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
一个同样高频并且没被反驳的词语。
莫菲厄斯清清带着血腥味的嗓子,从被当成坐垫以及井盖的魔法阵上起身。
但刚刚摔的有点严重,踉跄了两次才半爬着挪到一边。
这两下就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就地躺下缓了好一会。
漂亮的银色短发出乎意料的柔软,散在脸旁灰扑扑的地上,一点动作发丝都会胡乱飘起。
眨眨眼睛看几根被鼻息吹得乱飞的头发。
脑子忍不住放空的想,这头发银闪闪的比银锭都亮。
感觉缓过来一点之后,莫菲厄斯就去研究那跟井盖几乎不差多少的魔法阵。
刚刚并没有仔细看,现在他才发现,魔法阵整体的线条非常细,有点像0.5粗细的笔画出来的。
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摸上去有点像大理石很光滑,单颜色看是黑沉沉的,上面刻画的魔法阵一圈套一圈,每条雕刻出来的线条里面藏了很多污垢,看着给人非常陈旧的感觉。
他大概估算了一下,整体的厚度差不多六七厘米左右。
井盖也差不多这么厚了。莫菲厄斯心里觉得这魔法阵更像井盖了。
这个尺寸这个样子,还都当盖子用。
他抬头看了看头顶像极了下水道井口的圆洞。
把整个井盖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遍,除了看出它更像井盖之外什么都没看出来。
这块魔法阵仿佛就是从一整块石头上切割下来的。
所有色.点的连接都很紧密,属于一个完整的整体。
这块魔法阵重量不轻,他翻来导去检查出来了一身汗。
那到底什么是“盒子”?
这个并不是单词,而是短语它的直译是:内部为中空并拥有盖子的容器。
直觉告诉莫菲厄斯他大概漏掉了什么,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可是眼前的魔法阵都被他一寸一寸仔仔细细摸了不止一遍,再摸都快盘包浆了。
加上他没有亲眼看到过被激活状态下的魔法阵,之前的结论也都只是猜测。
将目光放到头顶的圆洞。
不知道看到什么,莫菲厄斯瞳孔猛缩。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有种无形的覆盖在他大脑上的遮挡被掀起一角,让人得以窥见从刚穿越来之后一直被隐藏的事情。
我是谁?
莫菲厄斯是这具身体的名字。
上辈子父母都是土生土长的c国人,不可能给自己的孩子取一个外国名。
有什么东西一直让他忽视了这件事。
痛苦的捂住头,他的名字是两个字的。
记得他还有个妹妹,她的名字是用他名字最后一个字的谐音叠字。
“……,游泳馆开门了,你说好了带我去的!”女生轻快的声音有些生气。
他又是怎么回答的?
“不行,……你作业写完了吗?你就去玩,腿给你打断。还有没大没小,……你该叫我哥哥大人。”
“切,谁爱叫谁叫,我自己去。”
他妹妹叫什么?
……
他的父母呢,他们又叫什么名字?
