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钰?”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顾凝吓得心跳停了一拍,待再反应过来,只觉得心如擂鼓,心脏跳得飞快,像是要弥补方才停掉的那一瞬间,快得顾凝几乎要什么都听不见,只能听见那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心跳。
“你怎么在这里?吓我一跳。”
顾凝平复好心跳,别过脸去,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方才还瘪着的小脸却已经悄然放晴,唇角轻轻勾着,连带着看着面前枝头的小花都觉得甚是开心。
宋昭序没回她的话,只是坐在她的旁边,轻声问:“莲雾说小姐不开心。”
“所以呢?”
顾凝转头,对上宋昭序那张清隽的脸,努力压着嘴角,板着脸看他。
“主子为什么不开心?”
宋昭序弯着眉眼,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你管我。”
顾凝冷哼一声:“谁说我不开心?今日可是我生辰,那么多人都送了我礼物,我开心得很。今日二哥还给我送了好多小郎君来,我觉得里面有几个还……”
顾凝察觉到身边人没有再说话,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冻结了。
再去瞧身旁的小郎君,就见他垂着脑袋,长睫在眼前投下一片阴影,薄唇抿着,叫人瞧不清他的神情,却莫名觉得颓丧又伤心。
“主子是不想要我了吗?”
宋昭序抬眼,那表情伤心得让顾凝都有些心惊,漂亮的双眸泛着水光,将瞳仁分成了一片一片,像是被打碎了的琉璃,眼尾泛红,长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瞧着可怜至极。
宋昭序这张脸真是得天独厚。
平时站在那里,就像是天上的小仙君下了凡间,濯濯清举,皎皎明月,平时不笑时拒人千里,去听学时除了顾凝和张夫子谁都不理,妥妥一朵高岭之花。
在顾凝面前,他也常是温柔顺从的,但这副伤心的样子倒是从未表现过。
顾凝心上一紧,是不是她说的话过了,让墨钰伤心了?见着她亲手培养起来的小郎君泪珠像连着串似的往下落,顾凝彻底慌了,赶忙掏出手帕来给他擦眼泪。
“哎呀别哭哇,我今天根本就没有看他们一眼,他们哪里有我的墨钰好啊!墨钰相貌又好又听话,还会写文章,我怎么不可能不要你了?”
顾凝一着急,逗宋昭序玩的心思早就没了,一个劲地安慰他:“我就是……今日是我的生辰,但是你连生辰快乐都没跟我说,还一整天都躲着我,所以就有点生气,绝对没有不想要你的意思!”
“乖啊,不哭了啊好不好?我回去立马就教训二哥去!”
顾凝没怎么安慰过人,擦着墨钰眼泪的手有点抖,解释的话也显得笨拙和磕巴。
宋昭序心里的小人被她可爱得直冒粉色爱心,面上还是那副双眼含泪的可怜样子,手指勾着顾凝的衣摆:“真的吗?主子不会抛弃墨钰么?”
“当然不会!”
她养了大半年才养得这么好的童养夫,怎么可能会不要?
她急得团团转,一时间情绪上头,直接抱着宋昭序的脸,吧唧一口亲上:“我喜欢死你了!”
两人几乎同时愣住了。
顾凝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眼睛瞬间瞪大,耳根红得要滴血,连忙往后退了好远。
“我……我我我……我不是……”
顾凝大脑一片空白,看着宋昭序一脸懵的样子,以为他是被吓到了,一边挥手一边结结巴巴地解释,脸憋得通红都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宋昭序确实是吓到了。
他有些愣地伸手摸上自己的侧脸,脑海里回想到方才顾凝的动作,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眼睛一亮。但他看见顾凝一下子往后退了老远,像是避之不及,双眼瞬间又暗淡下去。
原来只是安慰他才这么做的么?
他止住眼泪,从衣袖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个木盒。
“我不是故意躲着主子的,是我给主子做的生辰礼还没做好。”
宋昭序将盒子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根漂亮的白玉簪子:“我用攒了许久的月俸买了块玉,想着亲手雕根簪子送给主子,但是墨钰的手好像有点笨……一直雕到晚上才雕好。”
顾凝这才注意到宋昭序的手。
之前漂亮的骨节分明的手指现在全是细小的伤口,一些地方还结了痂又破开,顾凝像是又看见了初见时那个伤痕累累的小郎君,一时连开心都顾不上,只有心疼。
怎么搞的?
墨钰怎么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瞧瞧这手指,都成什么样子了。
顾凝在心里悄悄记上,童养夫守则第三条,爱惜身体。哪怕是一点点的伤口都不能有!
墨钰整个人都是她的,既然是她的人,又怎么能天天受伤?
“你的手怎么回事?”
顾凝声音交集:“疼不疼?快回去,我给你上药包扎。”
“不疼。”
宋昭序摇摇头,将手背在身后,对顾凝温柔地笑了笑:“主子可喜欢墨钰的生辰礼?”
她拿起簪子瞧了眼,玉算不得是什么顶好的玉料,但却是墨钰月俸攒起来能买到的最好的,洁白的簪身上刻着几朵栩栩如生的桃花,点点血迹落在上面,被小心地擦干净,却还是留下了一点淡粉的痕迹,让簪子上的桃花愈发鲜活起来。
他现在给不了金银珠宝,全身上下唯一能给她的,也就是这颗真心了。
这簪子是宋昭序特意偷偷跑出府找工匠去学的,趁着顾凝不在的时候一点一点刻出来,没有他前世送给她那些东西的珍贵华美,却全都是他亲手刻出来的,只给她一个人的真心。
这也就是顾凝前世一直想要的。
可叹他如此蠢笨,竟然直到现在才明白这一点。
顾凝立刻就将簪子拿起来,瞧了又瞧,摸了又摸,最后欢喜地簪在自己头上,毫不掩饰对它的喜欢:“喜欢,这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生辰礼!!”
“主子喜欢就好。”
宋昭序伸手,将顾凝头上戴得有些歪的簪子往旁边扶了扶:“主子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值得最好的东西。”
“你也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啊。”
顾凝对他笑,杏眼弯弯,宋昭序被她明媚的笑颜晃了眼睛,只觉得天上的月亮,都不及她此刻半分。
他也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吗?
宋昭序低头轻笑。
怕是只有阿凝会这么想他了。
他不过只是个堕入深渊,被一束月光照在身上,便妄想摘下月亮,想到近乎发疯的贪婪之人。
-
夜深如墨。
城内最高的一处酒楼内,最顶层的包厢中,一个素衣布冠的公子立在窗前,伸手接过一只飞来的信鸽。
“宋昭序?”
君慕看着上京传来的消息,眉梢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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