的,看得秦邵宗火冒三丈,最后没忍住留下三个玄骁骑处理小喽啰。
经过长途跋涉,这支从白日城出发的队伍在日上中天之时,终于抵达了渔阳。
渔阳作为幽州的核心,城门自是修得比其他郡县要来得大气磅礴。
古朴的城砖整齐堆砌,在日光下呈现出一份经岁月洗礼的沧桑和恢宏。它像一位无声的守护者,俯视着这一小方天地,静看商队来往,骑兵进出。
如今是午时,进出城的行人和车队尤为多。
马蹄声传来,不少人闻声转头,入目的是一支披黑甲的骑兵。
日光落在黑甲上,折射出刀刃一般的锋芒,他们座下的马匹皆是健硕非常,一看便知除了马种优良以外,喂的都是上好的草料。
“这是,君侯回来了?!”
“嗳!肯定是君侯没错,我认得他那匹大红马坐骑,只是,怎的不见他身影?莫不是在马车内?”
“听闻他先前领军讨伐盐枭,后来又受邀去了南边,如今未骑马、而是坐马车回来,难道是在南方那边负了伤?”
“不无可能。沙场上刀光剑影,说不准会被伤到哪儿。不然先前和北国开战时,三公子也不会身负重伤。”
“近来郡中不太平啊。卫家那被抓了的部都尉从牢里跑了出来,说什么蔡家人对他动私刑,后者否认的同时勃然大怒,又带人将他给逮回去。”
“啧啧,这边掐起来不说,那边卫家又说某个蔡氏子**,这是铁了心要和他们对上。真是闹得满城风雨,此番君侯回渔阳养伤,怕是耳根子都不得清静。”
“确实如此。可惜我要远行了,否则这后半出的好戏,我定要看完。”
……
别的商队进出城得盘查,轮到玄骁骑这里,守城卫皆认得几个屯长,直接放行。
黛黎坐在马车内,听着城镇喧闹,一颗心逐渐安定下来。
总算来到渔阳了。
黛黎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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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帏帘看了眼天色,转头对秦邵宗说,“现在是午时。秦长庚,能不能派人去一趟丁家先打个招呼,待会未时左右正式过去。”
别说规矩繁重的古代,就是在现代拜访友人,都是要提前告知对方的。突然上门不管在哪个时代都很冒昧。
秦邵宗:“昨日胡豹已先行抵达渔阳,打点一切。待回府上用过午膳,我便和夫人一同去丁家。”
黛黎点头。
这支备受瞩目的队伍没有回君侯府,而是来到了另一处府宅,从正门进,马车一路行至主院方停下。
黛黎下车,刚抬眼就被不远处站着的一排女婢打扮的女郎惊了下。她稍顿,转头看向身旁男人,“你别告诉我,这些女郎都要留在院子里。”
秦邵宗纠正她,“是留在府中,但不入正院。府中除了正院以外,旁的地方也需人手,夫人且看看合眼缘否,若是不合就换一批。”
他见黛黎迟疑,又低声说了句,“都已仔细查过,她们家中和本人皆无信教。”
黛黎望向几步开外的女婢。
合计十人。
她们穿着统一的服饰,整洁干净,有的年轻些,约莫十六七岁,有的年长些,大概已至不惑。
每个人都异常紧张,生怕自己被点出说不合眼缘。
“先留下吧,往后再看看。”黛黎想起方才乘马车进来的那一路,好像挺久的,想来这座府邸的面积并不小。
女婢们顿时开颜,千恩万谢。
大户人家福利好,从手指头里漏些出来,都足够她们吃许久了。更遑论这府邸的主人是武安侯,北地赫赫有名的戍边战神,渔阳、乃至整片北地的无冕之王。
秦邵宗:“先用膳吧。”
……
另一处阁院里。
丰锋见莫延云一会儿坐,一会儿站,不停在屋里踱步,嘴里还极小声嘀咕着什么。
“老莫,你怎么回事?怎的进了府以后,浑身和有虫子咬似的?”丰锋道。
他声音不小,但莫延云却完全没听见,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丰锋又喊了声老莫,后者还是没反应,依旧在屋里走来走去。
丰锋见状,悄悄走过去静听。
“完了完了,黛夫人居然真这么办……完了,我这破嘴啊,整天不上门把,说什么不好,尽瞎说。”
丰锋扬眉,“老莫,你一个人在嘀嘀咕咕说什么,什么完了?”
莫延云吓得一哆嗦,如果他有毛茸茸的尾巴,这会儿尾巴必定立起来、**还全炸开。
一起共事那么多年,丰锋哪能看不出他不对劲,当即好哥们一样揽着莫延云的肩膀,“老莫,你是否做了什么亏心事?”
他不提还好,如今一提,莫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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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顿觉头顶悬着的那把刀晃了几下,其上的绳索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没、没有啊,我能做什么亏心事。莫延云移开眼。
丰锋笑话他,“还没有?你说话都结巴了。别说弟兄我不提醒你,君侯何等精明,焉能看不出你有异?和弟兄我说说,你又闯什么祸了?
莫延云使劲儿摇头。
丰锋轻啧了声,“你这厮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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