大脑中有关称呼的那部分记忆片段就像隔着一层黏了陈年污垢的毛玻璃一样,让人可以看到背后藏着什么东西但抓心挠肝怎么都看不清楚。
上辈子因为面孔遗忘症,所有人的脸在回忆里都是扭曲变形的。
包括他的家人们……
他能记得父母头上的白发,皮肤的细纹,甚至牙齿的弧线。
唯独到了五官却怎么也拼不起来。
啪嗒一声,圆润的水珠砸在地上溅起一点尘土。
转瞬间透明的水珠就混浊不堪,而后没入土地中。
这一滴泪珠的消失彰显这某个阀门的打开。
一滴滴泪珠噼里啪啦的打在这一小片地方,土地很快洇湿。
细微到无声的水滴声在空旷的洞中回荡,形成一种漠然的悲呛。
上辈子为了治疗面孔遗忘症他去学了绘画,不知道是不是特例。
如果人脸被线条以及块面的方式概括出来,他能很清楚的分辨每个人,同时又因为他平常观察人都只能从某个细节作为锚定的记忆点。
在学习期间的美术造型方面甚至比同期学习的美术生还要好。
很长一段时间,通过点线面的概括方式辨认出同班同学的时候,他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好了。
只是一次绘画考试被要求默写人像时,莫菲厄斯交上去画纸上人脸的五官已诡异又抽象的方式漂移出本该待着的位置,而他在绘画时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这时他才突然了悟,遗忘症并没有好。
莫菲厄斯仍然无法在没有“模特”参考的情况下,去回忆一张脸。
能认出来人已经是投机取巧。
他几乎是拼尽全力的去搜刮记忆里的细节,手指压在地面的土粒上无意识的去描摹。
当他完成这场粗糙的创作,起身后退只能在地上看到一个五官外斜的怪物。
莫菲厄斯冷静下来。
哭泣只是情绪的宣泄,他不会因为悲伤而自暴自弃。
这里可是魔法世界,他不相信魔法没办法治愈一个小小的脸盲。
如果没有。
那就由他创造。
将脸上的水渍擦干。
伸脚踢掉地上鼻歪眼斜的人像,手脚就有点发软。
心里突突跳,莫菲厄斯心想,别真的扎到血管正在内出血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还是真的身体到了极限。
眼前的地面正在跳舞。
当他意识到是自己正在摇晃时,身体已经重重跌在地上。
眼前的景象从跳舞的地面变成花白的石头洞顶。
后脑勺磕在魔法阵边缘线条的凸起上。
耳边一阵轰鸣炸雷似的响起后,甚至来不及思考,他就彻底失去意识。
黑暗中他的灵魂好像抽离了这具身体,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只能感受到脑后一股股滚烫的热流裹在后颈上。
他大脑空白了很久,才意识到,那可能是血。
磕在圆形的石头边缘把脑袋磕破了。
新伤叠旧伤,才刚刚重新开始的人生怕是彻底结束了。
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投胎会原本的世界里。莫菲厄斯这样想着,让自己彻底沉沦进浓稠的黑暗未知里。
刨除最开始的时间段以外,他并不是一直无意识,偶尔清醒时能感觉自己仿佛化成涛涛江水中的一员,随着水流身体扭曲出各种纠缠在一起的弧线。
这种“清醒”的时间并不多,他没办法好好感受那种怪异又舒适的扭曲感。
断断续续的清醒又昏迷,这样过了很久很久,久到莫菲厄斯忘记了自己好像已经死在矿洞里。
昏沉的大脑在这样的过程中似乎在无意识间被剔除了杂念,他就这样越来越沉沦。
在如此广阔与浓稠的黑暗中再微小的光点都会异常扎眼,他清醒时几乎一眼就捕捉到,那孱弱到似乎轻轻路过它身旁都会熄灭的荧光。
当莫菲厄斯的注意力放在光点上的那瞬间,一阵笨重的拉扯感拖拽着他下沉。
被束缚的压迫感从四肢开始向上蔓延,他挣扎着不甘的被锁进狭窄的空间里。
瞬间像口鼻浸在水中一样无处不在的窒息感,让他不得不的睁开眼睛大口喘气。
麻木的感官随着呼吸带给他伤口处的疼痛。
“嘶……”
肋骨和后脑勺痛的仿佛被剜掉一块肉。
疼痛让莫菲厄斯瞬间清醒,之前的记忆也重新回归。
一手扶肋骨一手扶后脑勺,嘶嘶的抽气。
摸后脑勺的那手拿下来一看,果不其然摸了一手凉透快结痂的血迹。
他从后颈开始,一直到脊背的衣服一片算是黏糊糊的湿润。
躺着的位置一大片土地都和了血,变成猩红色的泥土。
心里感叹:这身体素质可真抗造啊,这样还能活。
按照这个出血量在现代医疗技术下能抢救回来,那也都是地下的祖宗几代把头都磕烂了换回来的。
要是上辈子有这样的身体……
莫菲厄斯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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